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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上心頭 第26頁

作者︰綠痕

「放了小姐。」蒙滔瞬即走出藏身的花叢,兩眼直視著緊掐著慕容珊不放的他。

「那可對不住了。」心情很惡劣的南宮徹不合作地搖搖頭,「現在我很想毒死她,好能圖個耳根子清靜,也好讓飛鳥別再繼續因她而白費功夫。」

每天被個男人跟監,被個女人騷擾,還有個老男人總愛三更半夜去拜訪飛鳥,害防狼的他天天嚴重失眠,就算他是聖人也會發瘋,而現在,他只想有個美好的早晨而已,這樣的要求也算多嗎?

「南宮徹!」芳心碎成片片的慕容珊,兩行清淚當場因他而落下。

「煩。」他受不了地掏掏耳,「說說而已,抱怨一下都不行啊?」天啊,愈來愈吵,他就不能有個寧靜兼可以打盹的早晨嗎?

蒙滔一掌按上腰間的佩劍,老早就想會一會南宮徹的,正好有了個正大光明的理由。

「喂。」南宮徹兩眼無神地杵按著額際,「就連靳旋璣也都只能和我打成平手,你不會以為你能擺平我吧?」連偷窺都會被發現,他還想動手?

蒙滔怒氣沖沖地拉出佩劍,「你不配當衡山盟主。」

「是啊,我是不配。」他萬分同意地頷首,再小聲地向蒙滔請教,「但你這只三腳貓若真比我還行,我這盟主的位子早是你的了,你還會待在這任人指使並來受我的晦氣?」

蒙滔的臉上霎時青一陣白一陣,但在看了哭成梨花一枝淚帶雨的慕容珊之後,他又鼓起勇氣向前跨出一步,只是當南宮徹帶著殺意的眼神向他射來時,他又畏縮地把腳縮回原地。

「踩碎女人的芳心,也是你衡山盟主的風範?」武藝上討不著半分好處,蒙滔改采言語上之爭。

「我早警告過她別來犯我了。」南宮徹相當理直氣壯。

「就不知……」蒙滔的眼眸轉了轉,臉上露出絲絲惡意,「拓拔飛鳥知道你每日與小姐相見的事時,她會如何?」

「想捏造些什麼就去說吧。」他無所謂地揮揮手,「飛鳥不會有感覺的,因為她根本就不會在乎。」飛鳥要是能有半分在乎的話,他老早就打動她了,他又哪會愛得那麼辛苦?

「慕容莊主希望能捕捉一只飛翔的鳥兒,你若懂得分寸,就別再來插手。」差點氣岔的蒙滔,在風度盡失之前不忘轉告慕容闊要他帶來的口訊。

「那只鳥兒不是他能捉的,去叫他換一只。」南宮徹的反應是把手中的女人扔給他,並且轉身要關和大門。

門外接穩慕容珊的蒙滔急忙朝他大喊︰「慢著,小姐的解藥!」

「她不是很愛中毒?」他莞爾地挑挑眉,「對她下毒讓她去好好享受一番,也正好幫她節省了買毒藥的銀兩,你該代她好好感謝我才是,我這是成全她。」

在慕容珊終於哭完一回合後,她抬起頭來看向意中人,卻發現他的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意,正快樂地板著手指倒數計時。

「小姐?」蒙滔一頭霧水地看她滿頭大汗的模樣。

「快去叫拓拔飛鳥過來!」感覺月復內熱鬧得猶如在廟會的慕容珊,一手緊捉住他的臂膀大吼著。

「建議你別去找她比較好喔。」南宮徹嘖嘖有聲地朝她搖首,「我下的毒,飛鳥一眼就看得出來,要是被她看穿了,往後你的戲要怎麼唱下去?」

「你……」抱著肚子的慕容珊急得差點跳腳。

「對了,你家小姐在這三日內將會勤上茅房。」他又回過頭來愉快地對蒙滔叮嚀,「忠僕大俠,你就好生伺候著她吧。至於飛鳥那邊,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不必太過掛念我們。」真好,總算可以換來三日的清靜了。

「茅房……」急得六神無主的慕容珊顧不得什麼形象,直拉著蒙滔拔足飛奔。「快,帶我去茅房!」

「不送。」南宮徹打打呵欠,隨手關上房門,準備在飛鳥回來之前,先偷空打個小盹。

就在南宮徹將房門關上之時,輕功遠比蒙滔高強,潛伏在另一處,從頭至尾將剛才發生的事,都听進耳里、看進眼里的飛鳥,緩慢地踱出樹叢之後,心思百般復雜地望著那扇緊合著的門板,久久,都沒有移動腳步。

******

南宮徹伸出五指,在發呆的飛鳥面前晃了晃,在發現她的目光沒個焦距,不知又出神離殼神游到哪去了後,他疑惑地蹙緊了眉心。

「飛鳥。」猶豫了很久,他還是輕拍著她的肩,決定把地喚回來理睬他這個滿月復疑惑的人一下。

一手托著香腮沉思的飛鳥,兩眼眨了眨,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張幾乎快貼上她鼻尖的臉龐,由於彼此的眼瞳過於靠近,她可清楚地看見朝陽映落在他瞳眸里的燦光,很快地,她的思緒又被他炫人的眼瞳給招了去,再度潛入深沉的迷惑之中。

他的眼眸,不是她所害怕的黑夜那般黑黝的色澤,是映燦著光亮淺淺的褚褐色,慧黠靈動得像是會笑會說話似的。認識他這麼多年,她從沒好好看過他的這雙眼,也沒仔細去了解過他不時放在他眼底的關心,更沒留心過他所綻放出來的光芒。

她很想問自己,她怎麼能夠忽視一個人這麼久?

當這座山莊的人,都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無時無刻不都跟他這個引人注目的男人斗智斗心機的時候,她是怎麼能夠繼續不當他是一回事,而不去注意他的?在與他一塊走出湖心之前,她從不知道,像盞燈能在黑夜里溫暖她心房的他,在他人的眼中,是顆熱力四射的太陽,總是這麼輕易的就可以佔去他人的心思,引來他人的憎妒和愛慕,成為他人世界的中心。而她,卻是渾然未知、一無所覺,若不是籍由他人的雙眼得知,她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一點。

「飛鳥?」看著她動也不動的眼眸,南宮徹愈看愈擔心,忍不住再出聲喚她,「醒醒啊,你別嚇我好嗎?」她是張著眼在睡覺嗎?還是她生了不知名的怪病?

他溫暖的掌心,在緊握住她的肩頭時,飛鳥終於止住了思緒回過神來,但她首先做的一件事,就是想也不想地一掌拍上他快黏上她的臉頰。

只是叫個人,就被賞了一巴掌的南宮徹,撫著臉上的五指印,很哀怨地與她拉開一步的距離,不敢再靠得她太近。

「抱歉,我只是在思考。」飛鳥看著自己的掌心,有點愧疚地向他點頭致歉。

收到她歉意的南宮徹,在轉眼間又對她黏了上來,「是我太多心了,還是你有點怪?」

她毫不猶豫,「是你太多心了。」

「可是你最近的話愈來愈少了。」他不同意地皺著眉心,很怕她再這樣沉默寡言或是繼續三不五時的發呆下去,她會將自己悶出毛病來。

「我的話本來就不多,平常都是你一直在我的耳邊說個不停。」飛鳥忙碌地收拾著一桌的藥草和藥缽,雙眼靈巧地回避他探測的眼眸。

他搔搔發,「是這樣嗎?」他有這麼聒噪嗎?

不對、不對,不是他多心,是她真的有某些地方不對勁。

這幾日來,白日里,她常在搗藥時不自覺地出神,心神不知飄到哪一重天去閑逛,他若沒來提醒,她恐怕會一直保持著沉思的姿態不動;在夜里,每當慕容闊想要上門討好她,找機會跟她聊聊,一向保持不理會雜人雜事的她,居然會在他去幫她趕人之前,動作比他快的去趕人甩門,這實在是很不像她的作風。

到底是有什麼事揪擾著她的心頭?還是她知道了些什麼?

還沒理出個頭緒來的南宮徹,猶在思考之際,就見她背起了藥籃,不動聲色地往外走去,似乎是打算再次拋下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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