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在這時候記仇?」他氣結,見她全身已經被雨淋透,上衣貼在玲瓏有致的曼妙身材上,不可否認這樣的她很迷人,但也更讓人擔心。
慕容夜壓根懶得理他。連聲道歉都沒有,為什麼她不能記仇?
「喂,就算你要跟我發脾氣,也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你再這樣淋雨下去會生病的,先上車好不好?」看她真的動氣,他第一次對人把語氣放軟,連他自己都想不通干麼這麼關心她。
本來在氣頭上的女人,馬上沒用的心軟了。雖然他還是沒道歉,但他這麼關心她,語氣也不那麼強硬了,那她就大人大量原諒他吧。
放慢腳步,她等車子靠近停下。
咦?什麼東西?怎麼腳涼涼的?好像是吃太肥的蚯蚓……
慕容夜疑惑的低下頭,驚叫隨之而來,「救命啊∼」
那根本就不是什麼蚯蚓,而是一只青得發亮的小蛇爬上她的腳背!一著急,她連忙跺腳想讓小蛇震落,不料卻因此讓小蛇受到驚嚇,本能的咬她一口。
「呃噢……」一聲痛呼,她能感覺腳踝處一陣麻痛,下一秒,她就被嚇得癱軟在路邊。
康瑾風急忙下車一把將那條蛇拎了起來,毫不猶豫的扔到山下,再抱起癱軟在地的小女人,見她臉色慘白到沒有血色,連眼神都恍惚得沒有生氣,他急忙將她抱回車內,並用手拍拍她受驚的小臉。「喂……喂,慕容夜,你沒事吧?」
大概是又被聲音驚醒,渙散的眼神回籠,她眨了眨瞬間布滿淚水的眼楮,一下子撲到他懷中放聲大哭,「我中毒了啦!我死定了啦!嗚∼我還沒嫁進好人家,找個好老公……」
「喂……」
「我也沒生出個漂亮兒子給自己玩。」
「慕容夜 」
「我的理想是賺到一億元去環游世界,可是現在我卻被蛇咬了,嗚……這次我死定了,天妒英才,真是天妒英才啊∼」
「慕容夜!」他搖搖她的身子,在她耳邊吼,「你能不能鎮定點?剛剛咬你的蛇沒有毒。」
住山上難免會遇到蛇,幾個常見的品種他大致上還了解,剛剛他已經確定那條蛇沒毒了,也就松了口氣,放下心接受軟玉溫香,也難得的一點都不討厭她的投懷送抱,只不過後來卻從她口中听到讓人噴血的哭訴,真是教他不知該說什麼。什麼還沒嫁進好人家,找個好老公,是在嫌棄他嗎?
「呃?沒毒?」她怔怔地從他懷中仰起頭,又低頭看著腳踝。
兩個細小的牙印冒出零星的殷紅色血絲,沒有變黑也沒有變紫。
她這才松了口氣,也才發現他們的姿勢有多曖昧,急忙從他懷中掙月兌,臉一下子漲得通紅。「那個……你別誤會哦,我可不是故意要吃你豆腐的。」
康瑾風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害羞的樣子,沒想到跟生氣時一樣動人,「我記得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什麼時候那個打架大王,校內的風雲學姐,也會為一條小蛇而色變?」
一提到蛇,慕容夜的臉色又難看了起來,沒心情反駁他的取笑,「我女乃女乃是被毒蛇咬到,送醫急救不及致死的。」她垂下頭,聲音悶悶的。
小時候,媽媽去世得早,爸爸又是個警察,沒時間管她,所以把她交給女乃女乃撫養。
女乃女乃總是喜歡背著她去山里采蘑菇,她永遠不會忘記女乃女乃被蛇咬那天的情景,她明明跟在旁邊卻幫不上忙,女乃女乃被咬沒多久便昏迷不醒,好心人送她們到醫院,雖然經過一陣急救,仍是太晚了,女乃女乃就平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讓醫生蒙上白布。
自此,她對蛇就很怕很怕,就算心里知道蛇有分種類,咬到不一定會死,就算知道現在的醫學比當年發達,但仍免不了害怕。
見她臉色黯然,康瑾風很心疼,輕輕將她拉到懷里,想藉此給她一點溫暖。
「我很抱歉……」他不是一個會認錯的人,但他寧可認錯,也不想看到她難過的樣子。
外面的雨勢更加猛烈,半山腰處,一輛紅色的跑車停在那里,久久未動。
第四章
拉斯維加斯?
老天!她居然會奇跡般的出現在拉斯維加斯!
到了現在,慕容夜還是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她仔細回憶事情發生的經過。
婚禮舉行的前一晚,康瑾風大半夜的突然出現在她家里,說他決定要和她旅行結婚,她當時睡意正濃,以為那只是在作夢而已,恍恍惚惚中,還記得有人給她喝了一杯溫熱的牛女乃,然後她又迷迷糊糊睡著了。
當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一張陌生的豪華舒適大床上,但身上穿著的,還是她上床前換上的那套棉質睡衣。
五分鐘前,一名看似飯店服務生的男子恭敬的為她送來一份早餐,也就是從他的口中,她才得知這里是距離台北一萬多公里以外、拉斯維加斯一家名叫聖蒂斯的五星級大飯店的總統套房。
她呆呆坐在床上想,如果她日期沒算錯的話,今天應該是她和康瑾風在台北舉辦婚禮的日子。
雖然之前已經辦過結婚手續,但她可是眼巴巴的寄望在結婚典禮上能多收點禮金,塞進她的小金庫當私房錢的,沒想到她計畫好的一切全被康瑾風給破壞了,虧她還考慮很久以後要存進哪家銀行利息會比較高。
浴室的門在她深深感嘆時被人推開,從里面走出來的康瑾風只穿了一件睡褲。
他若無其事的朝她的方向走來,越過她灼熱的視線,背對著她從衣櫥取出一件燙得很挺的襯衫,然後慢條斯理的套在身上,從頭到尾,完完全全將她當成隱形人看待,不管她的錯愕,連點解釋都沒有。
哼!經過被蛇咬的事件,她還以為他是個好人,沒想到才幾天工夫,這男人又變回從前那副高傲、自以為是的樣子。
「康瑾風。」他的動作把她的瞌睡蟲都趕跑了,有力氣清帳了,「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很過份?」
正在打領帶的人抽空回頭看了她一眼,並向她拋來一記詢問的目光。
她沒好氣地環住雙臂,「你覺得這種逃家游戲很好玩嗎?今天可是我們舉行婚禮的大日子,而你竟然設計陷害我飛來拉斯維加斯?!」其實她根本不在意婚禮要不要舉行,但她很在意沒收到禮金。
而且她真懷疑他是怎麼帶著昏迷中的她上飛機的,難道機場的安檢人員都沒發現她的異狀嗎?他到底是怎麼帶著穿睡衣的她通過機場安檢的?
「我說過這場婚禮要以旅行的方式完成。」他漫不經心地轉過頭,繼續整理衣衫,不甚在意她的指責。
「台北那邊怎麼辦?」再撇開收禮金的問題,她本來還期待交換信物的時候,可以收到一枚能賣很多錢的鑽石戒指。
這次他笑了,笑得讓人發毛,「這就不是我該擔心的問題了,別忘了我還有一個精明能干的堂哥在主持大局。」
呵,他真希望能親眼看到康瑾哲獨自面對少了男女主角的盛大婚禮,可惜他這男主角不跑不行,但他相信看報紙的效果也不錯,他已經事前囑咐管家要記得剪下來了。
所以說,有些游戲想要玩就一定要玩得起,他可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陰險的小人。
听到他提起好友時譏諷的語氣,慕容夜好奇的輕挑了下眉,盤起雙腿,將手臂枕到膝蓋上托住下巴,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
「你好像很討厭你堂哥,你和他是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啊?」雖然她認識康瑾哲已經很多年了,可是很少會去打探他的家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