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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神傳 第6頁

作者︰綠痕

衛非輕輕松松地擺手了第四個擁有曠世兵器的朝歌後﹐便將他們四個人聚在一塊兒﹐宣布自己的計劃﹐讓跟著他的四個男人全都很後悔曾經被他救過。紛紛翻臉不認人﹐施展出看家本領集體圍攻他。

武力與智力地超出他們四人的衛非在將他們全都撂倒後﹐對著地上四個奄奄一息的男人首次以性命威脅﹐說他有能耐隨時隨地將他們的命都給收回來﹐這才讓他們肯听他的命令行事。

為了引出第五個身上沒有曠世兵器﹐但他必須我到的人﹐衛非開始派出四位武林高手在黑白兩道橫行。

朝歌的龍騰鞭專門被派去挑了惡貫滿盈的山寨﹐有神腿之稱的他時常將漏網的匪寇追回鏟除﹐或是輕易甩掉後頭想追著他報仇的人。藺析的後羿弓開始射向貪官污吏﹐以往醫治世人的招牌也高高掛起﹐不再提煉救人的解藥﹐卻煉出了各式毒物供同伴使用。蓋聶那出鞘必要見血的落霞劍﹐在黑這殺手的追殺間﹐已不知出鞘了多少次﹐而他靈巧能解百鎖的雙手﹐更讓他偷遍了官府的庫銀。

樂毅總是在晚上行動﹐單憑一身神力即可破除厚實的門牆入侵賊窩或是官宅﹐一離鞘便能生輝的夜磷刀﹐在夜間如一道螢火閃耀。

被江湖中人冠上了無字輩殺手名號的無影夫朝歌、無常君藺析、無音者蓋聶、無形士樂毅﹐這四個不幸被稱為無相神的衛非找到的男人﹐即使原本出身再不凡、聲譽再佳、人格再正直﹐也在衛非的安排下﹐不到數月﹐頓成了江湖上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殺手﹐以及朝廷視為眼中釘的欽命要犯﹐壞名聲響遍了大江南北。而在黑白兩這的追殺之外﹐他們也引來了一個來頭不小的頭號追捕老者──京城第一神捕左斷。

衛非一點也不介意被神捕左斷三天兩頭地追著跑﹐倒是左斷因老無法逮他們五人歸案﹐獅般的怒吼聲常回繞在他們後頭。左斷這麼一吼就吼了五年﹐直到衛非與左容容所約定的年限來臨時﹐左斷的吼聲才中斷了一會兒﹐並結束了衛非的等待。

這五年來﹐衛非每月固定在京城城甫的喪神山上﹐與其它四個被派出去的同伴聚會﹐一方面是分派其它四人的任務﹐一方面是為了讓一個找尋他的女人能方便找到他。

某次聚會時﹐左斷忽然率大軍突襲他們聚會的地點﹐衛非在大軍重重的包圍下﹐沒象其它同伴奮力抵抗﹐反而只是意思意思地反抗了一下便乖乖束手就擒、讓追了他們五年的左斷心滿意足地將他們關人天牢﹐等候處斬。

經歷十年漫長的歲月﹐衛非終于在天牢內見著了獻計幫助左斷捉人﹐當年承諾過一定會找到他的左容容。

當你見到我時﹐你第一眼就會愛上我。

腦海里回蕩的話語令正在繡絹的左容容閃了神﹐手中的金針刺進她的指心﹐一顆殷紅的血珠自指心留出﹐染透了白素的絹巾。

她吮著指尖傷口﹐一種細微的疼痛如針扎進她的心房。

她一直無法忘記衛非說的這句話、它如同一道咒語﹐緊緊糾鎖著她的心。隨著年齡日增﹐歲月開啟了她對愛情的朦朧意識﹐也讓她愈來愈不安。就如衛非所說過的﹐她和他都不該有這種情緒﹐但當她在天牢里第一眼見到他時﹐她同時也明白了他當年為何會說這種情緒來臨時誰也阻止不了﹐只能面對與接受。

左容容怔怔地望著被染紅的手絹﹐回想起他們第二次相見時的情景。

為了找到衛非﹐她不停地加緊腳步﹐跟上知識和能力都比她早起跑的衛非。這十年來﹐她揣想他的心思、他可能會有的做為﹐將自己當成植物般努力吸收養分﹐潛心鑽研任何往後能派得上用場的知識與本領。

但衛非的出現﹐與她預期中大不相同。她在喪神山設下的陷講﹐照理他應當能夠被解﹐並帶著他的同伴殺出她哥哥左斷的重重包圍﹐但他卻沒有﹐出乎意料地輕易就被捉進天牢。這一切太過容易順利了﹐令她不得不懷疑他是否有意與她配合﹐或者他本就是在喪神山上等著她來﹖他的這種態度甚是令她反感﹐他是看不起她還是不屑與她交手﹖在不服輸的心態下﹐在衛非被關進天車後﹐她又采取了另一個行動──她在衛非與他的同伴們身上各下了不同的毒﹐想要解毒﹐就必須接受她的指派當刺客﹐並連續吃上十二個月的解藥﹐逼他們得在一年之內全都听她的號令﹐為她行事。

當她夜半潛進天車里﹐向無字輩的高手們宣布她下毒這個舉措和目的之時﹐那四個男人的反應是又恨又怒﹐個個都想殺了她﹐既不肯當刺客也不願與她合作﹐唯有衛非什麼反應也沒有﹐只是躺在床上含著眼對她的威脅不理不睬。直到她搞不定那四個男人﹐打算就這麼毒死他們算了時﹐他才懶懶地翻身起床。張開眼眸對她漾出她一直收藏在心底的笑容。

在接觸到他的眼眸時﹐她的四周摹然暗沉得恍如黑夜﹐漆黑一片中﹐只看得見地閃爍的眸光。仿佛魔咒應驗般﹐她心底蘇醒的情感強烈如潮﹐淹沒了一切﹐十年來她所建築的防衛與成心在他黑亮的眼眸里瞬間瓦解無蹤﹐無法抗拒的吸引力使她的心跳飛快﹐腦中昏然得幾乎想不起其它。但在同時﹐在他們兩人之間﹐她看見了一股淡淡的哀愁﹐無能為力地任它侵襲介入她的生命。

她忍不住糾扯著手里的繡絹﹐緊咬唇瓣。

為何愛上的人會是他﹖莫如他所言﹐這是早已注走的﹖一直以來﹐她不相信宿命﹐但在見到他時﹐她才發現﹐原來他們都在朝宿命前進﹐他們之間的棋局早就展開了。

既然他們兩人都逃不掉﹐那麼﹐也只好面對。

如果上天注定她必定會愛上與她對立之人﹐也許﹐衛非是最好的選擇她深吸口氣﹐﹐將手里繡壞的繡絹擱放在桌上﹐起身走至窗邊﹐著窗外地面翠綠的蓮葉中﹐朵朵欲探出水面生長綻放的花朵﹐仿佛在告訴她時間快到了﹐她必須在衛非采取行動之前﹐比他更快一步。衛非已經讓了她十年﹐這一次﹐他不可能會再讓她。

她輕掐著縴指算了算﹐蹙眉深思了一會兒﹐而後走出房內﹔直往左斷的書房走去。

左容容才步入書房﹐難得回家的左斷就開始納悶。

左斷莫名其妙地看著輕巧步人書房的妹子在他的書架上東翻西找﹐最後她踮高了腳取下放在架上最上頭的圖卷﹐擺放在桌上─一攤開審閱﹐似乎不當有他這個哥哥存在。

左斷探出手在她的面前搖晃﹐「容容﹖」

「哥哥﹐好久不見。借我這兩張圖好嗎﹖」左容容沒抬首﹐輕挪開他的手﹐看著桌上的圖邊向他打招呼。

「怎麼突然來跟我拿這些圖﹖」她沒事來看這種圖干嘛﹖這些東西她一個姑娘家又用不上。

「我要用。」她收起兩幅圖卷﹐揚首對他笑笑﹐便抱著圖又要回房。

「容容﹐我好象有幾個月沒見到你了。」左斷快步攔在她面前﹐皺眉看著這個來去匆匆的寶貝妹子。

他有多久沒見到她了﹖她的性子好象比他離家前又變了許多﹐愈來愈令他捉模不定了。以前在她小時候他還不怎麼覺得﹐但她愈是長大﹐他就愈難了解她的心思。這是不是所謂的女大十八變﹖所有的十八姑娘都是像她這般嗎﹖「哥哥﹐你已經有十一個月沒見到我了。」左容容嘆息地告訴這個記性和忘性一樣大的兄長﹐他已經忽略她這個妹子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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