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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 第18頁

作者︰綠痕

清氣爽的沐策在欣賞夠了他們的慘狀後,這才去取來一早就給他們備上的解酒湯。

「都涼了,快喝吧。」他放下托盤,分配好湯碗後將他們都拉起坐好。

蘇默才坐正了一會兒,身子即歪歪倒倒地倚向椅背,沐策把像是還沒醉醒的她扶正,可往來幾回後她都還是這般,他沒法子,只好坐至她的身旁讓她倚在他的身上,再拿著湯匙一口口地喂著她喝。

「……」某兩人不語地看著有偏心之嫌的他。

他瞄了遲遲不動口的他們一眼,「你倆也要我喂嗎?」

他倆毫不客氣,「要!」厚此薄彼是不行的。

伺候完三位心滿意足的大爺夫人與小姐後,沐策正收拾著湯碗,卻听見外頭的大門處傳來力道十足的拍門聲,他轉首對他們吩咐。

「我去應門,你們歇會兒。」

一早就前來拍門的,是沐策常見的信差,他氣喘吁吁的將一封催魂似的信交給沐策。

「誰來了?」喝完解酒湯,精神好多了的蘇默懶懶地問。

「有信,是令姐寄的。」他將信遞給她,看她把信拆開後,便眉心深鎖的模樣,「信上說些什麼?」

「信上說,有位她的朋友,近日可能將會來訪——」

震天價響的拍門聲,在下一刻自大門處響起,令廳中的四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大門的方向。

沒這麼快吧?這信前腳才剛到,客人後腳就到了?

這回前去應門的,也還是沭策。

他方打開大門門扇,就見眼熟的某人,面上寫滿了驚喜地朝他撲來。

「表舅公——」

不待他飛撲上來,沐策當機立斷地將門扇兩手一合,直接賞了來者一記閉門羹。

「誰來了?」蘇默走至他的身後,對外頭沒完沒了的拍門聲頗納悶的問。

「走錯的。」

山頂上也就這麼一戶人家,這能走錯?蘇默不相信地瞧著他難得一見的大黑臉。

「表舅公,您開開門啊!」

蘇默驚奇地問︰「你家還有親戚?」

「……遠親。」他不情願地別過臉。

「不都被誅九族了?」難道朝廷有漏網之魚?

「遠在九族之外的遠親,遠得早已離了譜。」他扭頭對外頭喊道︰「別拍門了!」若是被拍壞了,要修的人可是身為長工的他。

「表舅公……」門外之人開始嗚嗚咽咽,不一會兒,壯烈的哭聲已自外頭傳來。

沐策壓根就不想理會外頭的那名遠親,他只是拍拍蘇默的肩頭要她放心。

「你別擔心,我不會讓他進來的。」不都說她挺怕外人的?那這客能不見就不見吧。

「可他似乎哭得挺可憐的……」蘇默眼中卻難得盛滿了同情,「你真不讓他進來?」听听,這哭得有多慘啊,怕是五子哭墓都比不上。

他有些猶豫,「可以嗎?」

「既是你認識的人,應該可以。」她想了一會兒,先是躲到花嬸的背後,再點頭催他去開門。

大門一開,蹲坐在地上淚眼汪汪的項南,隨即一骨碌地沖上前抱住沐策的大腿,開始了另一波驚天動地的哭嚎。

「表舅公,孫兒找得您好苦啊……」他死命地把眼淚往沐策的腿上擦,「您沒事真是太好了……孫兒還以為您死了,這輩子再也不能孝順您了……」

沐策僵著一張俊臉,「放開我。」

眼下這是什麼情況?

某三人呆愣愣地張大眼,瞧著一名身著華服看似三十來歲的男子,大清早的,就這麼抱著他們家的長工,哭得聲淚俱下好不摧心……

「等會兒。」蘇默一頭霧水地白花嬸的身後走出來,「你是他的……表舅公?」瞧瞧他倆的年紀,這什麼亂七八糟的輩分呀?

「事情就是如此。」沐策只想扯開腳上的八爪章魚,「別再拿我的衣裳抹淚了!」

「他是怎麼找到你的?」花叔想了半天,就是想不出沐策身在此處的消息是如何走漏出去的。

「問他。」他也很想知道這家伙何時變得這麼本事了。

盡情發泄過一通後,項南總算是覺得這三年多來悶堵得很的胸臆,終于不再那般難受了,他松手放開不是很開心的沐策,在拭淨了臉上的淚漬後,注意到了蘇默那張與蘇二娘有些種似的臉,登時他又開始激動了起來。

他音調顫顫的,「您……您就是蘇三姑娘吧?」

「嗯。」蘇默有些不安地看著他眼底又泛起的淚光。

「在下項南,與雲京蘇二娘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這回多虧她仗義告知消息,我才能找到我家表舅公,今日我就在這代我全族給您磕頭,多謝您的救命大恩了!」項南起身上前一步,然後衣袍一撩,兩腳就直直朝她跪下,接著額際便往地上一磕。

她連忙伸手想阻止,「別,我受不起……」

「起來,你別嚇著她。」沭策一手將他給拎起推遠些,再轉過臉柔聲對蘇默說著,「先進屋去吧。」

進到廳里後,沐策先是回房換了件干淨的衣裳,而後踱回廳里慢悠悠地喝起茶來,也不管那位客人還規規矩矩地站在廳門邊等候著他的發落。

半晌,他終于殷口。

「兔崽子。」

「孫兒在!」項南小跑步地來到他的面前,將身子站得直挺挺的。

「咳咳……」在場的某三人,不小心集體被茶水嗆了一下。

這兩人……都不覺他倆的年紀與輩分詭異得過頭了些嗎?虧得他們兩人面上都是一派的理所當然,還一來一往得都挺順溜的。

「兔崽子?」蘇默開始覺得天下無奇不有了。

「他屬兔。」沭策隨口解釋,再將目光瞥向遠房的孫兒輩,「說吧,你家的店是不是快倒了?」

項南愁苦著一張臉,愈想愈覺得心酸。

「要是能倒就好了……」他多麼希望他家生意的擴張速度能節制些啊,可打從七年前經歷過某人的大力整頓,並預先做了十年規劃後,他家那些商行的勢力,就開始了無止境的壯大。

沐策朗眉一挑,「你家老太爺把刀架到你脖子上逼你接手了?」

「我都說過我只想舞文弄墨,不想再打算盤了……」他又是說得好不委屈,還悲從中來地拉著袖子擦擦眼角的淚水。

沐策壓根就不同情他,「你家老太爺既說了下一任當家的是你,那位置就是你的。」

「但您明明就比我還適合——」

「我說過我不想摻和你家之事。」他一口氣打斷項南接下來想說出口的那些,不想在數年後又被同樣的問題給纏上。

項南還想說些什麼好改變他的心意,「表舅公,您……」

「話都說完了?」沐策決定這一回就來個速戰速決,「既是說完那你也可以回去了。」還是早早把這名不遠之客給送出門較妥當。

「我能不能在這住下?」他大老遠跑來這兒,連茶水都還沒喝上一口,這就趕人?不行,依沐策的性子來看,誰知道下回他還有沒有這好運道能再踏進這宅子里來?

沭策定定看了他一會兒,而後自作主張做出不留客的決定……

「這兒不供借宿。」

他笑咪咪的,「我與表舅公一室即可。」

沐策再說得明白點,「府里不供『外人』住宿。」

「那表舅公您是……」項南不明所以地指著同樣也不是這家人的他。

「我是府里長工。」

「……長工?」項南一臉活像是剛剛被雷劈過的表情。

他又下令逐客,「知道了就快下山。」

面皮甚厚的項南,轉身又是一個雁落平沙式的悲情跪姿,兩手熟練地再次抓緊他的褲管。

「表舅公,您別這麼狠心……」

花嬸在他倆一人撇過頭去看也不看,一人跪在地上不要臉面地耍起賴皮時,忍不住插了句話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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