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她得知自己的病情之後,整個人便落落寡歡,充滿靈氣和古典美的臉龐散發著幾許的輕愁。她還是很美,卻是個令男人心疼的憂愁佳人。
住院期間是她情緒最低潮的時期,幸而有李昶萱和裴靜茹的安慰鼓勵和父母、兄長的關懷,才得以秸慰她屢受重創的心。
一個月不見,書淮現在好不好?
思及書淮,泉涌的熱浪又沖上眼眶。要忘記書準談何容易?她是那麼的愛他,愛得毫無保留、愛得心都隱隱作痛!
「小築,」柳心眉推開念築的房門。「書淮在樓下,我想,妳目前最想見的人應該是他。」
念築火速沖下樓,在看到暌違一個月的書淮,立即激動的奔進他懷中,在他的唇緩緩落下之際,她好不容易痛下的決定又涌現腦海,于是她頭一偏,他的吻只落在頰上。
書淮微微一愣,尚未會意過來,念築已掙月兌他的懷抱,走向客廳的沙發。
「念築?」書淮疑惑的坐在她身旁。
「書淮,我……我想……」望著盈滿關懷的他,所有的武裝皆潰不成軍,「分手」之類的話繞在嘴邊,卻始終說不出口。
「念築,妳怎麼啦?想說什麼?」奇怪,念築不對勁,肯定有問題。
罷了,過幾天再說吧!至少,讓我多和他相處一段日子。
她嘆了口氣,往他懷中靠去。
「好端端的嘆什麼氣?」書淮摟著她問。
「只是在想你對我的愛究竟有多深?是否深到不計一切?有幾個女人能取代我?失去我你又會如何?」她略帶試探地問,尤其問到最後一句時,她的心髒幾乎提到了喉嚨。
書淮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絲。「又在鑽牛角尖了?」
「不是,反正你回答我就對了。」
「好吧!」書淮思索了一會兒,答道︰「妳的第一個問題我實在無法回答,因為我對妳的感覺已經無法用『愛』來詮釋,它似乎不足以道盡我對妳的那份狂熱和執著。至于是否深到不計一切?妳想呢?所以,就算是楊貴妃、林黛玉、王昭君、西施站在我的面前,我也不會動搖愛妳的心意,那麼,妳就可以想象失去妳的後果了。」
念築沒來由的一陣戰栗。「會怎樣?痛心疾首?還是痛不欲生?」口氣听似輕松,內心卻苦不堪言。
書淮輕點她的鼻尖。「消遣我?」他想了想,說︰「我一定會很不快樂,畢竟妳是我第一個愛上的女孩,也是唯一讓我有相守一世的念頭的女子。」
念築暗吁了一口氣。他只會「很不快樂」而已,時間一久他自然會忘了她。腦中的決定愈來愈清晰,她的心也漸漸往下沈,沉入深不見底的深淵中。
***獨家制作***bbs.***
楚羽寒抽出書淮手中的報紙,上下打量著他。「哥,你沒事吧?」
書淮回過神來。「怎麼這麼問?」
羽寒在他身旁坐下。「你維持這個姿勢已經將近一個鐘頭了,就算報紙是用鐵片刻的也差不多快被你看穿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爸爸呢?」
「去找老朋友敘舊。別給我岔開話題,你是不是有心事?」羽寒一步也不肯放松。
「何以見得?」他不得不佩服妹妹的心思剔透和心細如發。
羽寒一副「想當然爾」的表情。「美好的周日假期,你卻待在家里和報紙大眼瞪小眼,這像是熱戀中的男人會做的事嗎?」
「妳說的沒錯,我的確遇到麻煩了。」
「能告訴我嗎?」
「還不是因為念築。」
「念築?你生命中的女主角?」咦?這名字好熟悉,似乎在哪曾听過。
「對,她叫凌念築,是個很美、很溫柔的女孩子。我們之間一直都沒什麼問題,可是自從她出國一個月回來之後,她就變得不太對勁,對我若即若離,她讓我覺得……我也說不上來,總之,我和她之間似乎多了一條跨不過的鴻溝,她離我愈來愈遠、對我愈來愈冷淡。但我知道她仍是愛我的,否則她不會趁我不注意時,用那種柔情似水又帶點哀怨的眼光看著我,然而,面對我時又換上冷淡客套的假面具。對!這就是我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她在壓抑自己的感情,但是,為什麼?」
「由此可見,她一定有不為人知的苦衷,而且問題一定是出在她出國一個月的那段期間。」
「所以只要能知道這半個月發生什麼事,問題自然迎刃而解。」書淮有默契的接口。
「那讓我來幫你。」她自告奮勇。
「妳?行嗎?」書淮狐疑地盯著她。
「別門縫里看人!別忘了女孩子此較談得來,再說,她要是肯讓你知道早就告訴你了,我們又何必在這里玩猜猜樂的蠢游戲?」
「說得也是。好吧,我打電話。」他走至茶幾前,迅速撥了七個熟悉的號碼。
「喂,凌公館,請問找哪位?」話筒的另一端響起了他一輩子也忘不了的甜美嗓音。
「念築嗎?」
「書淮?」
「嗯。妳有空嗎?」
「有。」她想說︰只要是你,我永遠有空,因為天大的事都不及一個楚書淮重要。
「上次妳不是告訴我說想見見我那個總是讓男人流口水的妹妹嗎?現在我妹妹說她想認識妳。」
「好哇!你過來接我。」念築一直很好奇,像書淮如此出色挺拔的男人,他的妹妹必定也是個罕見的美人胚子,所以她曾一度要求書淮讓她見見他的妹妹以滿足好奇心。
「OK,二十分鐘後見。」
***獨家制作***bbs.***
半小時後,他們已來到書淮和念築常來的海邊。
羽寒和念築並肩坐在岸邊的岩石上談著小女人的悄悄話,而書淮亦十分識相的在距離她們十公尺以外的岩石上坐著,遠眺無垠的大海。
「羽寒,妳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樣,美得不可思議。」念築贊嘆地說。
「謝謝,不過不知道有沒有人告訴過妳,妳是個標準的古典美人,難怪我哥哥會對妳一見傾心,情有獨鐘。」
念築垂下眼瞼,沒有搭腔。
「念築,」羽寒伸出試探的觸角。「如果我沒猜錯,妳比任何人都要愛我哥哥,但是妳好象又刻意的疏遠他、和他保持距離,妳究竟在逃避什麼?」
「我能保持沉默嗎?」念築依然守口如瓶。
「妳信不過我?」羽寒反問。
「不是,而是……」她有剎那的遲疑,但看到羽寒那雙充滿關懷的雙眸時,所有的疑慮皆散盡,她毅然點頭,開始陳述積壓在她心中的斑斑往事。「十六年前,也就是我九歲的時候,曾經發生一場車禍……」往事歷歷在目,述者心悸,聞者心酸。
听完她的故事,楚羽寒不由一陣感嘆。「唉!要是我哥知道妳受了那麼多苦,肯定心疼死了。」
「不,羽寒,答應我,千萬別讓他知道。」
「為什麼?」
念築嘆了口氣,目光緩緩飄向不遠處的書淮,溫柔而多情。「妳該知道我隨時有可能離開人世、離開他,那我又何苦再多讓一個人傷心呢?既然一開始就注定沒有希望,不如提早結束?」她的口吻淒涼無奈。
「念築,妳──」
「別說了,就讓我這樣平靜的過完這一生吧?今生我能嘗到愛一個人,為一個人掛懷的甜蜜就已經很滿足了,其它的,我不奢求。」
「妳不能擅自替他做決定,我明白他對妳的感情,更相信他不會介意,妳應該讓他明白你的苦衷,由他來決定該不該接受這段感情,否則對他公平嗎?」羽寒激動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