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自己的心跟著石翊翎動了起來。
「關先生和石小姐的關系是……」警員望著他們兩親密的坐姿,腦子里還留著石翊翎的吼叫。
「關你什麼事?你現在要做的是將孩子的父親逮捕歸案,要他來看看因為他,他的孩子傷成什麼樣!」石翊翎生氣警員有時間問這種八卦問題,沒時間去查已經逃跑的犯人。
警員被石翊翎罵得一愣一愣的,不知如何反駁,只好尷尬的站在一旁。
社工人員也讓石翊翎的「罵勢」懾住,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
「你們既然知道有這種事存在,就應該提早預防,而不是等到事情發生了才在哪兒感嘆,那孩子天天被父親拳打腳踢,你們在哪兒?」石翊翎愈罵愈生氣,頭也愈暈。
「這是法律規定,我們也無能為力呀!」社工人員無奈的說。法院裁決時間拖得太長,他們這些社工人員要面對孩子的父親,還要保護孩子,他就有好幾次因為阻止父母親對孩子施虐而差點被波及。
「你們無能為力,那干脆就把孩子交給我扶養好了!」石翊翎此話一出,撼動了在場所有的人。
「石翊翎……別說了。」關承羿真想為她鼓掌叫好,但他知道這八成是石翊翎的醉話,不能當真的,再不出口制止她,只怕她醒來要後悔萬分。
「小姐,這種事不能兒戲的。」社工人員也看得出石翊翎酒醉,不想同她計較。
「什麼兒戲?」她慘白的臉色倏地染上紅暈,「我是當真的!」
「小姐,你還沒結婚,而且這種事需要身家調查,很麻煩的。」雖然社工人員很樂意將孩子交給別人扶養,但是寄養家庭的條件看也知道石翊翎沒有一項合格的,而且這孩子有很嚴重的問題,像石翊翎這樣沒啥耐心的人如何承受得了?
「誰說我還沒結婚?」不甘心被看扁,她隨手一摟,抱住必承羿的脖子。「他就是我老公!」
必承羿的腦袋有那麼一秒是停止轉動的。
這……這……石翊翎在扯什麼啊?他加上今天才跟她見了兩次面,何來結婚之說?而且……她喝醉了……他該如何看待她喝醉時的戲言呢?
此時,手術室的紅燈熄了,眾人爭論的對象被推了出來,稚女敕的臉上有著清晰可見的紅色淤傷,眼角、額角、嘴角滿是血痕,頭部被白色的繃帶纏著,誰知道藏在衣服底下的小小身軀還有多少傷痕。
必承羿微皺了下眉頭,在這一刻下定了決心,他伸手回抱石翊翎嬌小柔軟、帶著些微酒氣的身子,朝其他人微笑道︰「是啊!我們是夫妻。」
話說出口,他才明白一件事。他訝然地低頭看著石翊翎,自問著︰可能嗎?一見鐘情?!不,二見鐘情這種事可能發生在他身上嗎?他才剛和女友分手耶!
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感覺。原來那困擾了他一個月之久的咖啡香是因主人才會留在他心上如此之久。
「不可能,你們身分證上的配偶欄都是空白的。」警員提出反駁,懷疑的眼光上下左右梭巡著關承羿和石翊翎兩人,開始猜測他們的目的。
「我們是三年前在美國結的婚,你有意見嗎?」石翊翎兇悍的反咬警員一口,她可不是好欺負的,警察不是人民的保母嗎?怎麼看她和關承羿的眼神活像他們是犯人一樣?
「小翎,別這樣,人家警察先生也是在執行任務,一個孩子被虐待成那樣,他們當然得查問。」關承羿一改先前的錯愕,表現得出石翊翎還入戲,只見他輕柔地板過她的面容,拿下她的眼鏡,將她擁入懷中,含笑規勸。
石翊翎皺起眉頭,好悶,她快被悶死了!被按在關承羿胸膛上的石翊翎因忙著爭取呼吸空間而安靜了下來,沒多久,一陣睡意朝她襲來,她安穩地在他懷里調整個舒適的姿勢入眠。
其他人看關承羿露了一手,不由得松口氣,石翊翎的怒火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消受得了的。
「這位先生,我想知道國內領養孩子的方法跟限制,可以嗎?」關承羿和顏悅色地朝社工人員發問。
「先生,你和尊夫人想領養……」社工人員從未看過有夫妻這麼奇怪的,因為一般夫婦大都不喜歡領養這一類的孩子。
「是的。」關承羿堅定地回答。
「那麼請你和尊夫人明天到福利局來一趟,到時候我再跟你們詳細說明。」社工人員也只好這麼允諾了下來。
「我和內人後天會到福利局一趟的。」明天,不,今天將會是忙碌的一天,因為他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不知為何,社工人員就這麼屈服在關承羿具親和力卻又充滿威嚴的眸光下,點點頭,「恭候大駕。」
必承羿微笑頷首,轉而看向一旁的警員,「如果沒事,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呢?」
「啊,在這兒簽個名就可以走了。」警員送上筆錄。
必承羿快速掃描了下,簽下名,騰空抱起石翊翎離開醫院。
「後來,水藍連夜聯絡我們,我們就趕過來替你們做偽……咳,是替你們三年前在美國結婚的事做『見證』。包括結婚證書及日期,電腦資料庫的『查詢』等等。當然,明天你們上法院重新公證結婚的事情我們也都安排好了。」風清揚以這席話做結尾,笑容一直末褪。事實上,從他和紫臣一接到水藍的消息,說要幫忙做這些事情時,他的笑容就一直掛在臉上。
然而,風清揚這自認為魅力無法擋的笑容只得到石翊翎一句簡短的評語,「噁心!」
「呃?」他難得錯愕的斂起笑意。
冷紫臣在听到石翊翎的評語之後,捧場地笑出聲。
「我說噁心!姓關的,你交的朋友怎麼都跟你一樣愛笑,活像花痴一樣?」石翊翎口氣不佳的瞪著關承羿和風清揚,連冷紫臣也不放過。「我不相信你們編的故事,馬上滾出我的房子!」
以為她這麼好騙嗎?這個姓關的男人在昨天晚上她醉昏之際送她回家,肯定是想趁火打劫,還編出這樣的故事來騙她。她這個人沒什麼「優點」,最大的「優點」就是鐵石心腸,怎麼可能會去救一名垂死的小男孩?還為了那名小男孩隨便捉了個人就扯謊說自己跟他結婚三年了?天方夜譚!
「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關承羿一點也不驚異石翊翎會否認,他不在意她冰冷的目光,伸手輕觸她包紮好的額角,卻被石翊翎躲開。
咦?她頭上什麼時候多了塊包?石翊翎模了下,疼得微瞇起眼,好疼,什麼時候撞到的呢?
必承羿見狀,只好開口,「我想,我還是帶你去親眼看看,或許對你的失憶有所幫助,而且你頭上的傷也該讓醫生做進一步的檢查。」
「然後?」石翊翎防備的問。
「然後我尊重你的決定,反正現在要辦離婚快得很。」關承羿有八成把握石翊翎不會同他離婚,反而會答允「再」和他結一次婚。
望著關承羿真誠的笑臉,她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點頭答應,或許是潛意識里她無法對風清揚所描述的事完全加以否認的緣故吧!而且不知為何,石翊翎就是覺得眼前這三個人都不是壞人,也沒什麼不良企圖。
「水藍,你確定?」風清揚在關承羿拿了車鑰匙要同石翊翎一同去醫院時拉住他,神態正經。
他看不出石翊翎有什麼好值得水藍投注心力的,但世界就是這麼的奇妙,不是嗎?
「是的。」關承羿毫不遲疑的回答,快步跟上走在前頭的石翊翎。「麻煩你們看一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