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再吻我。」她又說了一坎。這一次她沒有出手打他並不代表下一次也不會。
「為什麼不?」情侶或夫妻間接吻是很正常的。「妳在害羞嗎?」他想,這是惟一的解釋。
害羞?誰害羞來著?火夕的沉穩悉數回來了,「保守的中國人並不時興用吻來打捎呼,而你和我都是中國人。」即使他那金發紫眸的外表看起來不像中國人「那不是打招呼。」她是在生氣嗎?氣自己忘了和她有關的一切人事物。
不是打招呼,那是什麼?她猜不出他腦中的想法。「那是什麼?」
「情人之間的吻。」韓役展的語氣再自然不過。一定是因為失去記憶的關系,他才會忘了吻她的感覺,但是,從現在開始不會了。
情人之間的吻……他們什麼時候成了情人了?火夕眉宇閑鎖丁愁,「我們不是情人。」看來那場人為車禍不僅今他喪失記憶,也撞壞了他的腦子。
「夫妻?」他又不是故意忘記的。
「不是,我們之間什麼關系也沒有,為什麼你會這麼以為?」有一小簇火焰在她的黑眸之中飛舞,平添些許詭異的氣息。
她的情緒有些捉模不定。就像此刻,他根本察覺不出她是不是在生氣。「听說妳在這兒衣不解帶地守了我三天。」
火夕承認,「嗯。」
「如果我們沒有任何關系,妳為什麼願意在醫院等我醒過來?排除了我們有血緣上的關系外,就只有情人或夫妻較為符合了。」他說出看法。
依常理而論,的確是如此。「很好的推理,只可惜錯了,」火夕一臉遺憾的表情,「我含在醫院守著你是因為我是你的保鑣。」
保鑣「她?一陣肆無忌憚的笑聲自韓役展的唇角逸出,「哈哈哈……」笑得太用力,不小心又弄痛了傷口,他忍不住申吟出聲,「唔」──火夕無關痛癢地秋著他,不發一語地任由他笑個夠。
他伸手撫了撫貼了紗布的額角,「對不起,我太無禮了。」
「無妨。」她不在意。「不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知道原因。」
「咳咳,」清了清喉嚨,他才又開口,「妳說妳是我的保鑣?」紫眸裹仍殘留有笑意。
「有什麼不對嗎?」她不動聲色。听他那麼一說,她已經明白泰半了,又是一個低估女人能力的男人!
韓役展微笑,「恕我直說,我不認為一個嬌小的弱女子可以保護我的安全。」
他有生命危險嗎?即使有,他相信自己來應付就已經綽綽有余。
嬌小?弱女子?火夕低頭看了看自己,這倒是頭一坎有人這麼形容她,天知道以她一百七十八公分的身高和自小勤練武術培養出來的矯健身手,可能辱沒了他所用的形容詞。
「難道投有人告訴你不能小看女人?」她的語調襄嗅不出一絲不悅。
韓役展歉然一笑,「我無意貶低女人的能力,只是認為男人不應該躲在女人背後。」
「這和男女性別無關,事實就是我受聘來保護你的安全。」她只是陳述事實。
反正,多說無益,真相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何必急在一時。
「誰聘用妳的?」不會是自己吧?韓役展想。
「你表哥。」
他蹙眉思索,「妳是指叫韓頌白的人?」今天來了好幾張生面孔,他根本一個也不認識。雖然名義上,那其中有他的外公、表兄、表妹..…︰可是他完全沒有印象,反倒是醒來第一眼瞧見的火夕是他惟一感到熟悉的人。
「嗯!」
韓役展的紫羅蘭色眸子漸漸漾深,「究竟是什麼人想殺我?」他一點概念也沒有。
「目前不知道。」她並沒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是他做了什麼致命的事嗎?「他們要殺我的原因是什麼?」
火夕掏出一張打字信遞給他。
接過那一張信,他低頭迅速瀏覽過後,再度抬眼望向火夕,「勒索三千萬挪威克朗?太無法無天了。」紫色的眸子裹燃起紫色的火焰。
她微笑以對,「有同感。」那種只想不勞而獲的人,根本沒有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不過,她相信事實不會這麼簡單。「蜘蛛」殺人的代價不貲,並不是尋常人可以雇得起世界級殺手,而且,那也不劃算。
「而我並沒有答應他們的要求,所以他們要殺我!」難怪他的右手臂上有槍傷的痕跡。
表面上看起來是這個樣子,火夕道︰「應該吧!」
韓役展好象絲毫不擔心失去的記憶,也沒有一般人得失憶癥所會出現的茫然無助和害怕。他太過于鎮定了,即使在听到有人要殺他的事之後也依然如此。
「夕,妳也住在挪威嗎?」韓役展的眉宇始終打了個小褶。
他怎麼對她感到興趣了?「德國。」火夕直接道。
還好,不是很遠。「在凶手還未捉到之前,妳會一直在我的身邊,沒錯吧?」
不論她是否能揪出凶手。他部希罜把她留在身邊,在這值對他而有幾近完全陌生的地方,至少有個人令他感到比較熟悉。
他的口氣不像是期望她揪出凶手、保護他的安全……「沒錯。」而且,他那雙紫羅蘭色的眸子似乎在傳遞著某種訊息,是她所不知道的。
「那就好。」他吁了口氣,英俊粗獷的臉上明顯流露出疲倦。
火夕眼尖,發現了他神色間掩不住的疲倦,「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也難怪,他的身上有那麼多大大小小的傷。
「要走了?」才浮起的慌亂瞬間被抑下,他展現出來的是超然的鎮定。
火夕拉了張椅子到窗戶邊坐定,「我說過我是你的保鑣。」言下之意即是她必須寸步不離地跟在他的身邊,以防殺手有機可趁。
「冬火保全集團」承接的工作十分廣泛,怡面上自大公司的保全系統、私人住宅安全防衛至私人保鑣,台面下則有整連的佣兵步隊從事暗殺行動。從古至今,「冬火保全集團」所承接的每一項工作都有十分完美的結果,這一次當然也不例外。
韓役展躺回病床上,火夕則是斂眉垂首沉思。
霎時,整間病房內靜悄悄的,完全把噪音隔絕在門外,只有時間靜靜流逝。
不過,難得的寧靜並未維持太久,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破寧靜。「叩叩。」
韓役展閉上眼假寐,而此刻他並不想再見到和以前有關的任何人,他什麼也想不起來。
韓家人不久前才離開,應該不會有人再來才是。況且他住在這家醫院也是極機密的事,新聞媒體完全不知情,那麼會是誰?「請進!」火夕氣定神閑地以梛威語開口。她惟一確定的是門外那個人不會是「蜘蛛」。
門綾綾地被推開來,有道高姚縴細的身影探了進來,「四少,我買了一些點心,你要不要一起用?」
那是手術房的護士。
「Sigrid,謝謝妳,我不餓。」火夕不改一貫的溫文有禮,俊臉上掛著笑。
對于熱情的挪威女孩她真的大感消受不起。
病床上韓役展佣懶地掀了掀眼皮,漫不經心地瞟向門口。
「好吧!若有什麼需要盡避說。」雖然目的沒有達成,不過她又多看了火夕幾「謝謝。」也許是個性使然。在面對女人的時候,她始終學不來韁的面無表情或敵的火爆。
Sigrid不舍地退出病房,門又再度關上。
就韓役展的感覺,剛剛離開的護士小姐似乎把火夕當男人看待了,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深感不解,「她好象把妳誤認為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