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她為之語塞。
何文詠看出她還是不肯說,臉上盡是無奈。"算了,先別說這些。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我過得還算不錯,交了不少朋友。"
注意到她手上戴的鑽戒,何文詠有些詫異和落寞。"你……已經結婚了?"
"只是訂婚。"曉夏下意識的撫著它,神情復雜。
"他對你好嗎?"想到即將擁有她的男人,明知自己已經失去資格,還是忍不住嫉妒。
她垂眸輕笑。"……他對我很好。"
"曉夏,這次你要好好的抓住幸福,不要再輕易放手了。"何文詠不得不提醒她,免得又有另一個男人受害。
曉夏心虛了一下。"學長為什麼這麼說?"
"我們認識這麼多年,起碼對你還有一些了解。曉夏,你要記住,有些東西一旦放棄,就再也追不回來了。"
"我……我知道。"她艱澀的說。
他宛如擱下心中的大石。"結婚的時候記得通知我。"
"嗯。"曉夏偷吁了口氣,明白自己過關了。"學長呢?有女朋友嗎?"
何文詠將飲料喝光。"我一年前結婚了,被我媽逼去跟人家相親,兩人交往了一陣子,感覺不錯就決定結婚,我再過六個月就要當爸爸了!"說到這里,臉上充滿將為人父的驕傲和喜悅。
"真的?恭喜學長。"曉夏的歉疚感因此少了一大半。"下次有機會的話,介紹給我認識。"
"好哇,改天到我家里吃個飯。"他不計前嫌的說。
曉夏也將飲料喝完,想到今天身負不可能的任務,只好向他求救。"對了,學長,有件事想請你幫幫我……"
她的嘴已經笑僵了。
幾乎不穿高跟鞋的玉足隱隱作痛,依舊得打起精神,挽著身邊男人的手臂,全場走透透,讓滕昊極將自己介紹給朋友。
"大總裁,我要休息一下,不然兩只腳都快廢掉了。"曉夏小聲的跟他嚼起耳根,那親密的姿態讓不少女人眼紅。"還有,我也快餓死了,以後這種苦差事不要邀我參加。"
滕昊極笑睨著她痛不欲生的俏皮表情。"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了,你忙,我會照顧自己。"再跟他黏在一塊,她就別想休息了。
他點了點頭,眼角余光瞄到幾位醫界的重要人士,正是自己今晚的目標。"好吧,待會兒我再過去找你。"
獲得大赦,曉夏立刻向餐桌進攻,在餐盤上擺了滿滿的食物,打算找個沒人注意的地方大快朵頤。
要上哪兒去比較好呢?
曉夏四下張望,想覓個隱蔽、不受打擾的角落。
就在這時,有人佯裝不小心和她擦撞,端在手上的餐盤乒乒乓乓的掉了滿地,引來在場賓客的注目。
"有沒有撞痛你?"肇事者嬌呼一聲,假惺惺的問。
假裝沒有看到對方眼底的惡意,也不想計較,只是頭疼的看著衣服上的食物殘渣。"沒關系,是我沒有把盤子拿好。"糟糕!得想辦法清理干淨才行。
"哎呀!你的衣服都毀了。"拔尖的嗓音,好像怕別人沒听到似的。
曉夏本能的在人群中找尋滕昊極的身影,瞥見他在另一頭忙著,看來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只好自力救濟了。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化妝室。"先用水洗淨,再用烘手機烘干應該就可以了,這點小事還難不倒她。
肇事者一臉皮笑肉不笑。"快去快去。"哼!好戲現在才要上場。
在洗手齘前忙了半天,總算將殘渣清理干淨,再按下烘手機的開關,機器轟轟作響,讓她沒有多余心思注意到進出的人。
終於把身上的衣服烘干,曉夏猛一抬頭,才發現被幾個嬌貴的千金小姐擋住去路,不善的眼神似乎針對自己而來。
"有事嗎?"她客氣的問。
千金小姐們雙手交叉在胸前,高高在上的睥睨她,彷佛跟她說話是紆尊降貴。
"你不要以為自己當定了滕夫人,現在是什麼時代了,結婚都可以離婚,何況只是訂婚,隨時都能解除婚約。"體態豐腴的千金小姐不忘展現她傲人的上圍,企圖讓曉夏自卑。
"沒錯,灰姑娘永遠是灰姑娘,一輩子都當不了公主,因為沒有那個氣質。等
你培養好只有等下輩子了。"另一個千金小姐看似柔柔弱弱,卻是罵人不帶髒字。
"也不照照鏡子,你根本不配當滕氏藥廠的總裁夫人。"也不曉得是為了同伴,還是出於私心,這位減肥減到瘦骨如柴的千金小氣口氣十分惡劣。
曉夏臉上似笑非笑。"還有沒有?"
眼前的場景還真令她懷念。
記得念書的時候,一票暗戀學長的女同學,三不五時就來找她麻煩,什麼樣的狠話沒听過,她早就听得麻痹了,這些千金小姐還算小兒科。
"你不要得意,別以為滕總裁是真的愛上你,難道你沒听說過嗎?他之所以結婚,只是為了有個家庭,娶誰對他來說都一樣……"
"你大概還沒見過滕總裁的三位前妻吧?她們個個都是社交界的名女人,而且全都出身豪門世家,結果還不是落得離婚的下場,你有哪一點能跟她們相提並論?可見得他只是跟你玩玩而已,你還以為自己飛上了枝頭?要知道,灰姑娘的故事只有在童話中才會出現。"就不信這樣她還不會自慚形穢。
曉夏可不會就這麼被激怒了。"謝謝你們告訴我。"
以為曉夏是故意在諷刺她們,幾個千金大小姐霎時變了臉,原本是希望對方在知道真相後,會哭哭啼啼的主動退出,想不到會這麼難纏。
"你……你是白疑啊!"千金小姐氣極的嬌斥。
其他同伴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哼!真是浪費唇舌。"
"沒關系,事情還沒有完,我們走著瞧。"說完,一個個扭腰擺臀的離開化妝室。
曉夏還覺得不過癮呢。"這樣就走了?真沒意思。"以為可以藉這機會大鬧一場,看來是失敗了。
月兌下高跟鞋,揉了揉發疼的腳趾頭,如果她打赤腳走出去,恐怕會嚇壞不少人,也許她該這麼做,可是……她並不想讓滕昊極難堪,畢竟他在商場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強忍痛楚的穿上鞋,曉夏裝作若無其事的回到晚宴會場上,老遠就瞥見他挺拔的身形,在每張餐桌旁來回穿梭,八成是在找她。
她笑意盈盈的迎上前,卻對上他飽含慍怒的黑眸。
"大總裁……"發生什麼事了?
滕昊極摟住她肩頭的手指幾乎要嵌進肌膚中。"走!"
"要回去了嗎?"曉夏不明就里的問。
他沒有回答,拖著她的勢子攙雜著怒氣。
曉夏不得不努力跟上他的腳步,眼角不期然的瞟見幾雙幸災樂禍的眸子;心底有股不好的預感。
第六章
才進玄關,她便迫不及待的讓雙腳月兌離苦海,毫無約束的踩在柔軟的地毯上,並在心中發誓再也不要受這種苦了。
把自己丟進沙發,伸展繃緊的肌肉,吐出舒服的嘆息。
"起來!"滕昊極扣住她的手腕,讓曉夏不得不坐正身子。
她無辜的眨巴大眼。"怎麼了?"
"我問你……那個男的是誰?"
"嗄?哪個男的?"
滕昊極用力的將月兌下的西裝一扔。"就是今天白天跟你見面的那個男的,他是誰?你們是什麼關系?"
"你怎麼知道?"曉夏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下顎一緊。"那麼是真的了?真有一個叫何文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