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好,有需要什麼就買新的。"他不在意花錢。
曉夏努了下小嘴。"要不要吃?"
"你吃吧!"
不客氣的咬下一大口。"嗯,好吃。"
"什麼東西到你嘴里都變得很好吃,我看我還是請個佣人回來煮飯。"自從離婚之後,就把家里的佣人辭掉了,三餐都是外食,家里則是固定請清潔公司來打掃,因為他不喜歡有外人干擾自己的生活作息。
"我又不是不會下廚,只是有時候懶一點罷了,你要是想在家里吃,就告訴我一聲,我可以買菜回來自己煮。"她不習慣當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女乃女乃。
滕昊極低低一笑。"我是舍不得,怕你太辛苦了。"
"大總裁……"曉夏欲言又止。
他的手鑽進了她睡衣下擺,有些心不在焉。"嗯?"
"你曾經跟我說過,你之所以要娶我,是因為我讓你很快樂……"這也是她答應的原因。
"不錯,我是這麼說過。"
曉夏佯裝漫不經心的口吻。"如果有一天,跟我在一起不再覺得快樂……我的意思是說,我下能再帶給你快樂了,你不要生我的氣。"
"什麼意思?"他听了直皺眉。
她在他懷中轉身,勉強笑了笑。"沒什麼,我只是想到要結婚了,心情有點緊張,連我也不曉得自己在說什麼。"
滕昊極釋然。"我以為你後悔了。"
"如果我說是呢?"曉夏調皮的笑問。
在她的咭咭笑聲中,將她打橫抱起,長腿跟著跨出廚房,往樓上房間邁進。"想都別想。"
掉落在地上的三明治看來是要便宜螞蟻兄了。
適合晚宴穿的衣服?
曉夏獨自站在東區街頭發呆,從出門到現在,已經逛過一家又一家的櫥窗,看得是眼花撩亂、兩腿發軟,很後悔沒有接受滕昊極的建議,讓專業人士來為她妝扮,否則如今也不用在這里傷腦筋了。
想到距離約定時間只剩不到三小時,她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身上穿的棉質無袖上衣已經濕了又乾、乾了又濕好幾回,她決定不再浪費時間,直接進一家百貨公司把衣服買齊。
推開玻璃旋轉門,沁涼的冷氣襲面而來,全身的毛細孔都打開了。
觸目所及全是價格不菲的高價品,頻頻向消費者招手。
大概是她的穿著過於隨便,綁著一頭梳得光亮的馬尾,素淨的小臉,簡單的背心和七分牛仔褲,膝上還破了個洞,連腳上穿的都是一雙二百九的舊布鞋,所以沒有半個銷售小姐出來招呼。
曉夏在冷清的賣場上,悠哉的從一樓逛到二樓,好不容易看上一個模特兒身上的黑色真絲洋裝,於是探頭往里面問道。
"請問這件衣服多少錢?"
銷售小姐端著後母臉,瞟了下她難登大雅之堂的穿著。"下面有牌子,不會自己看。"反正又買不起,問這麼多做什麼。
冷不防挨了一記白眼,曉夏不以為忤的笑了笑。
唉!本來要給她做業績的,既然這樣,她就再到別家看看好了,吃虧的又不是自己,要是所有的銷售人員都像她這樣以貌取人,肯定賺不了錢。
心里想著,曉夏又往下一家逛去。
"曉夏?!"
一聲彷若來自過去陰影的男性嗓音從身後響起。
以為早已遺忘,想不到還是讓她的心為之震動。
她內心打了個突,機械似的轉身……
"真的是你?曉夏,真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再見到你。"何文詠喜出望外的快步上前,兩手緊握住她的肩頭,深怕她又消失了。"原來你到台北來了,難怪我到處都找不到你。"
曉夏睇著眼前已經褪去往日青澀模樣的大男人,心中千回百轉。
"學長,好久不見了。"她用笑容掩飾內心的激動。"真巧,居然在這里踫到你。"早知道就不進來了。
他指著別在胸口上的員工證。"我在這家百貨公司上班,擔任二樓的課長。曉夏,你看起來沒什麼變,還是跟以前一樣。"
"你是說我還是長不大是不是?"
何文詠連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我是跟你開玩笑的,學長。"曉夏噗哧一笑。"現在是上班時間吧,我就不打擾你了,改天再找時間敘舊好了。"腳底抹油打算溜了。
他捉住她的手腕。"不,曉夏,我要跟你好好的談一談。"
"學長……"
"你不覺得欠我一個解釋嗎?"何文詠不讓她三言兩語打發了。"這個解釋我可是等了四年。"
曉夏覷著他片刻,最後吁了口氣。"好吧,我們找個地方坐,要問什麼盡避問好了,可是你要請客喔。"
"這有什麼問題,走吧。"說著,他便擁著她的肩離去。
兩人前腳才搭手扶梯下樓,斜對面的專櫃便走出三名穿著相當時髦的女子,其中一人緊盯著曉夏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認識他們?"其中一人問。
歐陽琳一臉高深莫測,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思。"男的我倒是沒見過,不過我認識那個女的,你們知道她是誰嗎?"
"是誰?"她們被勾起了好奇心。
"滕氏總裁的未婚妻。"就是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程咬金毀了她的計劃,就算她化成灰,她也認得。
兩人瞪大眼珠子,下巴垮了下來。"原來她就是大家口中的灰姑娘,長得不怎麼樣嘛。"
"但就是有人把地攤貨當寶貝。"另一個也替歐陽琳抱不平。"看他們親熱的樣子,就不相信只是普通朋友,要是滕總裁知道他的未婚妻在外頭另結新歡,保證這樁婚事很快就會解除了。"
"是啊,摩妮卡。"叫著歐陽琳的英文名字。"有我們在,滕氏總裁夫人的位子最後還是會落在你身上。"
歐陽琳故作猶豫狀。"這樣不太好吧。"
"對付情敵,你可不能心軟,這件事就交給我和崔西去辦。"
歐陽琳美眸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
來到B1美食街的水果吧,曉夏啜著鮮榨的果汁,腦子不停運轉,想著該如何回答他的疑惑。
"學長什麼時候離開台中來台北工作的?"她試著用拖延戰術,不要太快進入主題,因為她還沒有準備好面對。
何文詠兩手靠在桌緣,定定的盯著她。"曉夏,當年你為什麼要不告而別?這些年來我始終想不通,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還是對你不夠好?"
"不!學長,你對我夠好了。"就是因為太好了,才讓她害怕,不只是他,就連他的父母都把她當作女兒般疼愛。
他更是不解了。"那麼為什麼……"
"是我的錯。"曉夏深吸了口氣,擠出澀澀的笑意。"不關學長的事,是我自己的問題,對不起,讓你這麼困擾,我真的很抱歉。"
"我要的不是道歉,而是真正的理由。"如果沒有解開它,永遠會是他心頭上的一個結。"你已經答應要嫁給我了不是嗎?我們都選好日子了,你卻突然消失不見,我擔心你出了意外,還跑去報警,然後才接到你寄來的信,雖然說你有苦衷,但我始終無法釋懷。"
曉夏慚愧的不敢直視他的眼。"學長,你一定要追問原因嗎?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不要再提了,我真的不曉得該怎麼回答你。"
他不禁在心中輕嘆。"你就是這個性子,看起來很好相處,實際上卻不是這麼回事,現在回想起來,我才發覺你從來沒有向我吐露過心事,就算有煩惱,你也不會跟別人提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