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一定不允!
「因為劉青越?」
「啊?」
「別以為我什麼都沒說,就代表默許了。」
她不懂,「默許?」
「你以為我放棄你了?」
「你沒有?」
「沒有!」
龍蕾臉一垮。
看吧,李成儒就是有這種勁,這幾天淨顧著被劉青越誘惑,倒將他擱到一旁了,也沒時間給他纏,坦白說,她還以為他轉移目標了。
「可是,我從來就沒給過你希望呀。」她覺得好委屈。
這叫什麼?色不誘人,人自誘?只不過.在李成儒眼中,她真這麼秀色可餐?
那,在劉青越眼中呢?
她比裘伊更可口?唉,情竇初開的煩惱未解,如今再加上擔憂劉女乃女乃的病體,她的腦袋又開始在隱隱抽痛了。
月月月
當天晚上,龍蕾淚霧婆娑的杵在劉家大門外。
從未想過,她竟會被人拒于門外,更別提這道門是她進出慣了的劉家大門;而冷著眼,叫她別浪費時間的混蛋就是劉青越。
這豬頭在監視她呀?怎麼知道她今天晚上會來?
「讓我進去看看她啦。」
劉青越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你回去吧。」他嘆道。
才剛從醫院回來,爺爺的情況每況愈下,二女乃女乃的病來得又急又凶,大家都是硬撐,不願輕易放棄任何一個。
即使是他,也並不因為二女乃女乃的受折磨而私心竊喜!
「不,我不要。」他跟劉女乃女乃不合,她早有耳聞,自他回來後,她也有眼楮看,可是,不合的是他,又不是她。「再怎麼說,她只是個老人家……」
「壞心腸的老人家!」
赫,這麼刻薄的評論?「劉女乃女乃她變了很多,真的,我沒騙你,只要你別讓宿怨蒙了眼,你也可以看得出來……」
他打斷她的嘮叨與拉攏。「二女乃女乃睡著了。」
「你騙我?」
「我需要嗎?」
棒著銅門上小小的雕花縫隙,她觀察著他,然後,信了他的話。
「沒關系,我不會吵醒她,我只要看她一眼……」
「你明天再看她吧!」
「不要,我都已經來了……」
「快回家,雨開始大了。」
雨?
她倏地仰望著夜空,微詫。
陰沉的天空持續了一整天,但什麼時候下起雨來了?她沒注意,也沒心思躲雨;今晚沒見到劉女乃女乃,她哪睡得安心呀!
「回去吧你!」
「今天沒見到劉女乃女乃,我不走。」她下最後通牒。
好吧。點點頭,劉青越頭也不回的走了。
龍蕾傻了眼。他真走?
「劉青越,你回來!」
劉青越沒回頭。
怎麼可能?他真的就這麼不管她了?
猛甩頭,晃掉腦袋里那股難以置信的驚愕,見他漸行漸遠,擺明了不將她的命令放在眼里,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十指扣住那幾道縫隙,像只猴子似的攀在門上。
「回來,劉青越,你給我開門,混球,劉豬頭,你不準走!」
任她扯喉嘶吼,使盡力氣的搖晃,卻只將那扇厚重結實的銅門撼得咚咚咚響。
「叫破嗓子也不會有人來開門的,你別浪費力氣了。」他揚聲勸告。「我拿鑰匙送你回去。」
他以為她不知道他是劉家小霸王呀,他沒點頭,宅子里誰敢替地開門呀?
餅分!
「稀罕哪,我不用你雞婆,你給我回來。」龍蕾的語氣已經隱約帶著哽咽。「開門啦!」
他越走越遠。
「劉青越,你讓我進去啦……」
汲著淚水,她抽抽答答。「你別那麼壞,她都那麼老了,你讓我見她一下下會死呀?你回來啦,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突襲你了,劉青越,你這大壞蛋……」
月月月
在她眼中,他真這麼壞?
心情更低落了,走呀走,身後突如其來的靜寂教劉青越微怔,他下意識地回望,見她不再當猴子,垂頭喪氣的走了……
劉青越索性停下步子,仰首任滂沱大雨灑濕全身。
他做錯了嗎?
二女乃女乃真的睡著了,他沒騙蕾,但是,心力交瘁再加上重感冒,老人家臉上的病容憔悴得連他都不忍心,更別提她了。
擋下她,一來是不想干擾病人的休息,再來,又何必多一個人提心吊膽,擔心老人家過不過得了這個劫難?
雖然蕾的性子極恰,但骨子里卻易多感,若瞧了二女乃女乃一眼,鐵定哭花了臉,對二女乃女乃、對蕾,都于事無補。
這麼將她拒于門外,是為了她好.他應該沒做錯吧?!
月月月
誰稀罕他送呀?
忿忿的抹去頰上的淚水,龍蕾沮喪的撤退了;氣惱滿心,她連腳踏車都忘了牽,埋頭往回家的路上大步走。
一回到家,就畫個小紙人,她要學人家作法,用拖鞋打扁這個沒心沒肝沒血性的大壞蛋!
邊走邊咒,龍蕾沒瞧見站在路旁的那個人,也沒注意到雨水突然停了,直到有人拉住她的手臂。
誰?
詫異抬頷,就見一位英俊挺拔的英雄好漢為她撐起一把大傘,擋去淋在她身上的大雨,她戛然止步。
「李成儒,你……」
「干嘛哭成這樣?是劉女乃女乃怎麼了?」
揉著淚眼,她抽抽鼻子,扁嘴搖頭。
「不是劉女乃女乃?那是怎麼……不會吧?你被趕出來了?」
他怎麼知道?
腦子疑惑,但委屈一被揭露,她又不由自主地哭得嗚嗚咽咽。劉青越那個宇宙無敵的大壞蛋,死豬頭,她要剪兩個寫了他名字的小紙人來扁;一個哪夠呀!
扁瞧她的哭相,李成儒就知道自己蒙中了。
「誰趕你出來?」那麼大膽!
「不是。」
「不是?」他不信。
小蕾想騙準呀?她經過他家大門才十來分鐘,不是劉女乃女乃危急,那,除了被趕出來,還會是什麼?
「哪還用人趕呀,我連大門都沒跨進去。」
原來更慘。
癌視著龍蕾白女敕臉龐上那攤攪和成水柱的悲慘哭相,李成儒嘆了嘆,無話可說。
扁著嘴,龍蕾很努力的抑住嚎淘大哭的沖動,她離成功只距一小步,直到李成儒將傘伴在右肩,朝她展開雙臂。
她功敗垂成!
充斥著全身的沮喪與挫敗擊垮了她的努力,一步一步,她艱辛地轉向他,然後迅速地將淚臉埋在他的胸懷。
「該死的劉青越!」嘟嘟噥噥,她語焉不詳的咒罵。
自己雖非閱人無數,但好歹朋友堆里以異性居多,照理說應該不致輕易動心,偏偏她就是對他的感覺不同,甚至控制不住那種與日俱增的奇妙感覺;心跳失衡,體溫遽變,這些全都只為他!
尤其,幾次曾瞧見他極有耐心的坐在劉爺爺的床畔,握著老人家干枯且微顫的手,說笑話、聊天氣、甚至也扯一些是非八卦。嘴巴常自嘲是不孝孫的他會在爺爺耳邊輕聲細語,溫柔得讓她痴傻在門後,移不開腳。
那時,好冀盼那抹溫柔……能有她一份!
嗚……
「誰是那個該殺千刀的?」忍住胸口的激動,李成儒咬牙問道。擁她在懷的感覺,真是該死的好!
但龍蕾的心情與他迥異。
殺千刀?
微推開他的胸膛,她瞪了他一眼,再將臉埋回原位。
「你有毛病呀,將他一刀斃命就行了,還殺千刀?這麼趕盡殺絕干嘛?你跟他有仇呀?」
「我……」
「你呀,心狠手辣。」
「唉,小蕾!」他頓生無力感。
他氣不過,替她罵個幾句,這樣也不行?
「你太偏心了。」
「哪有,我只是……不想犯口德。」她悶悶的解釋。「頂多,罵他是個豬頭啦!」
「我贊成。」
「他是個泯滅天良的大流氓!」
「我不反對。」
想到他的殘忍與不近人情,再想到自己專程趕來,卻連劉女乃女乃一面都沒見著,她又忍不住,揪著李成儒的衣襟哭得不成人形。
李成儒沒說錯,他該被殺千刀,不,該被千刀萬刮,而她絕不會同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