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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變 第39頁

作者︰綠痕

翠微宮底下宛如迷宮的地底甬道中,人魚膏點成的燭火在照亮了地底的冥,同時也拉長了兩道身影。

接到信函,夜半照著信上的指示來到地底的鐵勒,在臥桑的身影出現在另一條甬道來趕會前,並沒有把他信里所說的話當真,直到真見到臥桑露臉之後,他才相信臥桑是認真的,也絕對會做出棄位這種事來,令他冷峻清瘦的臉龐,在燈火下顯得更加陰沉。

已著手在進行事宜的臥桑,此刻並沒有充裕的時間與地?舊,更沒辦法與他來個兄弟談心,當然也沒有辦法一一詳解他棄位的原由,但他明白,這個弟弟什麼都懂,也什麼都知曉。

「多年前,我為你保守了一個秘密。」臥桑走近他的面前,帶笑地一掌拍上他的肩頭,「現在,我要你還我這份人情。」

「你要我怎麼還-.」一向不習慣與人這麼接觸的鐵勒,並沒如往常般地將他的手像他人一樣地甩開,只是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不懷好意的眼瞳。

他揚起嘴角,傾前靠在鐵勒的耳邊低語。

「你……」听完了他的話,鐵勒訝異地揚高劍眉。

「一切,就交給你了。」他沒多做解釋,朝身後輕彈指,等待著的司棋立刻將一只包里著黃巾的方形木匣遞交給鐵勒。

「慢著……」手里捧著沉甸甸的木匣,鐵勒緊蹙著眉心想叫回欲走的臥桑。

臥桑回過頭來朝他神秘地眨著眼,「給他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殿下。」趕在出發前辦完事的離蕭也出現在甬道口。

「交代的東西送過去了?」那樣玩意花了他那麼久的心血,要是不讓關心他的眾人看到,那就太可惜了。

「送過去了。」

臥桑轉身拍拍鐵勒的肩頭,「那麼,我該起程了。」

「你還會再回來嗎?」鐵勒在他跨出腳步前又叫住他。

臥桑思考了半晌,而後聳聳肩,「或許吧。」

「我會把你的人情還給你的。」鐵勒低首看了手中的木匣一會,再?首時又換回冷冽的表情,並給他一個永不忘懷的然諾。

「謝謝。」

正月初一,皇太子納妃大典同時也是聖上皇誕之日,全朝文武百官齊聚翠微宮,由東宮娘娘親代久病未愈的皇上主持大典。

席宴上的美酒已在這雪寒之日變冷了,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等著要觀禮並恭賀的朝臣們,皆和座上的娘娘一般,伸長了頸子等待那對遲遲不見人影的正主兒。

坐在皇族席座上的懷熾,在滿殿的詫悶和不耐煩逐漸在眾人口中散布時,也捺不住性子地問向坐一旁的舒河。

「太子怎麼那麼慢?」吉時早就過了,太極宮的人是忘了今日是什麼日子嗎?還是太子的身體並沒有御醫所說的已經痊愈,所以才不能出席?」

舒河一言不發地啜飲著盅中美酒,在他將心中所懷疑的事做完結論,準備回答他時,在遠處的宮門前卻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聲,也讓整座大殿轉眼間變得鬧烘烘的。

「發生了什麼事?」舒河不?所動地安坐在席上,只在去看情況的懷熾回席時淡淡地問。

懷熾簡直難以相信,「太子失蹤了!」來報的宮人說,不但在太極宮內找不奢臥桑,就連東內的人私下派出禁軍搜尋整座皇城,也是不見臥桑的身影。

「失蹤?」他玩味地在口中輾轉著這二字,而後了悟地咧出一抹笑。

「五哥,你听見了沒?」同樣也風聞消息的風淮,在下令手下去尋人後,趕回席間對連動也不動的律滔問。

「我知道,太子失蹤了。」律滔意思意思地朝他揮著手,兩眼放在皇家座席上。

他順箸律滔的眼神看去,「你在找什麼?」

「老二不在席上。」太子失蹤這不打緊,他現在只關心為什麼鐵勒也不在席上。

「五哥,你看。」找人找箸,就見一群臥桑親衛?著一面覆著紅巾的東西進入殿內,令風淮忍不住轉移了目光。

「那是……」律滔輕撫著下頷,百般猜想不遠後,趁著殿內無人主局的這個時刻,悄悄地走至它的面前,風淮看了,也忙跟上去。

「听說這是太子原本打算在今日獻給父皇的誕禮。」同樣也想求解的懷熾,與舒河一道走至賀禮面前,不客氣地一把搞開紅巾,並對臥桑所獻的禮有些怔愕。

舒河眯細了眼,「九龍奪珠?」

風準對這面九龍奪珠壁愈看愈覺得奇怪,尤其在這壁上,那條位在正中,身形卻與其它栩栩如生的蛟龍相較起來,顯得朦朧不清的首龍感到好奇。

他回頭看了各其它兄弟一眼,在他們的默許下伸手輕踫首龍,首龍立即在他的指尖下破碎掉落地面,但在碎石散盡後,露出一直隱藏在首龍下方,以深功巧刻而出的幾行字莫听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楮。

藏龍現形,那條一直隱藏在黑夜里的蛟龍,它不願再追逐皓鑭淒迷美炫的光芒,它不願繼續待在這片束縛的天地里,因此,它選擇了離開。

在見著臥桑所留下的心聲後,律滔與舒河不約而同地互看對方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紛亂喧囂的人聲很快地便如潮水般群涌了上來,更多想看清石面上究竟刻了什麼字的朝臣們,紛紛地擁上前一探究竟,而在場的四位皇子則是緩緩地退離人群。

「來,喝一盅。」退回席位上的律滔拿起一盅酒,將它遞至猶在怔愕的風準手中。

風準難以理解地盯著他臉上的笑意,「你的心情很好?」太子在大婚當日不但棄婚還棄位了,他居然笑得出來?

律滔卻有箸與他截然不同的見解,「在這值得慶祝的日子里,是該?太子和我們每個人祝賀的。」有個人自由了,是該為他多喝上兩盅的。

在對面觀禮席上,舒河則是伸手拍拍眼底泛著精光的懷熾的肩膀。

「你該準備了。」大展身手的時刻終于來臨了。

懷熾帶笑地按著兩掌,「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

舒河微微揚起唇角,在舉盅與他相敬後,轉首看向對席的律滔一眼,宣告式地也朝他舉盅,而律滔的雙眼,也正等待著他。

一切盡在不言中。

迎面的海風將那嫣的發絲吹得款款翻飛,望著前頭不見陸地的廣闊海洋,和心坎上闊別已久的海闊天空,她覺得自己好象已從冷冬里月兌離開來,又回到了驕陽普照,可以不必再掩藏心?的自由天地里。

臥桑走上船首,在沁冷的海風將她的身子吹得瑟瑟抖顫時,自她的身後以一襲大麾包攏住她,一雙大掌也牢牢地緊摟著她的縴腰。

「交給鐵勒真的好嗎?」她沒有回首,只是靠在他的胸前淡淡地問。

「放心,他會力持大局的。」對于這點,臥桑相當有把握。

「為什麼你會選擇把責任交托給他?」她到現在還是想不通,他為何在八位皇弟里,偏偏挑中聲名狼藉的鐵勒。

「沒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鐵勒不常做出承諾一旦能讓他說出口,那就代表他一定會做到。

那嫣微偏過蟯首,以明亮的水眸提醒他,「別忘了你還有其它七個弟弟。」

「但我只想朝鐵勒下注。」他在她的芳唇上印下一吻,笑得一瞼陽光燦爛。

她輕嘆地偎進他的懷里,「希望你的決定是對的。」到現在她還不能完全了解他算計心機時的一面,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麼就只能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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