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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月記 第24頁

作者︰綠痕

「不能再等了。」衛非一手攬起蘭析的肩頭張開他的嘴,飛快地喂他囈下一顆藥丸。

斂影睜大眼,看他就這樣喂了蘭析一顆不知名的藥丸。這個人是大夫嗎?他喂藺析吃什玄呀?

「你……讓他吃了什麼?」她緊張的拉開他的手,觀察蘭析的臉色。」他的解藥。」衛非對這名對蘭析過分關懷的女子有了濃厚的興趣,靈活的腦子轉了轉,大概猜到了她是蘭析的什麼人。

「解藥?他得了什麼病了」斂影心急如焚;是什麼病需要囈解藥?

「你不知道?」衛非比她還訝異。蘭析連這點也沒告訴她?這小子到底瞞了她多少事?

「我……」斂影慚傀地低下頭,第一次承認她對蘭析真的了解得不夠多。

「蘭析中了毒,每月月底必須服用解藥。」衛非淡地解釋,等著看她的反應。

「月底?今日已經是初二了!」斂影听了更是六神無主,驚惶的眼淚不听話地往下掉。

難怪他這幾天身子冷冰冰的,問他哪兒不舒服又不說。他中了什麼毒?一直在忍耐的他痛苦嗎?為什麼不說出來讓她分擔?

衛非挑揚起劍眉。

她和蘭析果然是這種關系。

「這小子拖到毒發都沒回去吃解藥,就算他的醫術再高強,也只能為自己延個兩日,我再不送藥來,他就一命嗚呼了。」好險他及時把藥送來,再慢半個時辰,他在明年的今天就要幫朋友掃墓上香了。

斂影心頭惻惻地疼痛著,不舍地撫著蘭析冰涼的臉頰。

「他什麼都沒對我說……」她難過的低下頭。

他獨自難受了多久?她早該知道他的不適是別有原因的,她為什麼不多關心他一些呢?她該機敏一點,多體恤他一些的,可是……做到這些事的人都是蘭析,沒做到這些事的人,都是她。

「他的性子本來就是這樣。」衛非笑笑地安慰她,但投射在蘭析身上的眼神又不一樣了。

臭小子!在他們這群朋友面前都有話直說,也總是對自己的命寶貝愛惜得緊,沒想到一到了外頭,反而在這個女人面前惜言如金、逞強裝蒜,連會送命的中毒大事也沒提到半句。

斂影自責得淚流不止。

蘭析情願不顧性命也要等她張開眼,而當時她還要蘭析拿箭射她,那時候的蘭析後不後悔?她好後悔說過這句傷他的話,她多希望能把這話收回,換回他溫柔的笑聲,而不是讓他徒然心碎。她在無意間……毀了一顆愛她的心。

「是我的錯,他是因為我,才會沒去辦他說要辦的事。」如果不是她說第一眼就要看見他,他也不會沒去服解藥……傻子!她的眼楮哪有他的性命重要?他怎麼可以用這種方式來治她的眼?

「別難過,是他自個兒情願的……」衛非含笑地為她送上一條手絹拭淚,接著馬上變臉,轉頭揪著蘭析的衣領低聲冷問︰」臭小子,你為個美女不回去吃解藥?」自個兒情生意動的,卻害得所有朋友為他急得半死,再連累他出馬管這種閑事?

「他身上有傷,別踫他的胸口。」斂影顧忌蘭析身上還未痊愈的傷口,慌慌張張的要他別對蘭析動粗。

「傷?」衛非拉開蘭析的在襟,不悅地瞪著他在靠近心窩處,似被刀子劃下一片肉的傷口。」姑娘,煩請你說說他怎麼會有這傷口?」天底下有人能在他心頭處劃下一塊肉?

「蘭析說他在外頭我藥材時受了傷。」斂影一邊抹淚,一邊小心地為藺析蓋好傷口。

嗯……這倒是天下奇聞。衛非听得都高高揚起了眉峰。

「他找藥材會受傷?」用這種借口?虧他想得出來!

「嗯。」

「為誰找的藥材?」傷口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能讓蘭析如此犧牲。

「我。為了治我的眼疾。」她說著說著,眼中又蒙上一層水霧。

衛非笑拍著猶在昏迷的蘭析,」你何時也多情起來了?」

「他不是……」斂影紅著臉解釋,也弄不清楚這個男人是何方神聖,怎麼說的話都沒頭沒尾的。

「若是不多情,天底下還有誰甘心割肉贈藥?」他不疾不徐地爆出內幕。

邦肉贈藥?

斂影臉上的紅暈盡褪,水亮的眼眸睜得大大的。

「什麼……藥?」他的傷,不是在外頭弄的嗎?為什麼會與她的藥牽扯在一起?

連這個也沒說?

衛非長嘆口氣,雖然他能體會蘭析沒有明說的苦衷,可是就這樣看著蘭析自己在一邊受苦受罪,而這個佳人卻渾然不知他的一番心意,要是不把事情的原委告訴這個被蒙在鼓里的佳人,這小子恐怕一輩子也不會對她明說……有時候,不該管的閑事,也是得冒風險插手管上一管。

「他把自個兒的肉給你入藥療眼。」

斂影震愕得無以復加,掩住小嘴不停地搖首,傾淚如雨。

蘭析竟然用自己的……那天他會突然找到買不到的藥就是這個原因?他用他自己當成她的藥?天哪,他怎麼下得了手?她……她值得他這麼做嗎?他為什麼如此心甘情願的付出?她只是一個連平凡女人都不如的瞎子啊!

難怪他會說,她要他怎麼射自己的心?他的心,已經割給了她……

她撫著自己的胸口和他的,覺得自己這兒有滿滿的兩顆心,可是他的胸口里,卻被她傷得空空蕩蕩。

「他曾說過欠了一味藥……」斂影怔怔的,洶涌的熱淚泛進眼眶,聲音哽咽破碎。

唉,既然管了閑事,也只好管到底了。

衛非在床邊找著蘭析常帶著的醫書,把書交給怔然的斂影,語氣溫和地告訴她︰」你不妨翻翻他的醫書,他的書里記載的都是一些華佗也沒法治的病。我記得我在他書里看過得用這味藥來解的毒,毒名叫深鎖幽剎。」

斂影的手抖得厲害,幾乎無法翻開書頁,衛非好心地為她翻至她該看的那一頁。

「深鎖幽剎,去毒首味藥方,男子心窩處之肉,一錢……」斂影邊念邊不能遏止地流淚,淚珠一顆顆浸濕那本醫書。

「不研究自己的毒該如何解,反為個女人破戒,怎麼,你嫌命太長了?」衛非輕笑地拍著蘭析的臉,笑意里卻沒有同情的溫度。

「破什麼戒?」蘭析還有什麼事瞞著她?他還為她做了什麼?

「不得救人治疾。」

「救人是破戒?他不救人不是因為違反天理和規矩?」斂影听到此,整個腦子已經錯縱雜亂了,茫茫然的痛惜不停在心底一下下地擰疼她的心。

「他的天命是個不得行醫的大夫,救人一疾必得折他的陽壽。他若沒立見死不救這規矩,死的人,會是他。」頭一回救外人就把自己弄得半人半鬼,他最好是救這女人能回本。

「我的天……」斂髟無法再承受;淚眼婆娑地伏在蘭析身上,徹徹底底的崩潰在他為她所做的一切里。

他為她默默做了這些事,寧願隱瞞也不願讓她知磽,那麼在他因身上的毒而倒下前,膽小的她因自己無法跨越的恐俱想要離開他,那時候他會有多傷心?她比殺人的藺析更有罪,他傷的是人,而她,傷的是心。

「姑娘?」衛非善意地低詢,怕她會承受不住事實。

「蘭析會死嗎?」斂影揮去淚,肝膽俱摧地拉著他的手臂。

「我可不想少了個既當神醫又當情聖的朋友。」衛非給了她一個保證的微笑。

「救救他!別讓他因我而折壽喪命,求求你救他!」她嗚咽地請求,深恐就這樣永遠失去了一個默默付出而還沒得到回報的情人。

「我這不是趕來了?」衛非輕拉開她的手,要她坐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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