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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硬上弓 第22頁

作者︰劉芝妏

諸葛安慰她說︰「別說得像是已經要生離死別了。」

「不是嗎?」雖然現下看來,活命的機會的確是不怎麼大,可是,你也別太快灰心,就算會被曬死,也好夕可以再撐個一、兩天哪。」眨了眨眼,忽然,諸葛用破鑼嗓子輕呼。「咦,那不是阿默嗎?」

「哪里?」

「就在我身前不遠處,」他忽地哺哺低話。「瞧它奔得這般快速……最好是阿默。」否則,他想再多活個幾十年的願望八成要提早破滅了。

「阿默?」知道它不太理會她跟拓跋桌以外的人,涂佑笙強提著口氣,揚聲輕喚。

不一會兒,有個黑影罩上了目眩眼花的她。

「阿默!」她激動了起來。

丙然是它!

癌下臉,疾馳而至的阿默在涂佑笙周身嗅了嗅,忽地撲上了她的身,強叼起她胸口的在襟,低斂著陰沉沉的狼眼,默默的扯呀扯著。

「阿默,你是要我爬到你的背上?」見它像是听得懂她的話地松開狼口,用鼻嘴朝她大腿頂呀頂的,她伸舌潤了潤干涸的唇。」有沒有搞錯?那會要了你的命耶。」她略帶猶豫。

縱使自己看來算得上苗條,但磅一磅秤,還是有近五十公斤的體重呢,阿默它再怎麼粗勇,也頂多是比她重上一些,能承受得了她的體重嗎?

她不想又再拖累一條亡魂!

阿默濕濡的狼鼻貼近她的頰,噴出細碎熱氣,嗚咽幾聲,見她不動,又繼續它先前的動作。

「阿默?唉,好好好,我試試,我試試就是了,你別太用力啦。」涂佑笙奄奄一息地數落著,緊咬牙根,她使勁了力氣配合阿默的動作,一、二、三努力的掙扎著像離了身般的疲累四肢,怎奈,心有余而力不足。申吟著,她累了,微晃若手,示意阿默也別白費力氣了。

動作輕微,于事無補;動作過于激烈,腰間的樹枝就會隨著身體的椰移胡亂刺呀刺的,痛得她哇哇叫。

嗚……眼楮酸酸澀澀的,她知道淚水已經淹滿了發紅的眼眶。唉,她這是招誰意誰呀?莫怪古人有雲,非禮勿視呀,瞧,這會兒不就是遭到現世報了。嗟,何苦來哉哪,早知道就別留在那兒……想到這,她的心又打了個結。

老天爺為什麼要懲罰她呢?她根本世沒瞧見寒契那莽夫的成人秀呀?況且,苦她命中注定真得瞧見個棵男,她還寧願瞧見的身子是拓跋錄,而非寒契呀!

低嚎聲,阿默拿雙指責的狼眼瞪著又打算癱回去的她。

狼嚎喚回了她又逐漸分心的思緒,低吁了吁,她滿臉遺憾的任由全身再度癱回泥地上,斜視著重新迎上身的那雙森利狼眼,苦笑迭迭。

「對不起,我也很想爭氣一點,可是,實在是力不從心呀。」直到今天,她才真的是打心底感謝著阿默這些日子來亦步亦趨的隨行保護。

于應瑯說的沒錯,阿默他真的是頗有靈性呢。

「嗚……嗚……」略顯焦躁的它又用狼鼻子在她的手背上蹭呀蹭。

「算啦,你別白費力氣了。」

似乎是將她的放棄听進了耳,阿默猛抬眼,陰沉沉的狼眼中仿佛門過一絲計謀,忽旋身,它像來時那般,急呼呼的疾奔而去。

苦哈哈的望著它的背影,涂佑笙干瞪著眼,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沒良心的阿默,她只不過是勸它別自費力氣,可沒要它滾呀,瞧他逃成那樣?呵,才剛夸贊它有靈性哩,誰知道真遇著了死到臨頭的關卡,他竟然不肯留下來陪陪她、送她走完人生最後一程!

「小小?」諸葛听到她啼啼唆唆的聲響,偏又瞧不出事情發展到何種地步,他忍不住開口探問。

「嗯……呢……我說……諸葛呀……」

「不會又出什麼事了吧?」憑著敏銳的第六感,他幾乎可以斷定方才那陣漸行漸遠的聲響是阿默棄他們而去的證據。

真可悲,連向來忠心耿耿的阿默都棄守了。

「沒事!你別緊張。」想苦中作樂個幾句,涂佑笙卻突然發覺喉嚨梗著。「咳咳,沒什麼事情發生,充其量,也不會比剛剛更壞了。」

仰視上空,諸葛仿佛看見一大國閃著雷電的烏雲飄到他的上頭。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們開始等死吧!」她已經完全死了心。

@@@

拓跋錄滿身是汗。

每天練劍一、兩個時辰是他多年來的習慣。除了……那段曾經心如死水般沉寂的日子。

但如今小小又回到了他的身邊,黯然神傷了多時的日子,又開始洋溢著熱騰騰的生命氣息。

「阿默?」停住手中揮舞的劍,他微斂起氣息,屏息靜听。

似乎,阿默的噴氣聲就在附近。

「嗚。」他拼命飛馳,一見到主人果真在老地方煉劍,盡避已經跑得喘兮兮的,仍顧不得先哈上幾口氣贖命的跑至他身邊。

「怎麼啦,為什麼不陪在……」話僵在齒縫,只是瞬間,拓跋錄的神情已完全冷然。「小小出事了?」他鋒利的森冷凝眸瞧清了黏沾在阿默頸背毛發上的濃液不是泥巴,而是駭人心目的血。

像是會意他的話,阿默仰天嘯發出悲嗚。

「她在哪里?」似在瞬間沉下了冰寒的深水,他渾身起了冷顫。

輕嚎著,它未及停歇半秒,忙轉身迎向來路,又奔回出事現場。

幾個大步沖向愛馬,飛身一躍,拓跋錄敏捷的拉扯韁繩,追向它急馳消失的方向。

ゞ@ゞ

涂佑笙在努力清醒與即將暈死之間掙扎著,經過漫長的等待,正當黑沉沉的濃霧逐漸佔上風時,她听到了馬蹄聲,然後是急促接近的腳步聲,接著有人輕輕喚著她。這……這是得救的宣示!

啊!好熟悉的聲音,好安全的擁抱……「拓跋錄?」

「是我。」因為害怕甚極,他連嗓子都變了。

眼見著因痛極而蜷縮成一團的小小,腰際筆直的插了枝樹枝,霎時,凜冽凍人的寒顫直透他心扉,匆促一瞥,拓跋錄的神情更冷沉。距小小兩步遠的諸葛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腦袋破了個大洞,刺目鮮血紅通通的流在大半張臉上,遮去了往日的俊朗面容。

諸葛勉強仰望,瞧見拓跋錄瞟來的眼,他咧開沾血的後,回了一記干笑。

在不算寬敞的深溝里,干泥、自石遍布河床,傷痕累畢的兩人暈躺在上頭,教人看得怵目心驚。

「你怎樣?」沒有按上前,拓跋錄沉聲問道。

「應該死不了。」忍痛低唱,諸葛悠然苦笑連連。有人來救援了,不是嗎?

「你來了。」涂佑笙幽幽道。真是拓跋錄尋來了,先前她

還以為是自己因痛所產生的幻覺呢。釋然細嘆,滲淚的眼眸敞聞,她將頭微靠向他臂彎。「呵,你來了。」

「對,我來了。」拓跋錄輕輕的將她抱起,听到她低呼一聲,他連窒往氣問︰「很痛?」

「痛死我了。」氣息吞吐稍長些,就又惹得她哀聲迭起,「我會不會就這麼死掉?」迷迷蒙蒙,這個想法突然竄進了她腦子里。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見她張口欲言,他俯首將唇輕覆上她褪了血色的冷唇。「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

「噢。」他的話像是保證,又像續命丹,不由自主的,她幾乎可以感覺到所剩無幾的血液又開始在血管中奔騰。「諸葛呢?」感覺到環抱著自己的那雙手僵了僵,她努力掀抬累疲的眼臉。「你會救他嗎?」

「我會處理。」

「你保證?」喃聲低語,涂佑笙勉強吸著氣。

要命的傷口雖在腰側,炙熱的痛楚卻麻麻燙燙的攀上了全身,呵,她真的累了,尤其知道趕來救援的人是他後,更覺得身心俱疲。她打了個哈欠,將身尸整個貼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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