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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下) 第11頁

作者︰綠痕

眾人動作一致地挑高眉峰,皆很懷疑這句話的可信度。

「刺王在治軍方面,首重功過分明。」冷天色搖頭晃腦地說著,「哪,咱們就說說功這方面。」

「論功拔擢,每逢年半考核職等,每至秋末、仲春上職依例提拔下屬。」接口的佐將軍,在倡揚之余,還不忘對底下的人小聲說明,「鐵騎大軍的升遷管道是非常暢通的。」

「還有,有功必賞也是刺王的原則之一。」威脅利誘雙管齊下的冷天色,再接再厲地把苗頭導向人性的弱處。

「在賞這一方面,王爺從不吝嗇。」佐將軍邊說邊亮出腰間價值連城的佩劍,再眨眨眼示意他們看向冷天色身上那柄鉅闕名劍。

原本在听到賞這一字時,眾人便已紛紛拉長了雙耳,再看到冷天色身上那柄自古流傳下來的寶劍後,許多人的眼神馬上變得不一樣,但還是有些許存疑派的人,仍是持保留態度,一顆心搖搖擺擺的。

「怎麼,不信?」冷天色手擦著腰瞪向他們,「不信的話,隨意去天朝找個當兵的人問問,在鐵騎大軍中當兵數年,可勝過在其它大營里當兵十數年,不然你們以為鐵騎大軍為何如此壯大?天朝三大軍中,就屬鐵騎大軍里的人,當兵當得最是情願!」

「正所謂風險大,利益也大。」一搭一唱的佐將軍又壓低了音量,刻意說得曖曖昧昧的,「王爺不會虧待你們的。」

靜默再度降臨,好半天,殿上無人出聲。

听進去了?還是听不進?難道,真沒半顆心浮動?

冷天色與佐將軍不安地交換一眼,然後不動聲色地,靜待後效。

「不能再稱刺王了吧?」忽然間,殿中有人冒出打破寂靜的一言。

「喔?」殿上的他們倆異口同聲。

「該改稱太子殿下。」站在較前頭的武官,說得一臉嚴肅,還頻頻頷首。

「太子殿下……」冷天色愈听愈是覺得順耳,這個頭餃挺新鮮的……」難得素來只能在臥桑身上听到的名號,今日竟會用在鐵勒的身上,真是再動听不過。

心中放下一塊大石的佐將軍,撫著胸坎深深吁了口氣,定眼看去,不知何時起,殿中的人們已嘈雜地討論起稱謂的問題,或者絮絮叨叨地談起北武王父子的長相和生性有多相似,也有人交換著口中的北武大業、登上青雲的仕途大夢,雲雲等等。

趁著殿上談論得更熱絡時,他們倆退至殿旁,交頭接耳地說起他們另外一件受托的大事。

「關于大軍返京……」冷天色以肘撞撞他,「你手底下的人怎麼說?」

「他們說,他們原本就只效忠鐵騎大軍的主帥,何來叛徒之名?」想起屬下們一致又理所當然的表情,佐將軍就覺得他們鐵騎大軍有默契得好笑。

冷天色錯愕地瞪大眼,「都不怕被逐出天朝?」原來除了他們兩個之外,鐵騎大軍中還有那麼多不怕無家可歸的亂臣賊子。

「會怕,就不會留在北武了。」佐將軍邊笑邊搖首,「他們和朝中那些人不一樣,他們不是權勢的人偶。」

相較于天朝裹的那些政客,他就覺得還是他們武人較為可愛,骨頭也較硬,不會風兒一吹就隨處倒,想想京中那些審慎選擇勢力投靠的文武大臣,以及各自想要為皇的人,或是在時機來到時紛紛選邊站的皇子,他們的感情朝夕可變。而他們這些一根腸子通到底又不知變通的武人,感情最真也最不變質,在看穿鐵勒嚇人的外表,熟悉了鐵勒之後,他們皆不想回到京兆那個充滿變量和背叛的地方,與那些永遠也不能月兌身的人,繼續在那大染缸里攪和到無止無休。

「這次揮兵中土,對手可不是什麼外人。」雖然是很高興,但冷天色還是要把話先說清楚。「去告訴他們一聲,想退出就趁早,我可以睜只眼閉只眼,但要是上了船,就別想反悔,若是讓我知道有人想暗中造反……」

佐將軍有自信地聳聳肩,「放心吧。」

「糧草都備齊了?」冷天色在心底估算了鐵勒給他的時間後,對鐵勒交給他打理的這個任務有些頭疼。

「北武王在打點了,應該很快就會備妥。」那個北武王一听鐵勒要揮兵返京後,早就樂得忘記身上有什麼傷了,興奮地指使了一大堆人去幫鐵勒辦這件事。

冷天色只擔心一個人,「有沒有寰王的消息?」現下只希望野焰千萬不要半途殺出來攪局。

「探子是說……」想到這個,佐將軍就一個頭兩個大。「寰王並沒有返京。」

「沒返京?他不幫翼王了?」他低聲怪叫。

「看樣子,寰王可能是要與王爺一戰。」听說寰王在率雄獅大軍東進後,並未一如所料地返京助翼王一臂之力,而是不顧翼王之命前往北向的返京道。

「呼……」冷天色深深吐了口大氣,復而疲憊地搔著發,「叫底下的人乘機多休養生息,再過不久,他們就又有得累了。」幸好鐵勒並未動用鐵騎大軍所有的兵力,不然才打下一個北武國,眼看又要再次出征上陣,換作其它大軍,恐怕累也累死了。

佐將軍憂心忡仲地撫著下頷,「你認為王爺與寰王交手,何者會勝出?」

「別忘了寰王可是王爺一手教出來的。」這點連想都不需去想,野焰有幾兩重,鐵勒再清楚不過。

「也有可能會青出于藍啊。」听人說太阿兵書落在野焰的手上,士別不只三日,說下定野焰會讓所有人都刮目相待。

「青出于藍?」冷天色嘲弄地揚揚眉,「你認為這個機率有多大?」

他考慮了許久,最後嚴肅地皺著眉心,「不大。」無論是年資還是戰歷,怎麼看都還是鐵勒的勝面較大。

「現下我只擔心,王爺有沒有法子對寰王下手。」保護野焰那麼多年了,如今兄弟要在戰場上相見,鐵勒能夠狠下心來嗎?要是鐵勒真能夠的話,那野焰會不會更加心碎?

對于這個問題,佐將軍除了也是一臉的茫然外,同樣也很難想象那個局面將會有來臨的一日。

「這個……就很難說了。」但願,到時可不要兩敗俱傷才好。

第三章

戀姬煩躁地在殿內走來走去,她總算知道,這陣子鐵勒為何執意要她待在虎踞宮里養傷,不要她踏出寢殿一步,也不要她與冷天色或他手底下的人,以及北武國的人接觸的理由。

他竟要率軍返京!

謗據父皇的口諭,鐵勒本就是該返京的,但那是在他不是北武太子的前提下,現下他既已是北武國的人,他還回去做什麼?被人當成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嗎?率軍返京這消息他保密的工夫可算是做到家了,就連她也不告知半分,若不是她今日想去營中與他商量釋放離蕭一事,她不會見著已然準備妥當、隨時都可以出征的鐵騎大軍,更不會在營中听見他與眾將軍商議該如何突破東內防御,再進一步挺進京兆這件事。

戀姬忐忑不安地在窗邊停下腳步,遠處隱約可听見宮外雜沓的人聲,抬首看去,這陣子天候甚好,無風無雪,若要舉兵,這是個再好不過的時機。

雖然說,沒有一件事有絕對的對與不對,但究竟讓鐵勒返回北狄認父,這麼做是對了,還是錯了?鐵勒是如何看待自己的身份?他不會忘了他也是天朝的皇子吧?若是他只當自己是北武太子的話,那他豈不成了天朝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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