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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指柔 第5頁

作者︰綠痕

段凌波無所謂地泛著笑,「听從戰堯修的命今行事是我們應盡的職責。」

「你愛盡忠是你家的事,別把我給扯進去,這次我說什麼都不會听令照辦。」盯著段凌波刺眼又可怕的冷笑,宮上邪識相地在他的毛病發作之前緩緩挪開與他之間的距離。

「既然如此,你可就別怪我沒有朋友之義。」段凌波的眼神倏然一變,在宮上邪挪動腳步之前就將腰間的伏羲劍拔劍出鞘,將劍尖直指他的頸項。

爆上邪咬牙切齒地轉過身來,「為了戰堯修,你不惜和我這個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翻臉?」

「沒錯。」忠心至上的段凌波,對自己的行為絲毫不以為意。

「倘若我堅持不去呢?」宮上邪還是不相信他運自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也敢動手。

一股刺痛霎時劃過宮上邪的臉頰,當一縷血絲緩緩淌下面頰時,宮上邪以震驚的眼眸,直瞪向那個手持長劍卻滿臉笑意的老友。

冷汗悄悄滑過他的耳際,他不太置信地開口,「凌波,你是在說笑還是認真的?」

猶帶笑意的段凌波在他開口質疑的同時,已轉動劍柄削下他的一截衣袖,並將劍尖指向他的眉心。

眼看段凌波臉上的笑容愈來愈詭異,宮上邪忍不住覺得頭皮陣陣發麻,他猛地想起看似好人的段凌波,在翻臉不認入時嘴邊總掛著一句話

劍,出鞘的話就必定殺盡,不然則不輕易出鞘。

爆上邪大大地打了個寒顫,連忙攀高雙手改口,「我知道了!你冷靜一點,我去找雲掠空就是了……」

第二章

「八陣圖,反復八門,按遁甲休、生、傷、杜、景、死、驚、開。每日每時,變化無端,可比十萬精兵。」

爆上邪面對著眼前草木扶疏、怪石橫布的庭園喃喃自語,心底對這個只能出不能進,專門用來防止外人進入,仿制八陣圖其中一陣法的迷你陣式有著很高的評價,但緊接著他便隨手摘取了一段樹枝,並且一改臉上的神態。

「只可惜……」他邊說邊嘆息,輕輕運轉手上的樹枝,三兩下就把這個從小就常用的陣式給破解了。「對本少爺不管用。」

望著遠處大宅上掛著的門匾,從小就和雲掠空不合的宮上邪,一再忍著想離開這個地方的沖動,並且在心底喃念自己干嘛來這個地方找氣受──自從三天而被盡忠的段凌波拿著劍威脅後,他就良心過剩地拖著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翻山越嶺,千里迢迢地來找這個躲在深山里頭鑄劍隱居的青梅竹馬。

說起來,他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到這個老友了。十來歲時就躲到山里頭拜師鑄劍的雲掠空,早些年還會偶爾下山看看他們,但自從他鑄劍技藝大成,所鑄的劍一柄比一柄價值連城後,他就很少下山,性格也變得愈來愈孤僻……不過他那十年如一日的古怪個性,倒是一點也沒變。

三年只打造一柄劍,且一劍難求的雲掠空,早些年可是江湖人士最想尋找的頭號對象,想要找他鑄劍的人多得數不清,但要能得到他親自打造的劍,就要看運氣了。來找他求劍的人,假如他雲老兄看得順眼,他可以大方贈劍分文不取,可是他若看不順眼,對方就算費盡千金萬金也買不到半柄。而雲掠空近年來可能是被那些求劍的人給煩透了,索性愈住愈偏遠,還在自家門前布了個陣,讓即使能找到他的人也都不得其門而入。

爆上邪不禁低首看著自己腰間佩掛的佩劍,這柄雲掠空送他的瑯琊劍,他左看右看,也不覺得這劍值得了多少銀兩,除了拿手方便好用、削鐵如泥之外,也不是特別起眼。可是這柄雲掠空親自打造鑄煉的劍,在外頭居然听說市價高達萬金,而且即使有錢,還沒人買得到。

雲掠空到底是看他順眼還是不順眼呢?從小就和雲掠空結下梁子的宮上邪想著想著,便覺得毛骨悚然渾身不對勁。

躺在一旁板車上被宮上邪一路拖來的指柔,緩緩睜開緊合了三天的眼瞼,頭頂上女敕綠的葉片在微風中簌簌飄動,青翠直逼人眼,不是她在閉眼前所看到的那一片黑壓壓的烏雲、那一片奪人命的箭雨。

思緒一片混沌不清、昏暈莫辨,中箭前的記憶片段片段地在她腦海里打轉,它們是那麼地不真實,那麼地像是一場未醒的噩夢,但胸前傳來的疼痛卻提醒了她這不是夢,要她不得不接受家破人亡的這個事實。

她昏沉沉地看著樹梢間灑落的陽光,胸口的刺痛讓她再無力氣流出淚。她已經是個孑然一身,沒有牽掛、沒有依附、沒有親人、一切在短暫間都失去的人,到底是誰救她的?救她的那個人,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如果那時她能跟著風家所有的人一塊兒走就好了,至少她現在也不會這麼孤單。

爆上邪的聲音冷淡地在她身旁響起,「睡了三天,你也該睡夠了。」

指柔緩慢地轉過頭來,視線猶不太能集中地望著他,努力想看清這個可能是救了她的陌生人。

「救你的人不是我,我只是負責送你來找你要找的人。」宮上邪從她的眼里大約看出她的疑問,忙著和她撇清關系。

她虛弱地問!「我……要找的人?」她還有什麼人要找的?她不是已經──

指柔猛地睜大了雙眼,想起在離開風家前娘親在她耳邊對她叮嚀過,她得去找擁有雲玉的人,並且在找到後,一生一世都不離開他……她再伸手采向自己的頸間,探到了那塊改變了她一生的彩玉,並記起她對這塊彩玉有著莫大的責任。

爆上邪沒去理會她的表情變化,只手撈起板車的繩子,拉著板車大剌剌地走進雲掠空的庭園里,並對等在門前趕人的女僕大叫,「看門的,去叫那個姓雲的怪胎出來!」

「少爺不在。」女僕傲霜問也不問來人是誰就先打回票。

「別跟我來這套,我知道那小子一定是待在家里鑄劍。」宮上邪不上當地撇撇嘴,「難得我大老遠的幫他帶了個人來,他非見不可。」

「宮少爺,我家主人不見客。」另一個聞音前來的僕役濯雨就較有禮貌,恭謹地向他作揖請他回去。

爆上邪煩躁地揮著手,「我不是客人,我是他死得不能再死的死黨,快去叫他出來。」

「少跟我攀親搭戚。」老早就被宮上邪的嗓門吵出房的雲掠空徐徐步出門外,並以一雙冷眼瞪向他。「我沒你這種不要臉的朋友。」

「你以為我愛找你啊?我是被凌波逼著來的。」要不是他不想和段凌波動手,否則用轎子請他他也不來!

雲掠空淡掃了他一陣後,將注意力集中至他身旁的板車上,挺好奇向來都兩手空空來找他的宮上邪,這次居然會帶了個人來,他忍不住瞇細了眼,想看清楚那個女人是誰。

當車上那名橫躺著的女人朝他這邊望來時,那張似曾相識的容顏頓時喚醒了他的記憶。雖然她雪白的小臉上多了份狼狽、少了份光彩,美麗的眸子里仍然有著與初見時相同的訝異和不信,他仍記得她是那名曾在湖畔取露的女子,而她,似乎也記得他。

指柔幾乎要以為這次又是她的幻覺了,那個出現在湖里的男人,居然會站在她的面前?!為什麼身旁的這個陌生人要帶她來這里?她甩甩昏沉沉的頭,根本就理不清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也覺得頭暈目眩得難受,忍不住再棲回板車閉上雙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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