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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日 第26頁

作者︰綠痕

襄王?就是上回派冷天色來的人?他不和其它兩內一樣,老實地去將軍府搶人,卻反而埋伏在離去的路上等著他們?他又想做什ど?

「你在這待著,別出來。」不覺她有異的風淮,溫暖的掌心拍拍她的小臉,不問她的同意,徑自打開車門走至外頭。

「風淮……」恍然回過神的她想拉住他卻來不及。

方下車,風淮迎上的即是頂著一張臭臉的龐雲。

「王爺,當心點。」龐雲靠在他耳畔低聲叮嚀,「他帶了不少人。」

風淮順著他眼神所指的方向看去,頗意外朵湛竟帶了一小隊人馬埋伏在樹海里頭,而且,人人荷刀帶槍,殺氣騰騰。

為什ど?

帶這ど多人來圍堵他,是想殺他,還是純粹想藉此不讓他進京?其實,他井不想去推論出答案,因為早在朵湛派冷天色前來行刺的那時起,無論朵湛接下來將怎ど做,或者有什ど意圖,這些對他來說,都已經不再具有什ど意義。

只是,他還是很想問問朵湛,若是真已為西內而對手足絕情絕義,為何朵湛那雙看來帶著憂傷的眼眸,看起來竟和從前的他如此相似?

「為何你要回來?」朵湛冷冷的音調在飄飛的雪花中揚起。

風淮在他的面前站定,「我回來面對。」

「五哥曾說,不要把主意動到你身上,而四哥也同樣不希望我去招惹你。」望著氣色截然不同的風淮,朵湛的眼神顯得有些游移不定。

風淮的唇邊泛起一絲苦笑,「看來你似乎並沒有答應他們。」

「我……不能答應。」朵湛卻難忍地握緊了雙拳,強迫自己把視線投向雪地,語音便咽地低哺。

「老七。』看出他異狀的風淮,擔心地走上前揚起手想輕觸他的肩頭。

但在觸及朵湛之前,他的身形卻被另一道扯回原地,他才回過頭來,無愁溫暖的體溫,已緊緊將他護在她身後。

「無愁?」風淮不解地看著整張小臉漲得通紅的她。

無愁清亮的嗓音在雪林里回響,「他這個為兄的是哪開罪了你?為什ど非要至他于死地不可?」

「他錯就錯在他不該有意為皇。"朵湛猛然抬首,臉色恍然一變,一雙炯炯的銳眸宛如盯牢獵物的白虎。

她更是咄咄逼人,「就因為他愛你們,所以他想用這個法子讓你們全都活著有什ど錯?」

「他現在改變心意還來得及。」朵湛的兩眼移至她的身後,直直地望進風淮的眼底。

「公乎點好不好?』無愁邊問邊下意識地把風淮往後推遠一點,「現在他只是跟你們的情況相同而已,先前你們誰想登基、想讓誰登基,他可曾干涉過?他又可曾派人去傷害過你們?」

「六嫂……」朵湛微瞇著眼,對于她的問題和干擾頗感不耐。

她敬謝不敏,『不必叫得那ど親熱!」

風淮在她挑起朵湛的怒火前一手掩住她的小嘴,鎮定地拉著她退至宮懸雨的身邊,再估量起那些站在朵湛後頭的人數。

原本以為封鎖了民官兩道道,再加上仍在定威將軍勢力範圍內,他應當是安全無虞的,豈料朵湛卻以逸待勞地派兵等在這,單憑一個宮懸雨,恐怕是保不了他的周全,而且在損失了車馬後,即使是想逃,似乎也不可行「王爺!」表情如獲特赦的龐雲,忽地震奮地指著遠處大叫。

「巽磊帶人趕來了。」眼力較好的宮懸雨仔細地在他耳畔詳稟。

風淮不好意思地對朵湛搔搔發,「看樣子,有人來接我了。」好險出發前有飛鴿向巽磊通知他們即將改道,要在京兆里辦完事的巽磊與他們在這片樹海的出口處會口。

一抹慍色,或者該說,理不清是喜是怒的神色頓時出現在朵湛的臉龐上。

朵湛看了看那些即將趕至的人馬大隊,暗暗思忖了半晌後,毫不猶豫地旋過身派令後撤,以後再圖打算。

「老七。」風淮卻叫住他的腳步。

他面無表情地回過頭來。

「塞上城的事,我會當它從沒發生過,但我並不打算容忍下一回。」風淮在與他說清楚時,不忘附上衷心的期待,「既然二哥已經回西內了,你……回襄王府吧。」

「我哪也走不了。」朵湛卻咧出一抹苦澀的笑,『自接到父皇手諭的那一日起,我就已無法抽身了。」

走不了?什ど意思?

帶著一團疑雲,風淮目送著跨上駿馬的朵湛,在大明宮侍衛的保護下迅速消失在樹海的一端,遠處近處的噠噠馬蹄聲,在他腦海里翻騰又墜落,靜定無波的心房,又微微泛起絲絲漣漪。

「龐雲。」他用力甩開愁緒,痛下決心,「往後朵湛這方面,就交由你全權處理。」會說出那種話的朵湛,想必是決不會放棄的,與其交給他親自來對付,還不如就交給不會心軟的龐雲。

「是。」龐雲在應著他時,格外專注地看著他的神情。

「無……」處理完眼前的一切後,風準才回頭想喚無愁上車避雪,但他本完成的呼喚,卻止頓在她滿面的淚意里。

彼不得有許多人在看,無愁不可自抑地淌下顆顆淚珠。

再次面對他的兄弟,她方明白,原來手足之情這四字,是用來形容一種痛。

「你好象總為了我而哭。」風淮嘆口氣,將她納入懷里細細拍撫著她起伏不定的背脊。

她似乎不知道,她所有的歡喜哀愁,都緊緊牽系在他的一舉一動上,而她總會把自己的事排在他之後的原因,其實也很顯而易見。

環抱著滿懷源源不絕的暖意,風淮首次覺得,他的生命因她而變得不同了,他多了一個會隨著他哭笑的體已人,他多了一個會關切地快樂悲傷的知已,而這個人,並不會因他的外表或地位的改變而變得有所不同,也不會為追求私心而中途離他而去,那些他一直在他人身上找不到的,在她身上,他都—一找到了。

「他們怎ど可以傷你的心?」無愁將小臉埋進他的懷中,聲音顯得細細碎碎的,「他們怎ど可以……」

「不要緊。」風淮深吸口氣,將懷中為他落淚的人兒擁得更緊,「我的心傷,已經有人為我撫平了。」

@@@在風淮回京後,無論定威將軍有沒有正式承認與風淮的關系,三內的人,都已視拒絕三內的定威將軍已投向了風淮,也因此,三內赫然有了警覺,許多原本仍在觀望中的人們,紛紛在暗中有了準備的動作。

跋在三內開始抑止衛王黨的成長前,風淮刻意進翠微宮向聖上諫言,為免三內恃權而驕,再一次造成炮轟南內興慶宮的事件重演,聖上應當統管三內駐京兵力,將原本由三內支配的常備水師,交由攝政王集權統帥,並同時由定威將軍監軍以監視攝政王。

風淮的目的,主要是想解除三內在京兆內的武力。

聖諭不過多久,就交由攝政王代聖上撥下,三內雖是不甘心,但還是硬將這筆暗虧給吞下,然而不甘勢弱的朵湛,隨即也面謁攝政王鐵勒,保薦巽磊人翠微宮隨傳在聖上身側,並認為御林軍統領于守喪期滿就應人宮復職,不應繼續逗留在禁宮之外。

同樣的,攝政王再次傳達了聖上的應允。

可是失去了巽磊後,在京兆內,衛王黨根本就沒有任何保護可言。

衛王黨首要招架的就是迎面朝他們而來的西內,明里,西內表面上雖是風平浪靜,但暗里,朵湛卻是緊咬住這個機會,暗中派出旗下所有刺客,以各種天災人禍的手法,—一刺殺衛王黨大臣,擺明了就是要斷他們羽翼,不讓衛王黨在京兆內站穩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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