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海,我喜歡海洋。」淨依笑眯眯地說,「我還小的時候爸爸告訴我,人要學習大海的包容力和胸襟……看看海就會發現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你有煩惱?」他敏感地察覺到她語氣中的苦澀。
「嗯。」她用力地點頭,「我要跟你道歉。你說的對,我只是個外人,管太多了。」她羞怯地一笑,輕輕地彎腰。
淨依的主動退讓,無疑是給了沈昊一個絕佳的台階下。剛剛他還在煩惱如何打破兩人相處的僵局,現在解決的方案就來了。「我原諒你了。」沈昊心情大好地開口。
她仰頭看著沈昊,邊伸出小手︰「停戰?」
沈昊寬厚的大手完全包裹住她雪柔的小手,低啞地同意:「對,和解。」
「太好了。」她憨柔地笑著,感覺到心里的雀躍和放松。她從來不擅長記仇和人結怨。
他把她粲然的笑容偷偷地收進心底,卻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急急地拉起她的右手,小心地翻看著。
「手腕沒事。」她了解他的舉動,見他挑眉不語,又道,「那天你沒很用力抓我。」她主動提供善意的謊言。
「告訴我。」他的聲音低啞,「曾經用暴力對待你的人是誰?」他的眼光銳利地盯著她突然繃緊的小臉。
「沒有。」她快速地搖頭否認,心慌地看著遠方干笑著,「你怎麼會有這種誤會呢?」她咬著自己的手指。
「是誤會嗎?」揚高的尾音清楚地傳遞出不相信的訊息。
沈昊轉過淨依的身子,讓她面對著他,「你知道嗎?」他低下頭貼近她的耳鬢,耳語般卻清晰地開口,「每次你一緊張或說謊,你就會習慣性地咬自己的手指。」他站直身子,拉開她放在唇邊的小手抓到眼前,輕輕地親吻著方才被淨依虐待的手指頭,惹得她紅透了兩頰。
「有一天,你會自己告訴我的。」慵懶地拉長音調,充分地宣示山他的決心和把握。
「你……你別自己瞎猜。」斷續和結巴的軟弱音調,卻怎麼也說服不了人。
手指上傳來的熱燙滋味,重重地灼燒淨依不安的心,她慌張地抽回手,雙手緊緊地絞扭著,咬著下唇不敢抬頭。
雖然有滿月復的疑問,但是他卻不急著在這一刻全都問清楚,他陷入沉思不再逼問。反正他一定會弄清楚在她身上曾發生的事情,他有的是耐心,一如獵人追捕動物時的埋伏和小心。他邪勾起唇角自信地展顏而笑,不去思考躲在他背後所隱藏的深層意義。
好一會兒的沉默後……
「你剛出差回來?」她看見停在不遠處的汽車,努力想轉移話題。
「本來就想去香港和新加坡考察的,這次干脆一並去看看。」這是他生平頭一次主動解釋詳細行蹤。
「你看,好美的夕照。」她滿心歡喜地享受這刻難得的親昵氣氛。
他細心地注意到,淨依雙手環抱著手臂瑟縮著,海邊的風大,而她只穿了件棉質短T恤。他月兌上的薄夾克,自然地叮囑:「披著,風大。」順便替她包裹好衣服。
「謝謝。」淨依感動地道謝,知道他不會再追問,她松了口氣。低低地把頭埋在夾克上,聞?外套上的氣息,融匯了淡淡的煙味和細微槍油的味道……這就是沈昊的味道。夾克上的余溫暖暖地包裹住她,她覺得自己似乎得到依靠般安全無虞。
這樣的感覺真好。不爭吵,和平相處,有他陪在身邊。她憨氣地笑了。
「笑什麼?」他銳利地注意到。
「沒什麼,有你陪我看夕陽的感覺很好。」她玩心大起的側身伸出手,笑眯眯的,「勾勾手,保證以後不吵架。」
「幼稚,這是小孩子才會有的行為。」他不自然地左右張望,卻仍然伸出手指和她交繼著。
「蓋印章。」她笑出了小虎牙,嬌憨得讓人心疼。
他伸出大手寵愛地撥開她頰邊的發絲,墨鏡下的眼神是熾熱又溫暖的,只可惜她沒看見。滿足的歡愉溢滿他的心,他牽起她的柔荑,開口道:「我們回家吧,風開始大了。」
淨依沒注意到,他的用詞充滿了分享的親密,語氣也是縱容的柔情。
第六章
夜涼如水。
淨依來來回回地在書房外的走道上走動著,每次總是走到書房口,便硬又往回走。
敲門,然後走進去告訴他!她指示著自己。但是腳卻總好像有自主意識一般,總會自動地停在書房口就不肯再前進。
苞沈昊說清楚,否則她今夜別睡了。誰讓她心里有事就睡不?,她嘆息地屈服了。
想到這段沒火藥味的相處時光可能面臨結束的命運,她的心便忐忑不安。她挪近書房門口,怯怯地小聲敲門,邊輕聲地問︰「沈昊,我……可不可以進來……」
沒回音。難道他看資料看得太專心沒听見?
她輕巧地將門推開一條隙縫,書房陽台的門窗大開,海風使勁地吹灌進來。而沈昊就坐在大皮椅中仰靠著,眼楮閉上休息。他可能真是太累了,她輕巧地替他關上門窗,看著他深鎖的眉,她實在有伸手替他撫平皺痕的沖動。
她柔柔地搖著他,「回房去睡,在這里睡會著涼的。」
沒反應。她又挪不動他,只好暫時讓他睡在這里,等他自動蘇醒。她轉身想去替他拿條毯子,才剛站直,「哇!」她的聲音卡在喉嚨里,腰一緊,身子已經被動地扭轉過半圈,跌進溫暖健勁的男性懷抱。
他用雙手困住她縴細的身子,「做什麼?」他的聲音濃濁,散發出訴不盡的暗示。眼神是噬人的光芒。
身體感官知覺告訴她,她正坐在沈昊的大腿上。
「我不是說,不可以進我的書房?」他的聲音連點慣有的嚴厲都沒有,「嗯?」他用臉頰貼揉著她細女敕的臉頰,歡喜地感受著女人柔女敕的肌膚和男性的截然不同。
她奮力地退開,想遠離沈昊的壓力,「我有事要告訴你。」胸腔不正常地激烈跳動著。今夜,沈昊的表現充滿了脅迫的壓力,讓她慌亂得想逃避。
「說,我在听。」他的手又漫游上她的臉頰,用中指和食指輕輕地撫模著,?迷這種觸感。
她覺得自己渾身火熱,又羞又窘地驚覺到兩人這種貼近,太暖昧了。
他壞壞地抵?她的額頭,眼對著眼,鎖住她的視線,嘴貼近嘴,邪魅地低語:「有沒有人告訴你,黑夜會引發男人的獸性?怕我嗎?」他彎起唇線,透出勾引的訊息。
「不……不怕,我干嗎要怕你?」她嘴硬地回話,心跳如擂鼓。
「傻瓜。」沈昊勾起她的下巴,聲音又低了幾度,「你應該要怕的……」接著,他的聲音消在她的唇邊。
原來,男人的嘴唇是柔軟狂熱的……
淨依腦中只來得及浮現這個念頭,然後她感覺到血液大量地沖上腦門,她完全不知所措地攀緊沈昊,听從下意識去支配動作,緊緊地貼緊沈昊寬闊的前胸
他吻著淨依,感受她柔軟貼近的身軀在他的體內燃放起火焰。
好一會兒,他才退開少許距離,低頭凝視縮在他懷里的那張清純細致的容顏染上嫣然紅暈,因為他而生的清艷麗色。
驚訝于這一吻帶來的震撼,他很明顯地非常陶醉,而且為她失去他向來自傲的自制力。他重鎖眉頭,卻無法壓抑住自己奔騰的情緒。
罷剛沈昊吻她了,淨依還無法讓自己迷離的心神歸位,只知道要藏起自己熱得發燙的臉頰,不敢說話。
「你住在日本哪里?」沉沉的聲音像透了催眠,傳入她的听覺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