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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度C的愛戀 第7頁

作者︰默嬋(沐辰)

下一秒,看似精力充沛的她虛軟地沿著牆面滑坐在地,輕聲申吟著。

「你還好吧?」關承羿的注意力從那遍體鱗傷的孩子轉移到石翊翎身上,發現她的額角流血,連忙掏出手帕為她擦拭。

石翊翎忍著不適睜開眼,憑藉著微弱的火光看向關承羿,低口道︰「該死,下一次絕對不要喝這麼多酒,害我現在好像走在地震中的街道一樣……」話說到一半,她住口,無框鏡片下的鳳眸微微瞇起,「你是哪根蔥?」

「我?」關承羿瞧她醉得胡涂,微揚唇角,「我這根蔥剛剛救了你和你兒子呢!」

沒想到石翊翎年紀輕輕就有個這麼大的兒子。

「我還沒結婚怎麼會有兒子?」她不解地偏頭揚眉,「這孩子是剛剛那個跑走的男人的小孩。連續一個星期他都在這兒打他。」語畢,她還打了個酒嗝。然後她又問︰「你是哪根蔥?」

必承羿才想回答,她就揮揮手打斷他的話。

「不管你是哪根蔥,過來幫我。」

「咦?」這下子輪到關承羿不明白她在說什麼了,但他動作迅速地扶住走一步退兩步的石翊翎。「你要做什麼?」

「抱孩子上醫院啊!你沒看到他傷得多嚴重啊!」石翊翎兇巴巴的吼,但不是上一回與她初見面時嘗到的冰冷,而是溫度高絕的兇。

「你站好,我來便行。」怕她再次跌倒,關承羿把她扶著靠牆站立,自己上前抱起已經不省人事的孩子。轉身朝石翊翎命令道︰「捉著我的手臂,靠著我。」

石翊翎不爽地瞇眼,這男人是誰啊!竟然敢命令她!不過,在看到他臂彎里的孩子時,她態度軟化地依言而行。

「可以走嗎?」這孩子得立即送醫,可又不能遭受太大的搖晃;而石翊翎則是醉得可能走不了。他今晚還真是「豐收」。

石翊翎胡亂地點頭,下一刻,她臉色倏地刷白,放開關承羿,臉朝下開始嘔吐,沒兩秒,她整個人往牆靠去。

「小姐!」老天,她可不能現在倒下,他一個人怎麼扛兩個人?

他才叫完,石翊翎馬上雙手握拳站穩,無神的眸子閃著委靡的光芒,她勉強回道︰「我沒事,我們趕快送這個小孩到醫院去!」

必承羿輕頷首,目前最重要的是救治這名垂死的孩子,他快步但穩健地跑向他停靠在路旁的車子,輕放下孩子,再跑回來抱起在半路上就因頭暈腦脹而蹲下來猛吐的石翊翎上車。

沒多久,他的藍色寶馬似一陣疾風般直奔醫院。

第二章

「警察先生,就是他們兩送小孩來的!」急允業囊繳?吹絞?呆岷凸爻恤嗨屠吹暮 郵萇搜現兀?卸ㄕ饈且粯杜岸?福?誥??傲夾牡惱踉?敝?Q定報警處理。

台灣的醫生在虐兒案上報警的意願一直都相當的低。一方面是因為大部分人的觀念都還停留在這是家務事上頭,一方面也因曾有醫師報案而遭到報復的。因而醫生們人人自危,不敢將這類的虐兒事件報警處理。

但他實在是看不過去,哪有人會變態到把小孩子打成這樣的?肋骨斷了三根,其中一根還插入肺部、右手嚴重骨折、併發內出血、腦震漾……還有數不清的大小傷口、淤青,新傷、舊傷交雜著,他覺得以一個醫生的立場真的需要通報警局,以免再次發生像前些日子的「駱家兄弟被虐致死案」。

警察接獲通報馬上前來,深怕再一次被責怪辦事不利。同時,社工人員也接到通知甫來。

必承羿和石翊翎坐在手術室前的長椅上等待著。此時的她早因不勝酒力,頭倚著關承羿的肩頭沉睡著。而關承羿則細心地月兌下外套披在她的肩上,怕她著涼,一邊擔心那孩子的情況。

今晚他總算開了眼界,為那名可憐的孩子感到悲哀與不值。他輕嘆口氣,感受到石翊翎畏冷地往他身上靠而抬手將她納入懷里,她在他懷里找了個舒適的姿勢再睡。

一個月前,他可從來沒想過石翊翎會像現在這般偎在他懷里睡覺,足見命運真是多變!必承羿輕喟,雖是嘆息,卻一點也沒有遺憾之意,耳邊傳來紛亂的腳步聲,他安詳自在的容顏直到警察和社工人員及醫生到來都未曾稍改。

「先生,你是里頭那孩子的什麼人?」面色凝重的警察劈頭就問。

必承羿含笑抬首,沉柔回道︰「我們和孩子一點關系也沒有,只是路過看到有個男人在打他,才將他送到醫院來的。」

「有沒有關系要等查過才知道,身分證。」警察顯然並不相信關承羿說的話,伸手向他要身分證。

必承羿沒有異議的拿出。

「關先生,」警察在看過身分證後喚道,「這位小姐的身分證呢?」

必承羿找到石翊翎的背包,拿出她的身分證遞給警察,這才知道原來她的名字叫石翊翎。

警察拿到他們的身分證,要身後一起來的同仁拿去查證是否屬實。

「你把事情的經過講一遍。」

「警察先生,請你客氣一點,」關承羿平靜地要求,「我們並不是犯人,而是目擊證人,你沒有必要像對待犯人一樣對待我們。」

懷里安睡的石翊翎因警察的大嗓門而動了下,關承羿只是更加攬緊她、護著她。

警察因關承羿不怒而成的氣勢而矮了半截,他呆了好一會兒才清清喉嚨,「請你把經過詳述一遍。」

必承羿這才露出個微笑緩和氣氛,簡要地訴說一次事情的經過。

「請問你有看到那名歹徒的長相嗎?」

「那時四周太暗,我們只來得及出口制止,他一見有人就跑了。」關承羿下意識的將石翊翎和自己說成「我們」,也隱瞞了石翊翎差點被那個男人打的事實。

石翊翎眉頭微皺,因周圍的談話聲而轉醒。她揉揉惺忪的睡眼,酒意未褪地望著警察,再抬頭看看擁著自己的關承羿,一時搞不清楚狀況,但入耳的交談聲卻讓她怒火沸騰。

「我已經看過那孩子的長相了。」社工人員和警員低聲交談,「他是福利局登記有案的,才五歲的年紀就出入醫院不下百次,每次都是因為規定而將他送回家人身邊。他的父親是某日商公司的職員,一年前母親過世,留下他和父親兩個人,他父親是附近出了名會打小孩的人,我們已經向法院申請剝奪孩子父親的監護權,不過案子尚未判決下來,這段期間我們也在注意︰沒想到還是……唉!這次情況這麼嚴重,我想法院也不會再拖了!」

「你們在開什麼玩笑!那個孩子差點被他爸爸打死,而你早就知道這樣的情形竟然不伸出援手?你還是不是社工人員啊?什麼叫作這次情況特別嚴重?這種風涼話你也說得出口,太過分了!如果早知道會有今日,為什麼不在知道之初就將孩子救出呢?這孩子快死了耶!」

「石翊翎。」關承羿拉住她。他沒想到喝醉酒的石翊翎這麼充滿正義感,和她清醒時的酷樣完全不同。

「放開,他們說這些話你一點也不覺得生氣嗎?」她因關承羿的制止而將箭頭指向他。

「我知道,但是你先冷靜下來。」關承羿知道生氣沒有用,這是法律規範的疏失之處,而且這種事旁人大都不想插手。那孩子已算是幸運,要是沒有石翊翎的誤打誤闖,他只怕已死在街頭。但世上有幾個像石翊翎這樣的人?

「冷靜?」石翊翎睜大眼,一陣昏眩襲來,讓她差點無法說話。

「先坐下來。」關承羿拉她入懷,讓她靠著自己。她額上的傷他已經請護士包紮好,但要是她再激動下去,只怕會讓傷口再次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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