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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指柔 第19頁

作者︰綠痕

傷勢減輕的傲霜立即揚高了手掌,「我早已泥足深陷,永遠也不能走出來了!」

雲掠空身手敏捷地將地上的指柔拉回身旁,險險地避開了傲霜的那一掌,而後極為忍耐地對傲霜下令,「你走,別再讓我看見你。」

傲霜冷聲地問︰「雲掠空,你真要如此對我?」

雲掠空火熱的掌風飛快地掠過傲霜的臉頰,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口。

「少爺!」濯雨忙橫擋在他們之間,並回頭催促著傲霜,「你就快走吧,你也知道少爺不會再忍了。」

「好,我走。」傲霜掩著臉頰站起身,灼灼地目光直看向指柔,「風指柔,你等著我回來!」

第六章

傲霜一被逐出雲掠空的大宅後,指柔就被雲掠空捉去他的房里清算。

指柔靜坐在椅子上看雲掠空將一雙手握得死緊,步伐凌亂地在她面前走來走去,仿佛無處發泄體內怒火似地,他走著走著就將房內的地板給踩出幾個重重的腳印,並順手砸碎了幾只花瓶。

她是不太了解他到底在氣些什麼,畢竟受傷的人不是他、中了毒的人不是他、被人撂話警告的更不是他,而他幾次欲置傲霜于死地的原因她也無從理解,所以她就干脆讓他繼續對那無辜的地板踩出腳印,她自己得來煩惱一下該怎麼處理肩頭上的傷。

指柔輕輕拉開肩上被燒焦的衣領,頭疼地發現傲霜烙傷她的地方範圍頗大,怕是要好長一陣子才能復原了,而且肩上的這個烙印,恐怕在傷好之後也不會消失。

用力踩著地板的雲掠空突然停下腳步,眉心揪得緊緊地看著她肩上的傷口,並在她想要把傷口蓋起來之前用力揭開,橫眉怒目地瞪著她這個看似不是很在意自己傷勢的人。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指柔相信她現在已經身中數刀了。她輕輕拉開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一臉風雨欲來的表情。

「你要找我算帳的話,可以等我有力氣一點再來嗎?」雖然她已服了他的解毒丹,但她還是覺得腦子沉沉的,四肢也沒什麼力氣;她現在可沒辦法跟這個不講理的人又來一段硬性對談。

雲掠空听了不但惡狠狠地瞅著她,更氣火地緊握她那雙用來救人的手,「誰準你救傲霜的?」

指柔答得很無奈,「醫者救人,這也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你身上被烙了一個火印,這難道就不必經過我的同意?」雲掠空反指著她肩上的傷口,惡聲惡氣地逼向她質問。

「這是兩回事。」指柔伸手將他的惡臉推得遠遠的,並且決定這次不要理會這個獨斷獨行的蠻子。

「這是同一件事。」雲掠空馬上將她捉回來,眼神在看到那個傷口時顯得更加憤怒。

指柔嘆口氣向他坦誠,「你也許永遠也看不見傲霜的心傷之處,但我看得見,我不能坐視不管,因為那是因我而起的,只有讓她的傷痛少了些,我才能安心。」

雲掠空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更加陰暗。她可以顧慮到他人的傷心之處,那他呢?她把他擺在第幾位?傲霜身上的傷會令她心痛,那她身上的傷就不會讓他心痛嗎?

他將她那雙能治愈百病的小手按在他的胸前,「我的心呢?它又該怎麼安?」

「你的?」指柔挑高了細眉,不解地看著他的胸膛。

「你能治好我的傷嗎?」如果她那麼愛治病,為什麼不先來治治他反而去幫他人?

「你受了什麼傷?」指柔小心的看了他大半天,也沒看見他身上有什麼傷,忍不住抬首問他。

雲掠空低沉地指控,「心傷。」

一股柔情的暖流悄悄地淌流至她的心底,指柔看著他那副氣極的表情,明白了他的怒氣是因她而起。雖然她心中的那份愉悅感不容磨滅,但是她並不想自欺。

也許,他對她是特別的;也許在其方面,他就像傲霜所說是深深受她吸引,可是他對于她的戀顧和愛戀是有段差距的。她承認他們對對方都有著某種情愫,但她並不會以為……他愛她,更不會以為她打動得了他胸膛里那副鐵石心腸。

「我不敢以為我傷得了你什麼。」指柔朝他搖搖頭,縴縴素指指向他的心房,「因為你的這里是鐵石造的,世上沒什麼能夠打擊你。一個小小的風指柔,最多最多也只能換來你的動怒罷了,風指柔傷不了你的心。」

「鐵石!」雲掠空全身緊繃著,不可思議地迸出這兩個字,同時也知曉了她在心中把他視成什麼樣的人,額間的青筋直跳。

不知道雲掠空的怒火就快要爆發的指柔還在實話實說。

「能夠那樣傷害一個跟在你身邊服侍了你十多年,同時也戀慕了你十多年的人,你難道不知你有副鐵石心腸?」他都能那樣待傲霜了,那她呢?她不敢想。

一陣陣白色的煙霧和水波的作響聲忽然從盥手水盆邊傳來,指柔循聲看去,發現不想把一肚子火氣加諸在她身上的雲掠空,正遷怒地將一雙手放進水里,而他掌心里的烈焰,正將里頭的水快速蒸發。

雲掠空勃然大怒的轉身向她低吼,「不準你再想著傲霜的事,馬上治好你自己的傷!」

指柔吶吶地應著,「我的這雙手治不了我自己……」他是怎麼了?她說錯了什麼讓他氣成這樣?

雲掠空愈想愈惱,若是不能讓她無傷無痛,那麼她這雙奇異的手有何用處?他根本就不在乎她能治什麼人,也不管她那雙手有著多大的用處,他人的生死傷痛都與他無干,他只要她安然無恙地待在他的身旁。人無害虛心,虛有傷人意,既是如此,那她往後就必須遠遠的離開任何一個會傷害它的人才能讓他心安,才能讓他不會有失去的恐懼。

「既然它治不了你,往後也不準你治任何人!」只要她不再用那雙手救人,那麼她也可以減少一些危險。

「你可以擁有一雙會傷人的手,我為什麼不能擁有一雙會治人的手?」指柔覺得怒氣當頭的他說話愈來愈不合理了,她這雙手到底哪里礙著了他的眼?

雲掠空連理由也不給,「不為什麼!」

在與他相處了這一段日子之後,指柔已漸漸習慣了他那張只會凶人、和這不許那不許的惡嘴了,而她也不打算再當以前那個委委屈屈的小媳婦,對他一切的蠻不講理逆來順受。

「姓雲的土匪!」她氣處地挑戰他的脾氣,「這次在你又不準我做什麼之前,可以解釋一下你的‘不為什麼’嗎?」

雲掠空帶著濃厚怒意的吻瞬間覆上她的唇,讓指柔有點後悔地想起他很會使用他的降服手段。

不同于以往點到為止的細吻,麻辣火燙的吻入侵至她的唇里,燒灼著她每一個細胞,焚毀她每一分的思緒。顧忌著她的傷口,雲掠空捉緊她的腰肢讓她仰躺在他的懷里,讓重心不穩的她不得不伸手緊抱著他,接受他不溫柔的掠奪。

時重時輕的吻觸自她的唇里泛沿至她的臉龐,在她的臉上巡過一回後又重回她的唇上,每當她想張口吸氣時他就以唇堵住她的唇,她想偏首躲開他就刻意左右隨行,直到她的肺部就快因窒息而爆炸,兩手軟軟地垂側時,他才放松了他的吻。

他將綿軟的她撈回懷里輕咬著她的耳垂,「我說過我很自私,因此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我愛怎麼做就怎麼做,這就是你想知道的‘不為什麼’,你明白了沒有?」

「我現在很明白了……」靠在他胸前的指柔簡直沒有力氣再反駁他,很懊惱自己每次都敗在他的吻下無力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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