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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兒俏 第2頁

作者︰默嬋(沐辰)

「請老爺子懲罰!」一群僕役全跟著總管如是喊著,聲音直傳到圍牆外。

「東西都不見了,處罰你們有何用?」蒼海重拍上好桃木實心椅的扶手,哀嘆下已,「那香爐是我們蒼家的傳家香爐,不見得值錢,卻是我們蒼家的寶啊!就這麼……這麼被竊走,教我如何下黃泉去見蒼家的列祖列宗?」

「老爺子,屬下已派人尋線追查——」

「罷了!罷了!別再說了,等有消息再前來通報,統統給我下去!」蒼海一聲令下,所有僕役立即魚貫而出。

一名身著大襟、右衽、寬袖袍衫,袍衫以上好絲絹裁制而成,織有精美花紋的男子緩步走來,見僕役們垂頭喪氣的模樣,於是伸手攔下定在最後的蒼明。

「啊,少爺。」蒼明看清攔下自己的人後,連忙行禮。

蒼家少爺蒼挹玦今年二十有六,為蒼家的繼承人,十歲雙親遭劫不幸去世,親眼見自己雙親死去的他由祖父蒼海扶養長大,目前主掌蒼家玉石運輸以及加工雕刻。

「明伯,發生什麼事了?怎的大家都垂頭喪氣?」低而沉的嗓音帶點犀利的詢問,即使放輕聲音,听來仍帶威嚴。

「少爺有所下知,夜昨您沒回來,居里就遭偷兒。」

「損失估計如何?」蒼挹玦一听,濃黑的眉微攏,黑玉般的眼眸透著一抹迫人的氣勢。

「庫房一些成品被竊,更重要的是——」蒼明的話語教仍在廳內的蒼海截斷。

「玦兒回來了嗎?」蒼海老沉的聲音傳出。

「是的,爺爺。」蒼挹玦朝廳內喊道,而後偏首與蒼明低語︰「明伯,一會兒我去找您,您再同我詳述。」

「是,少爺。」蒼明行禮,目送蒼挹玦進議事廳後才緩步離去。

蒼挹玦一進議事廳,立即瞧見蒼海坐在上位的圈椅,手持玉如意,有一下沒一下的抓著癢,神色頹敗。

「爺爺。」蒼挹玦止步,朝蒼海抱拳,「孫兒听明伯說昨夜遭偷兒?」

「是啊!」蒼海朝蒼挹玦招招手,蒼挹玦上前,只听聞蒼海沉聲一嘆,「玦兒,咱們的傳家寶玉也被竊走……這可怎麼辦才好?」

蒼海氣發了一頓,整個人像消了氣的球般消沉下已。

「爺爺,您放心,說到玉,咱們蒼家掌握的訊息還不精準嗎?我相信那無知小賊很陝便會知道得罪我們馳騁居會有什麼樣的下場。」蒼挹玦倒不似蒼海那般憂心忡仲,樂觀的安撫著爺爺。

只是心下不免懷疑,他們蒼家的傳家寶玉向來是只聞其名不見其物,怎這偷兒神通廣大至此,能竊走他們蒼家的傳家寶玉?

「玦兒,你不知道……那塊寶玉……」蒼海欲言又止,伸手握住蒼挹玦的手。「我擔心的不是尋不回寶玉,而是……那塊寶玉……」

唉!若不是傳家寶與聖上要的東西相仿,他何必如此心焦?

「爺爺,這兒只有你和我兩人,有話下妨直說。」蒼挹玦見爺爺如此慌張,不由得凝聚心神傾听蒼海說話。

「塊兒,我近來與蘇州城內一些達宮貴人往來之時,他們告訴我一項由大內傳出的軼聞,下知是真是假,但現下看來是真無誤。」蒼海兩眉糾結,語氣深重,面色凝肅。

「爺爺,到底是何事?」蒼挹玦向來只掌理玉石的運輸,至於雕成玉潑瘁如何讓其售出,便是蒼海負責的範疇。

蒼海向來與權貴來往甚密,總會比旁人多些管道得知一些動靜,而他這把年紀仍無法將事業放手,實因蒼挹玦天性不喜與人交際且除非必要不言語,才會至今仍無法全數繼承蒼家的事業。

「當今聖上下密召要天下各巡撫、總督和布政史尋找龍九子,說是龍九子將會危害我們大明皇朝的江山,要捉它們祭天。」

「龍九子?」蒼挹玦在腦中翻找著有關龍九子的傳說,不禁失笑,「當今聖上未免胡涂,這龍九子不就是我們日常生活中一些用器和建築會用到的圖像嗎?找龍九子不就得將這些器物和建築全毀了?」

無稽之談。蒼挹玦塊扯動唇角,為當今聖上的昏庸感到無奈︰然而他們卻生活在這樣的皇帝掌控之下。

「听說國師指定九個方位,其中狻猊出現的方位正是咱們浙江行省和稍南的福建行省,你下覺得最近一些官差都在搜集有關狻猊形象之物嗎?」說起這孫子的沉穩,蒼海只能一再嘆息。

蒼挹玦偏頭回想,點頭稱是,「這倒是,最近常見官差手里拿著香爐,偶爾還見他們搬走寺廟的坐獅。」

近來城內一切與平日無異,卻過於平靜,宛若死水,反而讓人感到不安,加以官差動作頻頻,惹得人心惶惶,原來全是為了捉接猊。

可狻猊是傳說之物,真能為凡人所獵?即使身為天子,亦能獵得此傳說之物?

「說到這個,咱們蒼家的傳家寶玉好死不死正是被瓖在香爐上,昨夜咱們遭偷兒,連香爐帶玉也不見了,你說這巧不巧?」蒼海最為嘔氣的,不過如此。

天意弄人,他又豈能和天斗?

「怎會有人將玉瓖在香爐上?」蒼挹玦只听聞過他們蒼家的傳家寶玉,卻未曾見過;沒想到原來是瓖在最下可能瓖的地方。

香爐多以銅合金和陶瓷鑄成,若有玉制香爐也全是以玉雕成,鮮少有玉和陶瓷或銅合金混合制成香爐的。

「這就是咱們蒼家祖先的妙思之處。」蒼海一句話堵死蒼挹玦的疑問。「王香爐雖然少見,但並非沒有,而蒼家先祖將玉瓖於香爐內,也是為了避罪,卻沒想到到了我這代——」

「爺爺,勿慮,您的身體重要。」

「我只要一想到狻猊這事兒,再想到咱們的傳家玉就瓖在香爐上就頭疼,才想著要防,香爐就被偷走,這……這……」

「莫非爺爺您懷疑這竊玉之人與宮府有關?」若真是如此,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應該說,任何事扯上朝廷與宮府都很難辦,若是銀兩能輸通那倒還好,怕就伯沾上連銀兩都無法解決的事。

「傻孩子,飯能多吃,話別亂說,你爺爺我只是同你說有這條消息,要你多多留意。」蒼海語問透著抹異樣。

蒼挹玦微眯起眼來打量蒼海,隱約覺得不太對勁。「爺爺?」

「我說塊兒啊!」蒼海搭住蒼挹玦的肩膀起身,定下階梯,往議事廳外走去。蒼挹玦跟在其後,眉頭因他這聲叫喚而微攏。

听蒼海的語氣,很可能會命令他追查傳家寶玉的下落,為了爺爺,再不願,也得硬著頭皮接下。

「孫兒在。」

「傳家寶玉就交給你去追查了。」果不其然,蒼海打的是這個主意。

「孫兒領命。」蒼挹玦認命,這傳家寶玉蒼海甚是重視,不找回來,蒼海肯定會茶飯不思。

即便他對那傳家寶玉的重視不似祖父,也會因祖父的要求而將之尋回。

「傳家寶玉的形樣,就是爺爺房里那從不點香的香爐,你想起否?」蒼海的話語勾起蒼挹玦的回憶,想起那總是擱在幾上卻從未有過薰香的香爐。

「可爺爺,香爐的模樣非狻猊……」他記得是博山香爐,而不是雕成狻猊的模樣。

「管他是不是狻猊的樣子,重要的不是香爐,而是香爐里的玉,香爐被竊是事實,追回它才最為首要。」蒼海的眼神有些閃爍,話語問與先前的說法有所出入,蒼挹玦雖覺有異,但沒戳破。

「是。孫兒一會兒繪制圖樣,方便追尋。」蒼挹玦召來奴僕,「蒼利。」

「在。」

「扶老爺子回房休息。」

「是。」蒼利上前攙住蒼海。「老爺子,來,我們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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