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商品,是你的玩物,是你的衣服,只有你才有權利決定我的自由和生死,當然不敢輕意離開。」她真的傷心生氣起來。
「明白這一點最好。」看著她因憤怒而嘟起的小嘴和緊繃的臉龐,他的嘴角又不自禁地扯出了一抹微笑。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他都喜歡欣賞,他欣賞她所有的一切。第一次,他第一次欣賞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貌不驚人、專門跟他唱反調的女人。
「不要在我面前露出你狡詐、邪惡的笑容。」他的微笑,著實叫人意亂情迷,叫她忘記了他的壞、忘記了她應該恨他的理由。
「你怕我的笑容會蠱惑你的心,對嗎?」這個晚上,他的確笑得太多了,他的笑全是為她而展露。
他充滿誘惑的語調又一次勾起了她陣陣心跳,為了掩飾心中的那份慌亂,她急忙別過了頭。
「我要睡覺了。」她懊惱自己總是被他攪得心慌意亂。
「好啊。」他高興地接受了她的意見,他也確實困了,伸手攬住了她的腰際,把身體更緊地貼近她,臉頰貼在了她圓潤光滑的脖頸上。
「我不習慣有人睡在我身邊。」她試著想推開他。
「這是個好習慣,不過,從現在起你要習慣有我睡在你身邊。」
「對別的女人你也是這樣摟得緊緊地嗎?深怕他們會跑掉似地。」想起他身邊那些漂亮的女人,她竟升起了一股醋意。噢!楚婉瑩,千萬不要為他而吃醋。
「我只怕你會悄悄地溜掉。」他像是要霸佔住什麼似地緊緊擁住了她,這個微微輕顫的身子是他的,他決不允許她跑掉。他被自己的佔有欲嚇了一跳,他——許嘉凱,流連于各人堆中風流倜儻的許嘉凱,視女人為玩物、為衣服的許嘉凱,什麼時候在乎過一個女人?更別提用女人的身子慰藉他的心?這太不合乎邏輯了吧!
「即使我逃掉了,你也會把我抓回來。」她是逃不掉了,她竟然答應做他一個月的情婦,就應該信守承諾。一個月,一個月很快就可以過去。可是在這一個月當中,她要如何防御他誘惑的手段而不使自己陷進他誘人的陷阱中?
「從你那晚送我回家開始,就已經注定你是我的女人。」他慶幸那晚放縱自己喝醉了酒,慶幸遇上了她,慶幸抓住了她。
「不要提那個晚上,我後悔那晚送了你。」如果她硬下心腸不去理他,那麼他們永遠不可能有交集。
「可我卻慶幸那個晚上讓我認識了你。」他一本正經地扳過她的身體,讓她面對他,他深深的雙眸柔情地注視著她。「不許再說後悔的話,听見了嗎?而且我也不允許你後悔。」他把她的頭重重地壓在自己的胸前,緊緊地摟住了她。
他是怎樣的男人呵?一會兒是危險卑鄙的魔鬼,一會兒又是霸道、無理的君王,現在又是如此動情、溫柔的男子。抬起臉,望進了那雙深不可測、隱含柔情的雙眸,怎麼會?她怎麼會在他的雙眸里發現了柔情,這個專斷跋扈、霸氣十足、冷酷無情的浪蕩子怎麼會產生了柔情?她緩緩地把頭重又貼在了他的胸膛上,手不自覺地玩弄起了他頸上的項鏈。無論他是怎樣的男人,都注定她是他手上的一件商品,一件隨時可能被他丟棄的商品。
多麼奇妙的小女人,渾身散發著幽幽的氣息,就連撫弄他頸上項鏈的小動作都讓他愛煞極了。她每個動作都在牽引著他的心緒,從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勾起他最深處的絲絲柔情,可楚婉瑩,他懷中這個安靜、美好的小女人,卻讓他興起了要保護她、呵護她的念頭。
回到家里看見爸爸媽媽焦急等待的神情,楚婉瑩忍不住心中的悲惻之情,同時也更加定決心,無論怎樣,她都不會讓父母操心,讓爸媽為錢財著急。看到爸爸日漸好轉的身體和媽媽漸露微笑的面容,她知道,她的決定是對的。許嘉凱不但可以拯救爸爸的生命,更可以拯救她的家庭。雖然她一向不齒為金錢低頭,可今天她不得不為爸爸住院欠下的巨債而低頭。爸媽再也不用背負巨債生活了,而她用了自己的身體換回了爸媽的快樂和她的欣慰。
「婉瑩,昨晚怎麼了?一夜沒有回來?」媽媽問。自從婉瑩做了服裝設計師後,她的工作狀況一直毫無規律。
「昨晚雨下得那麼大,還急著跑出去?」爸爸關心地問。
「昨晚一個同事有點事,讓我去幫忙,因為太晚所以就沒回來。」她竟用父母的信任和關心來遮掩自己的謊言。
「你的同事沒事了吧?」
「沒事了。」
「婉瑩,我和你媽一向很信任你,也知道你的人品,所以你無論做什麼、說什麼,我們都相信你。不過,要注意安全,更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我知道。」婉瑩回答,「對了,我忘了告訴你們,公司現在很忙,為了完成任務,我可能要經常加班。公司為了照顧我,所以給了我一間工作室,如果沒什麼事,我可能不會回家住。」
「工作忙要注意身體,還有你的胃最近怎麼樣?這樣也好,省得你三更半夜地回來,我和你媽不放心。」楚健雄說。
「婉瑩,自己一個人住要記得一日三餐,否則你的胃真的成問題。」媽媽也關心地問。
「沒事的,大概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完成任務。而且,一個月後,老板為了獎勵我的表現,還要給我一筆豐厚的獎金。」
「現在的老板真是好,為屬下想的這麼周到。婉瑩,你好好表現,千萬不要辜負老板的一番心意。」
「那我收拾一下東西。」婉瑩說,「如果一有空,我會回來看你們的。」
「安心地工作,我有你媽照顧,病已經好多了。」
拎著行李,出了家門,望向四外的馬路,許嘉凱沒有來接她,楚婉瑩的心立刻抽動了一下。雖然她並不想公開他們的事情,但從內心深處她卻渴望他尊重她,真正地視她為女朋友,而不是錢與的交易。
不自禁地那股悲哀的感覺慢慢爬上心頭。她——楚婉瑩,從不曾為任何一個男人的漠視而痛過心的她,今天卻為那個最不該、也最不值得痛心的許嘉凱傷痛不已。在他眼里,她只是他手中供他消遣的、用錢買回來的商品,更是他挑戰自我的挑戰品。她卻不得不在明白這點的情況下,甘願地、自動地送上自己。她應該祈禱,在送上自己的同時,仍依然保有那顆塵封至今的靈魂,她也應該慶幸自己的心與靈魂沒有隨同身子一同賣給了他。
第3章(1)
這就是她應該受到的待遇,楚婉瑩面對著空蕩蕩的大房間,許嘉凱一聲不響地離開了,甚至不屑跟她打一個招呼。她是什麼?他的情婦,他硬買來的商品,一個出賣自己的女人,又哪有資格追究他的行蹤,更不會讓他懂得尊重她。
尊重!多可笑,一個情婦怎麼能奢求恩客的尊重。
只一個晚上,他就厭了她,楚婉瑩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微笑,這是否意味著他將要放了她?看來用不上一個月,等他回來後,她就可以自由了。他終于明白,她並不是他想要的,更不合乎他的胃口。
婉瑩將臉仰靠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她亦如從前,拼命地工作再工作,似借工作來驅走煩惱。她總是告誡自己,不管許嘉凱怎樣對她,都無所謂,她對他毫無意義,那他對她也同樣如此。她還應該慶幸他的離開,如果情婦是被人一腳踢開,獨自孤獨地過每一天,她寧願許嘉凱永不回來。這樣,一個月很快就可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