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她所有的信攤在書桌上,開始一一檢視,信並未封緘,他任意取出一封讀閱??
安琪,夢寒︰
女乃們一定不相信,藉著紫珠珠的力量,我回到了一九六八年的華家和華洛夫相遇。
還記得女乃們都曾問我是否在戀愛,其實我只是在夢里單相思。
他時常出現在我的夢里呼喚我,而我相信他一定在某個時空等著我,而我也非常渴望見他一面,如今終於如願以償。
女乃們一定瘋狂地在找我,但我永遠回不去二○○一年了,只能將對女乃們的思念寄托在這信紙上,希望女乃們別為我掛心,我深愛著華洛夫,他也對我很好,我相信自己會過得很幸福。
她真的是來自二○○一年!她曾這麼跟他說過,華洛夫心底恍若被投進一顆巨石!
他手指微顫的再度拆閱了另一封??
安琪,夢寒︰
怎麼辦?
我被人們說成了來路不明的女人,但我卻只能保持沈默。人們絕不會相信我是一場夢的牽系,來自未來的二○○一年!
噢!這使我好困擾。幸好華洛夫從來不追問我這個問題!其實我告訴過他,雖然他不相信,卻始終以包容來看待此事,但他會包容我一輩子嗎?
安琪,夢寒︰
女乃們現在在做什麼呢?我好孤單,也好害怕。華洛夫的父親很不喜歡我,華洛夫也開始懷疑我是否另有「目的」。
而我……也許已懷了華洛夫的孩子……
懊怎麼辦?我好無助,真想一死了之!
華洛夫將所有的信一一讀完,跌坐在椅子上,這簡直不可思議到了極點,這一刻他的腦子是一片紛亂!
忽然案頭的專線電話響起,他猛然回過神。
「喂!」他煩心地按下通話鍵。
「洛夫,我查過了。」是杰西!
「結果呢?」
「全瑞典沒有人叫羽裳,也沒有人叫小舞。」杰西確定地道。
「哦!」
「你要如何處置她呢?」杰西好奇地問。
「還不知道,千萬別向外界透露這件事。」華洛夫特別向好友交代。
「我知道,還用你提醒嗎?」
「那就先謝了。」
「謝什麼,有需要再跟我連絡。」
華洛夫才掛上電話,就有人敲門。「誰?」
「是我。」是父親!
華洛夫將桌上散亂的信收進原來的手提袋里,前去應門。「什麼事?」
「法蘭絲今天生日,今晚大家一起為她慶生,她真是大方還邀請那個叫羽裳的女孩也參加呢!」華父神情間有種施舍的意味。
「我不去,羽裳也不會去。」華洛夫毫不猶豫地拒絕。
「你真是的,我千方百計拉攏你們,現在也給足了你面子,你竟還這麼忤逆我!」華父被激怒了!
「我有選擇的權利,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麼!」華洛夫也動怒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呀?伯父您別激動啊!他不喜歡我就算了,反正我很快就要打道回府了。」法蘭絲裝腔作勢的從房里跑出來攪和,其實她知道華父一定會來找華洛夫,老早就躲在門里偷听,等候時機好接近華洛夫了。
「瞧人家法蘭絲小姐,心胸多麼寬大,你該好好反省!」華父贊美法蘭絲。
華洛夫冷冷地昂起下顎,不以為然。
法蘭絲難得這麼「接近」他,猛對他拋媚眼。「你就給個面子嘛!禮物就免了,人到就好。」
華洛夫煩躁地別開眼,正好瞥見走道上小舞縴細的身影,她臉色蒼白,弱不禁風。
法蘭絲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不得了!從走道上走來的女子不正是那個「羽裳」?!瞧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教她看了就有氣。
小舞刻意地回避了華洛夫的注目,卻無法不去注意在場那位衣著華麗的女子,想必她就是法蘭絲小姐。
法蘭絲皮笑肉不笑的走向小舞。「今天我生日,晚上華伯父要為我慶生,我邀請女乃一起參加。」
這是小舞第一次正式和法蘭絲打了照面,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邀請,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女乃還考慮什麼!這是給女乃天大的面子啊!??法蘭絲在心底叫囂,表面上卻仍笑問︰「好嗎?」
「好,謝謝女乃。」小舞不好拒絕。
「那真是太好了!女乃肯來,那洛夫就一定會來了。」法蘭絲用手絹掩在嘴邊笑,一肚子壞水。
華父用勝利的目光瞥了兒子一眼,但華洛夫始終盯著小舞且朝她走了過去,在眾人的注視下把她帶回她的房里。
華父轉而一臉沈重。
法蘭絲卻表現得不以為意,反正今晚之後華洛夫就是她一個人的,何必計較這一時。「伯父,我扶您下樓去吧!」
「女乃真有肚量啊,孩子。」華父夸道,他管不著兒子怎麼想,打算趁今晚餐會直接敲定這門婚事。
「您過獎了!」法蘭絲眉開眼笑地扶著華父離去。
※※※
「上床去好好的躺著。」一進小舞房里華洛夫就下令。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小舞輕聲問。
他沒有回答,索性傾身抱起她。
「我可以自己走。」小舞覺得他的言詞雖冷酷,眼神卻是溫柔及歉疚的!是什麼使他的態度轉變?
難道是因為她接受了法蘭絲的邀約?也許今晚他們就要宣布婚事了……她胡亂地猜測著。
華洛夫輕柔地把她放在床上。「我要看著女乃睡著。」
「我睡不著!」小舞想從床上起身。
「閉上眼楮。」他坐到床沿,輕壓住她的肩。
她的心有點慌了,可是為了不要再加深他們之間的鴻溝,她順從地閉上雙眼,好一會兒,他從床沿起身,她以為他將離開,但他的唇卻壓了上來,輕輕地吻在她的額頭上。當她睜開眼,他已走出她的房外。
一個溫馨的感覺悄悄地在她心底蕩漾,她不知道他心底究竟在想些什麼,為什麼總是對她忽冷忽熱?
也許他正為了婚姻的選擇而困擾!
但她並不強求,因為她想自己就是「來生石」里,那個貧苦的女孩,最終只能宿命地憂悒而死。
其實華洛夫心底已有個決定,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
今晚將是最適當的時機,他將向眾人宣布他的決定!
※※※
晚間,餐廳里早已布置了鮮花、燭盆,餐桌兩旁還擺放了一個大蛋糕及堆成塔型的酒杯,酒杯旁放著許多香檳酒。
華父及華母準時到達餐廳,法蘭絲也同時到達,走過酒杯旁,她的眼中忽然閃過一陣異樣的神色。
今晚她打扮得花枝招展,試圖引起華洛夫的注目,但可惜華洛夫卻姍姍來遲;就連羽裳也不見人影,害她一直枯坐著。
華父有點不耐煩的板起臉孔,華母維持著一貫的沈默,用她智慧的雙眼觀看一切。
「這小子在搞什麼!」華父終於忍不住的怒斥。
「伯父您別生氣,洛夫一定是臨時分不開身。」法蘭絲按兵不動地說道,其實她也很急,萬一他們不來,那今晚就沒戲唱了,她頻頻和站在一旁的老女僕交換眼色。
「抱歉,久等了!」華洛夫終於出現了,身後跟著羽裳,她沒有上妝,小臉卻素淨清靈,衣著優雅簡單卻縴秀動人。
法蘭絲胸口燃起嫉妒之火,真恨不得撕碎她那張討厭的臉,最令她氣不過的是華母竟主動向她說︰「坐到我身邊來。」
她們倒挺投緣的,不過這華母她才不看在眼底,只不過是個說話沒分量的老母雞罷了!
「上菜吧!」華父同廚子下令。
生日宴正式開始了,席間的氣氛死氣沈沈,法蘭絲認為自己有必要說點什麼來帶動氣氛。
「我來說個謎語給大家猜猜,一個頭兩個大,猜一個字。」她笑嘻嘻地說著。
但席間無人作聲。「洛夫,你猜著了嗎?」法蘭絲眨著小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