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斌也不是你兒子!」
宇文偉頓然語塞。
「魏明治不是你兒子,他只是你兒子的小學同學,而魏承斌更什麼都不是。你懂這代表什麼嗎?你只認識小時候的魏明治,而不是現在的他,還有魏承斌這個王八蛋,你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你知道?」宇文偉氣弱了下來。
他當然知道明治學壞了,不到二十歲就學人家拿刀拿槍地逞凶斗狠,才會年紀輕輕就進牢房蹲到現在,可是小斌就不同了,他曾提過,他是靠自己的力量力爭上游,現在高科技公司上班,是個小主管。
再說凌風蹲苦窯時,明治在里頭滿罩著他,所以,當小斌跟凌風一起出現時,他當然對他多少有份隱約的感激。
「他呀,殺人放火樣樣來。」私家偵探的報告里,魏承斌所犯的案件洋洋灑灑一大篇,看了就教人想將他砍了。
微窒,宇文偉月兌口駁斥,「你少唬弄我了,沒理由老子是這個壞樣,兒子也不長進……」見屠杰挑眉,一臉的嘲弄,他趕緊閉嘴,差點沒咬掉自己的舌頭。
「原來,老爹你也知道魏家父子的事情?」
「我……沒錯,我是知道明治的事,可是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的事,小斌他全都跟我說了,你別想賴。」
細細思索著宇文偉這句月兌口的指控,屠杰壓下胸口的氣憤,耐心問出端倪。
「我有什麼事?」靈光一閃,他頓時悟到,說不定,這就是老爹最近一直找他麻煩的原因。「那渾蛋說了我什麼?」
「還能有什麼事?你在外頭干的那些好事,他全都說了。」
「外頭?我在外頭能干什麼好事?」
「問我干麼?你心知肚明,何必問我。」不說不氣,越說他越氣。「你在外頭偷吃,我管不著也不想管,可好歹你也將嘴巴擦干淨。你是聰明人,這麼點道理難道都不懂?」
屠杰被惹毛了。看來,這魏承斌還有一項罪狀沒列上去,那就是分化人心的功力一流。
窮極無聊,他怒極反笑。「我在外頭是啃到哪個死人骨頭了,你也跟我通報一下,好讓我反省反省。」
「還想裝蒜?你不是跟個女人出入一棟公寓……」
「楊淑婷?」
「我哪知道你的女人姓啥名啥?哼,還講得這麼正大光明!反正,他全都跟我說了。」見臭小子一臉的恍然大悟,他也不欲蓋彌彰了。「要對質嗎?來呀,眼睜睜地看你這麼耍弄丫頭,我也快悶不住了。」
听宇文偉左一聲譏,右一句諷,屠杰再高超的EQ也撐不住了。
「老爹,你知道這楊淑婷是誰嗎?」
「有沒有搞錯?她是誰你還會不清楚來問我?哼,你故意的吧?她不就是你養在外頭的女人!」
「我養在外頭的……他X的,你該不會連這種無聊的八卦也跟凌波說吧?」黑瞳圓睜,他氣惱得葷素話全都用上了。
「何必我說,她早就知道了。」
「怎會?」
「你跟她通電話,情話綿綿,凌波全都听得一清二楚哩。」怕臭小子不認帳,宇文偉特地舉證說明。「連你愛吃什麼、愛喝什麼,人家都殷勤得很,不是嗎?你狡辯也沒用。」
「我的天吶,她是魏承斌的女人,兩人共謀,一個釣凌波,另一個就來栽我的贓……」想到自己竟為了這項莫須有的罪,他不但心靈受創,甚至還飽受皮肉之傷,雙手就不由自主地握緊成拳。「看看是不是有老呆子會上當,乖乖地捧著鈔票息事寧人。」
見屠杰說得振振有詞,甚至氣憤難當,對照起小斌那一天的行徑,宇文偉的心多少轉了向。
「你……沒騙我?!」萬萬沒想到小斌竟然是這麼詭計多端。
「隨你愛信不信,我無所謂,橫豎我要娶的又不是你。」
他還真篤定他娶得到丫頭哩!
睨了怒目相視的死對頭,宇文偉仍忍不住哀嘆。
真沒想到,小斌那孩子當真不學好,這段時間天天上門來討他跟丫頭的歡心,原以為縱使他條件沒臭小子好,可是心地善良再加上專情,若能跟丫頭有個什麼發展也是不錯!他真的是再怎麼算,也爭不過天呀。
「唉,我哪知道他跟他爸還真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真的是他誤會臭小子了。算了,既然都已經拉過老臉皮,再拉一次也不會死人。
沉冤得雪,神情稍微舒緩的屠杰沒忘記在宇文凌波那兒,他仍是登、記、有、案!
「老爹,凌波那里,你要替我說清楚。」難怪那幾天她都欲言又止,怎麼逼都逼不出個屁來,原來當真是心事重重。
女人心,果真是海底針呀,怎麼撈都撈不到半根線索。
「我為何要?」
「嗄?」
「對呀,又不是我被她誤會,我干麼要多嘴?」
老爹這是什麼話?
「禍是你闖的,這爛當然得由你擦嘍。」屠杰理直氣壯地指控。「況且,如果不是你在一旁揚風點火,甚至還自作主張逼她跟魏承斌吃晚飯,她也不會差點就被那姓魏的給上了。」
「這點我自會反省,不必你一而再地提醒。可,其他的就都不關我的事了。」老臉一揚,他一派的雲淡風清。「我向來都不怎麼理事的,別把我扯進去。」
經過上回丫頭痛扁小斌的事件被他親眼目睹後,他就告誡自己,別去插手女兒的事情了。當然,這只是暫時性的,別在老虎身上捋虎須就是了!
只不過……嘖嘖嘖,沒想到自小就捧在乎心里惜命命的寶貝女兒動起粗來,不同凡響呀,頗有乃父之風呢!
「老爹,你真不替我洗刷冤情?」沒想到老爹連過河拆橋這種事都干得出來,屠杰又是氣到快說不出話來。
「你自己想辦法呀。」
「我想出來了,辦法就是你得出面替我伸冤,這是你欠我的。」咬咬牙,他用幾近犯上的口吻提醒他。「老爹,請你拿出你的正義感及良心,就當是行善助人,好嗎?」
「不要!」宇文偉仍是不肯點頭。
如果正義感跟良心是與丫頭的怒氣背道而馳,那,他寧願舍棄這兩項本質。當然,這也只是暫時性的,一旦這臭小子將丫頭哄得開開心心後,他再撿回正義感跟良心也不遲。
「老爹,你真這麼狠?」
「你可以罵我、可以怨我,甚至可以恨我,可是,不就是不。」
話說得快,頭搖得猛,乍听之下,有點像在吟唱。
屠杰快被老爹事不關己的態度給激怒了,尤其那幾句落井下石的聲明,更是讓他恨得牙癢癢的。
他忍、再忍、一直忍……到了忍無可忍,他不忍了!
怒火沸騰,他緊握的雙拳騰空,角度算準、力氣集中,只待他豁出去了!卻,怎麼也掄不下去。
他是長輩,尤其,是凌波的老爹!
痛定思痛,屠杰決定快刀斬亂麻,直接找宇文凌波溝通。這一次,他不管那麼多了,如果她也沒意見的話,就算是得上宇文家搶人,他也決定下手干了。
早早將她娶進門,省得她成天被老爹洗腦、受他的妖言所荼毒,而且像這種離間計,有一就有二。
「老爹已經都跟我說了。」才剛坐下,她搶著說。
「嗄?」他愕然。「他都說了?」
不會吧,固執得像頭牛的老爹這麼上道?
「對,他全都跟我說了。」
揮開了魏承斌事件所帶來的驚嚇,凌波看起來很平靜,而且是太平靜了,似乎一點都不在意他曾跟楊淑婷……
「就這樣?」屠杰試探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