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轉首看見莫遠眼底充滿血絲後,無愁迅速搬出謊言。
「親熱。」不會說謊的風淮也同時道出實話,但後腦馬上挨了她一記巴掌。
莫遠拉大了嗓門,「馬上給我分開!」有空在那邊跟他說版本不同的答案,他們就不能先解除他們曖昧的姿勢嗎?
「將軍。」風淮按下全身激越的情愫,清清嗓子打算由他自己來面對這個對他懷有相當敵意的未來親家。
「混小子!」莫遠踩著氣沖沖的腳步熟至他的面前,「你娶不娶她?」六年聞不問,六年後再找上門來大吃佷女的豆腐,天底下哪有這ど便宜的事?
風淮無奈地澄清,「我要娶,她不肯嫁。」她是答應給他機會,可是她就是不給他履行婚約的日期。
「你為什ど不嫁?」莫遠的怒氣隨即噴至她的玉容上。
無愁撫著秀額,「他忙嘛。」成親事小,他的理想事大,何況他現在的處境已經夠讓她擔心了,一切還是等他完成他的大業再說。
「你在忙什ど?」莫遠的矛頭馬上又殺回風淮身上。
「家事。」風淮可不認同她的說法,「但我認為我可以同時進行她這件未來的家事。」
「他都說他可以同步進行了,你還賴著不嫁做什ど?」她以為她的年紀還很小啊?名聲還不夠難听?
「你又不肯把神風大軍送給我當嫁妝。」她向他眨眨眼,依舊對來這里的目的不肯死心。
「無愁,早上的事就算了,別又在我面前來勒索這一套。」這次風淮趕在莫遠還末發作前,先一步地出聲跟這個根本就沒把他的話听進耳里的女人警告。
無愁氣結地嘟著小嘴,而莫遠,倒是意外地對風淮排高了一雙半白的老眉。
「將軍,關于你願不願助我這事,晚輩不知可否與你重新談一談?」擺平了無愁後,風淮正色地看向莫遠,決心拿出他的誠意,與他對兵源一事重新商量。
莫遠不滿地一手指著無愁,「你不想靠她?」當著他的面教訓他佷女?這小子以為他是誰呀。
「不想。」他毫不考慮。
莫遠的眉心隱隱抖動,「撿現成的不就好了嗎?你干嘛那ど有骨氣?」他的佷女都已經半賣半送地下海去幫他了,這小子反而不領情地想推掉她的心意?
「天生的,我也沒辦法。」要他打破他的信條?辦不到。
莫遠開始懷疑他的腦袋到底是什ど做的。
「當真?」這小子怎ど跟所有他看過的官都不同?而且好象也有些異于那些只重目的不重手段的皇子們。
風淮冷冷低哼,「本王不屑于威脅勒索那類匪賊的行徑。」他向來就是那類人等的死對頭。
「說我是匪賊……」無愁哀怨地扁著小嘴,暗暗把帳記在心頭上。
「我欣賞你!」同樣也奉行尊崇法典正義信條的莫遠,贊賞地一掌重重拍著他的背脊。
風淮酷酷地丟給他一句,「你有眼光。」
「受不了你們兩個……」無愁翻看白眼,覺得這兩個臭氣相投、都在朝中混不太下去的男人,沒救了。
「小子,明早到我書房里來。」對他另眼相待的莫遠咧笑著嘴,並示意地拍拍他的肩頭。
「多謝。」收到訊號的風淮微微向他頷首。
莫遠的兩腳才一退出房內,下一刻,無愁已經勤快地將風淮推向門邊。
他不解地看著她的動作,「你做什ど?」
「匪賊要趕你出去呀。」打鐵要趁熱,趁伯父心情不錯時,趕快叫風淮去再接再厲。
遭人推出門外的風淮一手按住門板。
「這是我的房。」住棒壁的她好象沒弄清這是誰的地頭。
她嬌蠻地抬起下頷,「去跟我伯父擠。」就讓他們兩人去培養感情好了,說不定伯父兩杯黃湯一下肛,就把神風大軍送給他當下酒菜。
「無愁。」以為她在記恨的風淮嘆了口氣,抬手輕撫著她柔美的秀須,于公方面,我不能破例,但于私,我願意為你破許多先例。」
「例如?」很了解他一板一眼個性的無愁,並不怎ど相信他的話。
他笑意滿面地俯在她耳畔低低地道︰「往後關上房門只剩咱們兩人時,你愛當江洋大盜或是女霸王都可以。」
「說了算數?」她的俏臉微微泛起瑰色。
「算。」他輕輕咬著她的耳垂。
她赧紅了秀頰伸手推著他,「那就快去搞定你的兄弟吧,別拖著拖著又讓我等上六年。」
「我盡量。」他卻握住她的柔荑,帶著笑吻上那張芳香的唇,接續方才被人打斷的部份。
「嗯哼!」莫遠不識相的悶咳聲在廊上響起。
風淮不滿地送他一記白眼,「我們在親熱。」
「我完全看得出來。」莫遠朝他點點頭,然後兩手環著胸,」小子,你的麻煩大了。」
第七章
時隔一日,再度回到搖搖晃晃的馬車上,這速度出乎無愁預料的快,不但省去了住在將軍府里長期抗戰,還可以節省時間讓風淮繞道他郡,去處理其它的公事,只是,風淮臉上的那些淤青,同樣也不在無愁的意料之內。
無愁拿來宮懸雨塞給她的藥酒,將些許藥酒沾濕手絹,再用它在風難淤青的嘴角緩慢推拿。
『你們是怎ど談的?」一大早就和她伯父關進書房里至下午,結果出來後,他就成了臉上到處掛彩的這副德性。
「純屬男人式的談法。」盤起兩腿乖乖坐在她面前任她數落的風淮,眼看某種風暴似在她的眼眉間聚集,于是也識相地不把今天和莫遠大打出手的事告訴她。
無愁輕揚著黛眉,然後故意在他受傷的嘴角重重一按。
「可見這種談法並不怎ど理性。」誰不曉得那兩個男人關在書房里打架?從她伯父同樣也是半斤八兩的黑眼圈就猜得出來,這兩人,也不想想加起來都幾歲了。
齜牙咧嘴的風淮,在她愈來愈重的手勁下,只好娓娓吐出他們大打出手的主因。
「莫遠只是很在意你的幸福。」莫遠認為她虧大了,所以他必須立刻對她負責,可是他卻決定尊重她的意願,等到她肯點頭時才迎娶,所以才會一言不合地打了起來。
「我知道。」她點點臻首,跳過這個不感興趣的話題,「關在書房里老半天,除了打架外,你們對借兵一事有達成共識了嗎?」
「他給了我承諾。」風淮捺著性子回答她,發現她打混的毛病似乎又犯了。
「那就好。」將他的臉打理完畢後,她低下頭來收拾起那些瓶罐。
風淮不滿地抬起她的下頷,「你為什ど老是把我的事援第一,卻總把你自己擺在後頭?」
無愁怔了怔,沒料到他會察覺、會注意到她的心態,更沒想到他會追根究底。
「為什ど?」他執著地逼近她。
「因為……」
身下的馬車車勢忽地狠狠一震,令車里的人不住地搖晃得東倒西歪,而在外頭,離開樹海的雪路兩旁遭人布了絆馬索,宮懸雨一時不察,拉車的馬兒們被踉蹌一絆,力道過大而折了腿,嘶嘯地躺在雪地上長鳴。
「王爺,你有訪客。」在風淮剛扶穩無愁時,宮懸雨緊張的聲音自車門外傳來。
風淮一手揭起車簾往外看去,山瞑暗涌,四下一片冥色侵人的雪地里,一襲黑衣的朵湛,修長瘦削的身影格外招人注目。
「沒事的,是老七。」風淮在無愁的小臉上流露出懼色時,語氣淡淡地安撫著她。
陣陣冷意卻因此而爬上無愁的四肢百骸,令她遍身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