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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定 第9頁

作者︰米琪

「放開我,我要吃玄月姊姊的神丹,我要回仙界……」她拼了命地掙扎著。

神丹?!

漢斯瞥了她一眼,不耐煩地取下她手上的「神丹」,在手指間使出「神力」,神丹立即化成了粉末在空氣中飛散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子……你……」驚慌、愕然、焦急、失措,同時撲向詩君,她的病體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黑暗無情地將她籠罩,她終于昏厥過去……

第四章

漢斯火速地屈下膝將她攔腰抱住。

「藍詩君!」她昏倒了,眼淚卻垂落在腮幫子上。

她為什麼哭得那麼傷心?

他是個浪子沒錯,他承認,但那干她什麼事!

他真不想理她;但她傷成這樣他也有些責任,如果那晚他沒有扔了她那把爛扇子,不就什麼事也沒有。

惹禍的爛扇子、滿嘴「神話」的小瘋子……

但此刻不管如何,救人第一。

漢斯抱著她一躍上了窗台,進了她的房間,把她放在床上。

房里等候的家庭醫師艾力連忙為她量血壓、體溫,並注射了一些藥劑。

「學長,我建議找個人來幫她冷敷,有助于清醒。」艾力是漢斯醫校的學弟,在倫敦是相當有名的開業醫師。

艾力開了處方單,還留下來觀察了一陣子,發現詩君出血的足踝。「她的足踝有傷是不是?」

「昨晚幫她縫的,可能裂開了。」漢斯回答。

「外科您比我專業,那我就先走了,有需要再call我。」艾力道。

「你忙吧。」漢斯簡短地說。

艾力走後漢斯並沒有離去,他挽起衣袖到浴室打了一盆冷水。

他親自動手解開詩君的衣襟,月兌下她的襪子,檢視她的腳踝,他以她的襪子做為繃帶先幫她止血。

然後開始用冷毛巾為她擦拭,從她的額、她的臉她的頸到她的全身,這是基本的散熱方式,待毛巾溫熱了,他隨即在水盆里擰了冷的,反反復復地做著。

這是他頭一次踫觸一個美麗的女孩而未動一絲邪念。

他一心只想要她能盡快地蘇醒過來,再無想過其他。

瞥見她頸上的紅痕,那仍是他揮之不去的疑雲。

為她擦拭頸子時,他竟再次強烈的感到心悸,甚至心酸……

那股酸澀勁兒,像是心疼愛人……此刻的他十分明白自己的心正被這份憐惜所拉扯著。

但從未對任何女人悸動的他,為何會對一個陌生的瘋狂女孩心生憐惜?

他盡可能輕柔的冷敷她的脖子,輕柔得像怕弄疼了她的舊創似的。

但這代表什麼?

他不清楚,真的不清楚。

這樣的感覺像是牽連到遙遠的、亙古的,他的知能所無法觸及的時空中……

徒有感覺,不明因由。

但為什麼是遙遠的、亙古的,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這太奇怪了,奇怪到他不知該如何解釋。

好舒服,是誰為她帶來涼爽的和風,每吹拂一次,她身體的燥熱就下降一分,她的頭疼也舒緩了許多,腦子漸漸不再那麼混沌……

詩君緩緩睜開眼楮。「是你……」他在幫她擦拭身子。她往下一探,發覺自己衣衫不整,她害臊又惱怒地拉來被子遮住自己。隨即她看向窗外不想理他,誰教他竟把她唯一的希望給揉碎了!

這下子她回不了仙界,真的得留在人間了!她得留在這里眼睜睜的看他成親,听他的風流韻事……

真慘!「好多了嗎?要不要喝水?」漢斯問。

詩君沒有回答。

「要喝點水嗎?」他竟耐著性子又問她一次。

「你要幫我倒嗎?」詩君把視線移向他,卻不知自己該怎麼面對他。

漢斯點了點頭。

「你現在是公爵大人,哪好意思。」詩君落寞地垂下眼睫。

「我現在是你的醫生。」漢斯並不懂她的語意,卻明白她的心情並不好。

「現在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都不能和以前的雲磊比了。」詩君追思的狂熱已漸冷卻,感嘆卻加深了。

「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我的中文名字?」漢斯為自己所捕捉到的兩個中國字而驚奇不已。

「你的中文名字?你現在又不是中國人,哪來的中文名字。」詩君睨著他。

漢斯對詩君老說「現在」感到納悶。「你剛剛明明說了我的中文名字,那是我外祖父幫我取的。」

「我哪知道你什麼中文名字?我說的是……」詩君忽兒頓了頓,揚起眉睫「你難道是叫做……」

「雲磊。」漢斯用北京話說自己的中文名字。

「你會中文?」詩君萬般驚訝。「哪個雲?哪個磊?」

「名利如浮雲的雲,光明磊落的磊。」

「啊!」詩君支撐起自己,長發滑落在胸前,圓滾滾的兩顆眼珠子睜得好大,像看到怪物似的盯著他看。

「怎麼,瞧你吃驚的,你不是知道嗎?但——你是怎麼知道的?」漢斯不可思議地審視著她,唇邊扯了抹笑意。

詩君愣住了……他以前一向是這麼笑的。

她深刻地盯著他看,他的發、他的眼、他的鼻,他俊美無儔的五官組合,沒有一樣像前世,但這個笑容卻是一模一樣!

令她撼動的是——他居然會中國話,有中文名字——而且還是叫作雲磊!

怎麼會這樣!

是造化在作弄人嗎?

她不知道。

這也許是個極大的驚奇,但她卻無法開心起來,反而感到悲傷,因為……這個雲磊,不是她的!

「你听錯了,我根本不知道。」詩君否認了,自始至終都不用中文和他交談。

她縴柔的雙肩垂了下來,為自己的否認深深感到悲從中來。

「是嗎?」漢斯蹙了蹙眉,她在說謊。

這個不尋常的小女僕,她為什麼要否認?

「在這里等著,我去拿藥箱,你的傷口裂了,得再縫合。」漢斯很想去追根究底,但……來日方長。

他稍作叮嚀後,便轉身離開她的房間。

詩君望著他的背影,卻久久無法平撫自己的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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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天過去了,詩君的傷好得差不多,體力也恢復了。雖然漢斯交代過老總管要等她完全康復再開始工作,但她能動能走,沒理由再好吃懶做;而且既然回不了仙界當仙女,那就只好留在人間當「婢女」,也許她這輩子就得在悔恨及茫然中度過了。

一早她梳洗過後換上了工作服,正式開始了女僕的工作。

「早安。」她到廚房去領了自己的一份早餐,草草吃完後見安妮正提著「公爵的早餐」要往森林出發。

「安妮,」詩君叫住她,追上來。「我來,這本是我的工作。」

「可是……總管說要等你病好呢!」安妮好心地說。

「我好了,真的。」詩君爽朗地對她笑。

「可是練功房在山坡上,你爬上去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詩君保證。

「那好吧,交給你嘍!」安妮遞給詩君那份早餐籃。

「對了,你今天會留在那兒做清潔工作吧?」安妮問,像是怕她又會突然溜掉了。

「會。」詩君肯定地點頭。

「練功房里的擺設全是昂貴的古董,你得小心點。」安妮特別囑咐。

「哦。」詩君茫然的點頭,在她的想法里練功房了不起是一個小房間,她不懂為何會有什麼古董。

「還是我忙完後十點過去幫你?」安妮看得出詩君一臉不太明了的樣子。

「那就麻煩你了,我頭一次去,有很多不懂的。」詩君很感謝安妮的熱心。

和安妮約定好,詩君一路走上山坡。

她發現森林里空氣真好,天空中綠葉成蔭,地上碧草如茵,在接近練功房時,詩君依稀听到陣陣拳風在林木間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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