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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變 第10頁

作者︰綠痕

「太子……」話都是他在說,她根本就什麼都沒回答呀。

「怎麼還叫我太子?既然都是住在一塊的自家人,那就別再那麼生疏了。」臥桑又熱情無比地執起她的柔荑,「?了盡快促進我們兩人間的熟絡感,首先,請叫我臥桑。」

叫他臥桑?還跟他是一家人?慢著,剛剛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那嫣呆滯的眼眸停頓在他的笑臉上久久不動,尚不太能理解在他那一大串快速朝她堆過來的話里頭,他到底是代她決定了什麼,所以他的臉上才會出現這種滿心歡喜的得意笑臉,還有,她是什麼時候跟他成?一家人的?到底是他的臉皮太厚,還是她的臉皮太薄了?

她的視線緩緩從他燦爛無比的笑臉上往下挪移,低首望著他那雙緊握著她不放的大掌,忽然發現,他的心思不只是細,只要他的腸子拐拐彎,她就不知不覺地被他給推進陷阱里去了。

她好象……太小看這個太子了。

第三章

「你到底是出去做了什麼好事?」

料俏心虛地低垂螓首,「沒有啊……」

那嫣兩手插著縴腰,張大了一雙杏眼瞪向眼前這個衣衫發髻凌亂,好象是才剛和別人大打出手十八回過,頭上還沾了滿頭草屑的太子妃,不敢相信她只是與離蕭出去外頭走走,居然就走成了這樣回來。?了那個表面上似乎很好相處很溫柔,私底下可能不是那麼一回事的太子,她的心已經夠不寧靜了,他所為她帶來的麻煩和疑惑,她都還沒來得及擺平,這個跟離蕭出去轉了一天的料俏,頂著這麼一副見不得人的模樣回來,連離蕭的情況也跟她是半斤八兩,料俏要是想毀掉她太子妃的形象沒關系,但她也別順道毀了離蕭的啊。

「離蕭沒看著你嗎?」她還以為有離蕭那個最會?太子維護形象的牢頭看著,料俏就變不出什麼花樣來了。

她訥訥地頻轉著十指,「有啊……」

那嫣又拉著她身上殘破的衣裳問︰「那這是怎麼回事?」她的這副德行,太極宮上下的人全瞧見了,害得司棋又要去向那些人洗腦,並威脅那些人不許說出去。

「離蕭弄的羅。」料俏只好供出他們做了什麼事,「我們只是在草皮上練練拳腳而已嘛。」

「你又捅了什麼樓子?」她又是做了什麼事才讓離蕭大動肝火?

「我沒捅樓子。」她飛快地搖著頭,「我也不過是想去隔壁的宮殿參觀一下,結果離蕭說那是刺王鐵勒的西內大明宮,說什麼也不讓我進去,然後我們拉拉扯扯到後來,不知怎麼的就打起來了。」

那嫣听了一手撫著香腮,不斷回想這個如雷貫耳的大名。

「刺王鐵勒……」那個號稱北狄武王,統領十八萬大軍的二星子?

「都是離蕭那個魯男人……」猶不知那嫣已經變瞼的料俏,還絮絮叨叨的在抱怨,「你看,他把我抓得青青紫紫,你都不關心我一下,就光會數落我。」

「料俏。」回過神來的那嫣直按著她的肩頭叮嚀,「拜托你就安安分分的待在太極宮里,能離大明宮多遠就離多遠,大明宮的主人不是你能惹的皇子,知道嗎?」

她不解地皺著眉,「那個鐵勒會吃人嗎?」

「他不吃人,他會殺人。」這段在宮中的日子里,許許多多的宮闈秘辛她听了不少,也到其它八個皇子的眾人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她不禁泛過一陣寒顫,「殺人?」

「不是所有的皇子,都能和臥桑一樣胸懷坦蕩和善待人的。」提到臥桑,那嫣的表情不自覺地柔和起來。

「表姊。」眼尖的料俏忽地換上滿回笑意,興趣十足地揚高了眉,「你對臥桑的評價似乎不錯?」從小就不曾見她的這張嘴恭維過任何男人,沒想到臥桑卻能破她第一個先例。

那嫣理所當然地看向她,「當然,他是太子啊。」見過臥桑的人,有哪個人不是對他贊譽有佳的?

「那你是什麼時候跟他那麼熟的?」一回來就見臥桑挽著她的手和她親密的坐在一塊,而臥桑臉上的笑容,恐怕是她進宮來所看過最燦爛的一次。

「我跟他很熟?」

「是呀,本來我還以為你準備躲他一輩子呢,不過我看你們倆處得倒是挺融洽的。」料俏壞壞地咧大了笑容,「你不打算躲他啦?」從一開始她就覺得那嫣和臥桑之間有點不對勁,相信只要她繼續等下去,她就可以看到原因也說不定。

那嫣氣息猛地一窒。

她有在躲他嗎?不,不是這樣的,她不是在躲他,她只是在有意無意間,回避著那一雙會讓她想起另一人的眼眸。

「我為什麼要躲他?」她深吸口氣,試著讓表情風平浪靜,扳過料俏的身子為她拿掉滿頭的雜草。

「問你自己。」料俏的心眼卻很壞,刻意起了個頭後,就把問題扔給她自己去想。

那嫣手邊的動作頓了頓。如果可以,她很想告訴料俏,這問題她已經在心底問過自己不下數百回,可是得到的答案卻令她害怕。

會躲臥桑,是因為那名夜賊的身影,在她的記憶里漸漸模糊,而臥桑的模樣,卻在她心底愈來愈近也益發清晰,近來,她的心多惦誰一分、多想誰一些、多念誰一點,她已分不清楚,而她更害怕去問自己,她進太極宮來想靠近的人,究竟是那名夜賊還是臥桑?

或許是因為他們都有雙相似的眼的緣故,有時候,她會不知不覺地在心底把他們倆當成同一人,但她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單憑身分來看,一個是賊人一個是太子,他們就不可能是同一人。

「陪那個牢頭打了一天,我快累死了……」料俏邊打呵欠邊盯著她出神的模樣,「你在想些什麼?」

「我在想……」那嫣正欲歇口,方抬起頭來,不經易瞥見在窗外宮燈的映照下,除了如鬼如魅拍著窗的樹影外,一道令她印象極深的人影,悄悄地自院里一閃而過。

她隨即認出那道人影是誰。

是他,那夜的夜賊!

「你要去哪里?」料俏莫名其妙地看她動作飛快地打開窗子,一骨碌地躍出窗外。

跨過宮欄、起身躍過嵌著琉璃瓦的厚牆,熟悉的緊張感又回到那嫣的身上,在淒蒙的月光下,她再次失去他的身影,又被他孤零零的?下在黑暗里。

帶著龐大的失落,那嫣寂寂地踱回房里,並在一頭霧水的料俏靠上來前,先一步告訴她原因。

「窗外有人,我想知道他是誰。」

「方才我什眾人也沒見到啊。」料俏搔著發,「會不會是你的錯覺?」

錯覺?不可能,自小就習武的她,這些年來一直權充著養不起護衛的裴家保鏢,多年下來-她已訓練成每每一有風吹草動,就能隨即提高警戒,而剛才透過宮燈燈火的照耀,那道影子再清晰不過,她相信這絕不是她的錯覺。

但……那道身影,為什麼在此刻靜下心來深想時,會覺得與臥桑的那麼相似?

單單只是站在這兒猜測,那道深深在她心中的謎底,是永遠也解不開的,她若是想解開謎底,查出那兩道身影之間是否有著關聯,唯一的辦法,就是親自去查出真相,而她也正好可以藉這個機會,確認一下臥桑和那名夜賊的身影,為何總會在她的心版上重疊。

「我擔心……」她轉了轉眼眸,轉身對料俏換上了一副憂愁的模樣,「含涼殿里可能遭偷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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