「的確。」她早就對這種事習以為常了。
「而妳卻沒有糾正她。」他看向她。
「沒有必要。」地無關痛癢地回答。
談話中止。
第四章
「我想你侮辱了你那世界排名第七的殺手之名。」男中音彌漫著幾乎不可覺的怒意。
沒有人回話。
那一個男中音又響起,「我是雇你來取他的性命的,記得嗎?」無聲無息蔓延開來的恨意像是黑夜裹的鬼魅,噬人不見血。
依舊沒有人回答。
男中音第三度傳出,「酬金我已經匯入你在瑞士銀行的帳戶了,另外一半就看你什麼時候完成我的委托了,愈快愈好。」
還是沒有人回話。
不過,借著自窗戶外透射進來的月光可以辨視出在這棟空屋內有兩抹恍如鬼魅的人影相對而立,空氣中張揚著詭異。他們究竟是何許人也?
許久許久之後,另一抹幽靈似的人影才幽幽地開了口,一陣咯咯的冷笑自他的喉嚨逸出,猶如地獄來的聲音更是將詭譎的氣氛推到最高點。「付錢的是大爺,你怎麼說我怎麼做。」
「那麼就趕快把人給我解決掉。」男中音說話的語調一點也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我會。」
「不要光說不練。」男中音毫不情,「我要具體的結果呈現在眼前。」
陰森的嗓音猶如一道寒風劃過,「這件事我既已接下就一定會完成,不過,我不愛有人插手。最好不要再有第二次。」
「那是迫不得已的。」先前高漲的氣焰被陰森的嗓音拂滅許多,和這種殺人不眨眼的職業殺手說話還是得小心些。
「你可以走了。」
夜,又回歸寧靜。
***
奧斯陸的夏季非常溫暖,冬季卻很冷,而且還下雪。因此,夏季時,人們喜歡在下班後從事戶外活動,包括游泳、采漿果、散步、慢跑或騎自行車;冬季時,則喜歡滑雪、溜冰,挪威人很珍惜其活動空間,喜愛與大自然接觸。
屋外一片白茫茫的冰天雪地正好和屋內的火爆氣氛形成強烈的對比。
韓役展結結實實地挨了火夕一拳,而且那一拲不偏不倚地擊在身上仍未痊愈的傷口上。
他齜牙咧嘴地道︰「妳下手還真的一點都不留情,好歹也看在我是病人的份上輕一點嘛!」不過,他又再一坎成功地偷了一記香。
「真正的病人不會有體力做這種事。」火夕的模樣看起來依然氣定神閑,即使才剛出手打了人。
從在醫院第一次被他強吻之後,一佪多月來,只要她一個不注意便又被奪去一吻,即使她會毫不客氣的賞他一拳,他依舊樂此不疲。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韓役展給她的感覺和當初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不過,當初在舞會上,她和他是初次相見,彼此認識不深。
他倚牆而立,「難不成以後我每吻妳一坎使得挨妳一拳嗎?」哇!前途多難,如果再不設法改善情形的話,遲早有一天自己會被打死的。
雖然極度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事實,不會因為他不想承認而抹煞掉──火夕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而且能力恐怕還略勝他一薵,真是諷刺的事實。
以後?還有以後?火夕神色變幻莫測地斜睇著他,「我可不想失手打死你,畢竟我的職責是保護你。」不可否認的,前者比較容易完成。
韓役展撫著痛處再度趨近她,「那就稍微控制一下吧!免得做出有摜「冬火保全集團」名譽的事,那就後悔莫及了。」他一本正經的模樣煞有其事般。
差點被他唬過去!火夕不疾不徐地伸出手在兩人之間隔出一段安全距離,「只要你別蓄意挑釁,我就不會K人。」也不想想誰才是始作俑者。
用挑釁來形容他吻她的舉動實在是不怎麼恰當,韓役展不認同地忖度,而後低下頭注挸著撫在自己胸膛上那一只漂亮秀氣的手,一臉無辜的表情,「我沒有。」
睜眼說瞎話!她挑挑眉,不予置評。其實她並不討厭他的吻,只是感到有些不自在,地是頭一遭和男人如此親密,至今,對于韓役展能夠一眼辨識出自巳的性別,她仍感到不解。
一個月余的時間,其本記憶已大致重建得差不多了,再加上他本身的知識和技能並未遺忘,此刻的韓役展與往昔無異,即使過去在他的腦海中是一片空白。
他的人生從在醫院睜開眼楮瞧見火夕的那一刻開始,他只相信她。「真的有人要殺我嗎?」韓役展的心中始終對這一點存有疑惑。不過,現在那是他誘使火夕開口的好理由。「為什麼這一個多眉來毫無動靜?」
火夕的黑眸中閃著洞悉一切的銳利光芒,「他在等待適當的時機。」
「他?」韓役展不確定地問,「妳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她有太多事是他所不知道的。他想多了解她一些。
火夕笑而不語。
「難道連我也不能透露?」他不平。有生命危險的人是他耶!他有權知道是誰要殺他,免得不小心一命嗚呼下地獄時,閻王一問三不知。
火夕不為所動,「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我不能說出他的名字。」她口中的他指的是幕後的指使者。「那是不負責任的作法。」況且,真相太早公開就會少了很多樂趣。
「沒有道理把身為當事人的我排除在外,我要知道事實。」他拒絕敷衍了事。
火夕沒有再拒絕,僅僅不著痕跡地避重就輕,「世界排名第七的職業殺手「蜘蛛」目前在挪威境內,我想他就是動手殺你的人了。」
「誰雇用他的?」他並不胡涂,不會就這樣輕易放棄。
「得等「蜘蛛」現身來說明了。」她並沒有說謊,的確是要「蜘蛛」才能指認出主謀者是何人,不然,就只有逼主謀者主動現身。
「掌握他的行蹤了嗎?」韓役展正色道,「就由我來做誘餌吧︰」
「也行。」她有把握不論在何種危險的情形下,自己都可以讓他毫發無傷。
「那我們什麼時候行動?」火夕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過,他很高興。
她上上下下審挸丁他一番,慢條斯理地道︰「等你傷好。」
「我反對。」一個蒼老的嗓音突兀地響起。
火夕露出一記頗富興味的淺笑,她還在想那人什麼時候才會出聲阻止呢日韓役展旋身面對聲音來處,「外……公︰」語調有些許生疏。
「韓老先生。」火夕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和突然出現的韓定打了招呼。
若非早知道韓役展是混血兒,她還真難想象黑發黑眸的韓老先生居然和臃有一頭耀眼金岌、深情紫眸的韓役展有血緣關系。
「我反對役展去涉險。」韓定的語氣毫無轉圜的余地,眸底有抹搪憂浮了上來。在得知役展發生車禍命在日一夕的消息時,他的心跳幾乎要停止了,這種經驗一生只要一次就足夠,他不想再來一次。
「外……公,我會自己多加小心的。」雖然明知道此人是自己的至親,可是,他始終對這一切感到陌生,對每個人都存有些許戒心。除了火夕以外。
「自從你母親去世之後,我就只剩下你了,外公已經老了,再也禁不起失去親人的痛苦,答應我你絕不會輕易涉險。」剎那間,頭發斑白的韓定似乎又老了好幾歲,「答應我。」
火夕像個沒事人地站在一旁,她本來就不打算讓他當誘餌,也不需要。
面對外公誠摯的懇求,韓役展躊躇了,紫羅蘭色的眸子裹滿是為難,念頭也有些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