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羽寒,今天我們的談話內容一個字也不許對他說。」她神情堅毅不容轉圜。
「我……」猶豫了一會兒。「好,我答應,不過按照『公平交易法』的原則,妳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羽寒俏皮地說。
「好,妳說。」
「不要放棄任何活下去的機會。」羽寒正色說道。「為了我哥哥,為了所有關心妳的人,妳必須答應我。」
「我保證!」念築哽咽地說。
她起身走向書淮,站在他身後柔聲說︰「還記得我曾跟你說過,能跟心愛的人死在這個地方是─件很美的事嗎?如今我的念頭依然沒變。」
「念築?」
她忽然轉變話題。「有一首國語流行歌曲我很喜歡,曲名叫『雙飛』,听過嗎?」
「妳唱給我听。」
念築潤了潤喉嚨,朱唇輕啟,一陣陣淒美動人的音符緩緩自她唇間飄散出來︰「不等來世再相約,令生就要無恨無悔,不問前緣我是誰,只管今塵和你日日月月……」
一曲唱畢,書淮早已沉醉其中,感動不已。
「念築──」書淮出神地望著她,深情的執起她的一雙柔荑。「如果我們不能白首,或許我真的會選擇在這個地方結束我的生命。」
「書淮……」一陣寒意貫穿全身。「不,你一定是在開玩笑!」
「不是,」他的目光閃著堅決的光芒。「我是認真的,非常認真!」
「書淮!」她投入他的懷中,死命而激情的猛力抱住他,藉以宣泄她滿腔無法言喻的強烈感情。
「念築……」不知道為什麼,一股不安的感覺在他心中緩緩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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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淮、念築和羽寒坐在一家高雅別致的西餐廳里品味著可口的餐點。
書淮心不在焉的翻著盤中佳肴,目光不自主的飄向對面的佳人,夾在中間的羽寒會意一笑,俏皮地笑道︰「唉!我終于明白『秀色可餐』這句成語是怎麼來的了,有人哪,看美女的時間比看食物的時間還長,原來美色還真能使人酒足飯飽,我這個超級大燈泡要是再不快閃,恐怕就要被強烈的『電流』電得死于非命了。」語畢,她竟真的起身預備離去。「我先走了,你們繼續你儂我儂,無聲勝有聲好了。」丟下滿臉紅暈的念築及一臉窘態的書淮,她笑著快步離開了餐廳。
「羽──」書淮還來不及喚住她,羽寒已一溜煙的跳離他們的視線。
「她真是一個可人的女孩。」念築輕笑道。
「是啊,所以將來嫁給我的人,和她一定不會有姑嫂問題。」書淮語帶雙關地瞅著她說道。
念築不自然的移開視線,躲避他熾熱的目光。
念築輕點了頭,表示默許。
結完帳後,他倆並肩走出餐廳,投身于寂靜的夜幕。
「念築,你不是有一個哥哥嗎?我怎麼從未見過他?」書淮停下腳步轉身望著她。
「因為你每回來的時候,我哥哥都正好去上班了,所以你一直見不到他。他名叫凌孟樵。」
老天,凌孟樵?不會這麼巧吧?「你說你哥哥名叫凌孟樵?」
「是啊,難下成法律有明文規定不許取名為凌孟樵嗎?」她笑問。
「不是,只是我也認識一名『凌孟樵』,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不是同一個人。」
「哦?你是怎麼跟那位『凌孟樵』認識的?」她滿心好奇地問。
「羽寒介紹的。據我觀察,他似乎對羽寒頗有情意,而羽寒對他也是又愛又恨。」
「若照你所說,那麼那名凌孟樵肯定不是我哥哥。」她有自信地說。
「妳為何能如此確定?」他疑惑地問。
「套一句我老哥的話︰『女人啊,就像衛生紙一樣,可以用完就丟;而高貴一點的女人就像是面紙,但仍毫無價值;再高一層的女人就有如計算紙,但用過了也就沒有價值了,只有等待資源回收做個再生紙了。」所以呀,那位還有點感情細胞的仁兄一定不會是我那冷酷又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哥哥。」她慧黠地說道。一雙靈燦出神的星眸閃爍著璀璨動人的光芒。
書淮听完念築對自己哥哥的評語後不禁莞爾。「哪有人這樣子批評自己的哥哥。」
「你不覺得很適當貼切又一針見血嗎?」沒想到向來溫婉嬌柔的念築,辯論起來可是一點也不含糊。
書淮興味盎然地揚了揚英挺的濃眉說道︰「哦?他真的對女人如此避之唯恐不及?」他沉吟半晌,再度意味深遠的開口問道︰「妳呢?是不是也被他同化了?」
在他深情的注視下,她再度有無所遁形的壓迫感,她倉皇地轉身背對著他,囁嚅不安地開口︰「我並不認同你那自以為是的謬論。」
「是嗎?」書淮的怒氣漸漸上揚,他受夠了,他再也受不了她的反復無常。繞到她面前,他目光銳利地搜索她臉上的每一寸表情。「既是謬論,那麼妳為什麼不敢看我?為什麼這段日子總是對我忽冷忽熱?我─點也不喜歡妳對我這種若即若離的態度,夠了!念築,不要再和我玩這種捉迷藏的游戲,我─點也不喜歡!」他挫敗的低吼,重重的怒焰燒亮了他那雙黝黑深邃的黑眸。
「我……」面對慍怒的他,念築有苦難言,只能含淚無助地望著他,淚光在昏蒙的夜幕中燃亮她那雙皎若晨星的美眸。
淚意盈然又楚楚可憐的她,看在楚書淮眼中真是無限憐疼,他嘆了口氣,放柔了語調,鍥而不舍地追問︰「妳究竟有什麼苦衷,讓我陪妳一同面對好嗎?」
念築的心沒來由的一陣戰栗,她明白該是快刀斬亂麻的時刻了,她若再放任自己的感情,只會將書淮傷得更深,更萬劫不復,而這正是念築最不願見到的,只因她愛他更勝于自己呀!
咬緊牙關,逼回欲滴的淚水,她出其靜漠地開口︰「我沒有什麼苦衷,也不需要你陪我面對什麼。」
「念築,妳……」書淮錯愕得一時反應不過來。
「書淮,如果不是你強硬的態度,或許我們還能在一起一段日子,但你一定要揭開事實,所以,我們完了!容我提醒你,事實總是殘酷的,有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會活得快樂一點。」望著他逐漸轉為冷峻的臉龐,她硬生生逼回了欲奪眶的淚珠,故作淡漠地說︰「說得再明白一點,是你逼我承認我從沒有愛過你的事實。」
書淮臉色灰白地死命盯著她,深邃如潭的黑眸迸出兩道令人為之毛骨悚然的寒光。
彷佛有一世紀之久,他笑了,笑得悲涼而諷刺,笑得令念築亦為之鼻酸。
「哈哈哈……原來我楚書淮所扮演的角色竟是一個自作多情的大傻瓜,一個被妳的喜怒哀樂牽著鼻子走的大笨蛋,被妳耍得團團轉的大白痴!」他望著她那淒美絕塵卻格外執拗緊繃的小臉,再度自我嘲諷地開口︰「而我這個一再遭妳戲弄的傻瓜居然還笨得以為妳有難言的苦衷?足見我錯得有多離譜──」
「夠了!」她近乎崩潰的帶著一絲淒厲破碎的聲音阻止了他。「沒有人要你來招惹我,比我好的女人比比皆是,你又何必在乎我是怎樣的一個人?」雖然此刻她已是柔腸寸斷,但仍倔強地將淚水往月復里吞,不敢泄漏一絲絲的悲傷,但顫抖的聲音卻很不合作的泄漏了她心底的愁緒。
「怎麼?妳也會良心不安嗎?否則妳這悲傷難安的表情是做給誰看的?還是妳玩得意猶未盡,想再一次戲弄我這個被妳玩弄于股掌間的大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