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唷。」她才不信呢。
幸好諸葛他這段時間還算潔身自愛,沒四下拈花惹草什麼的,否則,遲早被人亂棒打死或是被人綁去浸豬籠什麼的。
「別說的這麼無可奈何好嗎,好像我的行為有多不堪。」忽地,他一臉不懷好意的賊笑。「唉,你不是挺惱寒契的了?」
「怎麼,你想獻什麼狠招?」
「就是那個嘛。」諸葛嘴朝草叢的方向努了努。「要不要留證存影呀?」這個年代不知道時不時興勒索?
可想想,這兒幾乎什麼都缺,要勒索他什麼好呢?
「拿什麼留證存影?」涂佑笙沒好氣的哼了哼。「別忘了,咱們現在可不是身處在樣樣俱全的二十世紀那,留證存影?難不成你想用畫的?」他沒忘了自己什麼都好,就是藝術細胞不太齊全吧!
「喏。」
「什麼?」听他嗟得神神秘秘又趾高氣揚,還故意半眯著眼,她漫不經心的朝他拿在手上的東西瞧去……「哇塞,不會吧?」
一部小巧卻真實的V8耶!
「遇到拓跋錄的那天才剛備足錢跟店里買的,本想拿給你看的,所以一直背在身上,結果被抓來時也一塊帶來了。嘿嘿,佩服我吧?」
「諸葛,你果然是諸葛亮的後代。」不掩護嘆的口氣,她猛力的拍著他的背。「閣下之神機妙算真教我佩服不已。」
「我也這麼覺得。」驀地,諸葛話鋒一轉,「不過,咱們也別高興得太早,礙于電池有限,所以得省點用。」原以為被擄後,這玩意兒準被繳了庫,誰知道隆呷心存仁義,一旦稱兄道弟後,便將它物歸原主。
「這樣噢。」失望朝涂佑笙襲來。「還可以撐多久?」
「我哪知道,等它高興Gameover時,就Gameover嘍。」
「既然這樣,還是不要浪費在寒契那痞子身上好了。」
「你要我還不肯哩。」他剛剛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小小竟真的煞有其事的考慮過了。
就知道女人難惹;女人哪,不管是在哪個年代,她們永遠不是弱者!
「唉,諸葛,你覺不覺得我們的思想行徑都愈來愈變態了?」人家在相好、快活呢,他們不但沒有禮貌的避開,反而在一旁持著、看著、聊著,甚至還想錄影存證!
「是很變態。」眉眼雙揚,諸葛猛點著頭,大表贊同。「不錯嘛,既然你知道反省,這就代表你還是有得救,嘖嘖,真有他的,看來拓跋錄的影響力果然是無遠弗屆,連你都能感化了。」
「我說我們愈來愈變態,這又關他什麼事了?」
涂佑笙擰眉抗議。
一場架打下來,諸葛不但沒跟這些人反目成仇,反而交成朋友,成天膩在一塊兒磨功夫,真是受不了他們的過于單純,哼,一群怪胎。
「唁,怎麼不關他的事!」
「你說說,與他何關?」
「答案很簡單哪,因為,你對了他的眼嘛。」
臉上的血管暴出,她杏眼倏眯,于聲哼著氣。「誰在乎呀!」
「不在乎?哈,真的假的?你們女人專愛說反話,口口聲聲誰在乎呀,說不定,他也早就對了你的眼嘍。小小妹妹,諸葛哥哥我說的對不對?」發現她的臉色愈是羞紅,他愈是對她擠眉弄眼,「會不會你嘴巴喊著討厭,心里卻哈得半死?」
「我才沒有!」忿忿地,涂佑笙推了他一把、「你別亂說話。」
「君子動口不動手,你……」見她又伸過手來,諸葛往旁邊退了退。「要出手抗議好歹也先報個訊吧,你這樣子也不嫌勝之不武。」輕笑著,他敏捷的回避她的招招迸擊。
「誰教你說話不中听。」拳拳都沾不到他的身,他愈閃,她愈惱。
「你這是惱羞成怒?小心點嗅,通常禁不起激的人比較容易闖出禍事,再不收斂這種毛毛躁躁的脾氣,遲早會讓拓跋錄嫌棄的。」
「我愛怎樣關他屁事!」
「喝,你連髒話都說……」
另一頭,寒契進行了大半天的好事已收了尾,高潮甫享,渾身汗水淋灕的他就耳尖的听到不遠處的嘻嘻梭梭。
「誰在那里?!」
這聲暴吼震懾住兩尾已忘卻正在偷窺而分心竊竊私語的小賊。涂估笙膽一縮,氣倏凜,不假思索的移身往後退去。媽呀,若被寒契逮個正著,尷尬事小,說不定會教那莽夫給一刀宰了以保秘密。
「小小,別再退了!」諸葛眼尖,瞧見她退後的方向正是條深溝。
「你說什……呀!」
「小小!」輕聲驚呼,他俯沖上前意欲捉住她往下跌落的身子,但手一滑,不但沒救著人,反倒因過大的沖勢一時難止,直接順著她滑落的方位也翻了下去。
隨著落石翻滾,他們因為被那聲暴吼給懾住了,劈哩啪啦的滾下深溝也沒人敢大聲喊出救命!
吧脆跌死在深溝?
還是,慘死在寒契殺人滅口的刀下?
兩方選擇尚未底定,他們已雙雙攤平在凹凸不平的深溝底。
第八章
「小小……」
未睜開眼,嘴邊不自覺的先輕聲逸出申吟,涂佑笙眯眼仰望,眼前似是一片藍天白雲……呵,自己究竟是死是活?
「小小?」
是諸葛的聲音,還有,涼咻咻的寒風……她突然覺得冷,身子不自覺的竟打起了哆了,甚至,她感覺到四肢百骸都扯著熱燙的刺痛,這是不是代表,她還沒到閻羅老爺殿前跪拜領罪?
「小小?」諸葛的聲音傳來。
沒錯,她仍然賴活在這個世界上,嗚……好感激老天爺的寬宏大量。
「小小?」
「我在這里啦O」有氣無力的咕噥著,她撫了撫臉;天哪,病死人了。
「你……咳咳……你還好吧?」喊了半天沒听到人應,他急得臉都成黑炭了。
「一時之間大概還不至于一命嗚乎吧。」細喘數秒,涂估笙擔心的仰頭尋向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諸葛。「你呢?」他在哪兒?怎麼沒看見人?
「大概又可以再活個幾十年。」他嘲諷道。「你傷到哪里?」
「我的腳扭到了。」
「爬得起來嗎?」
她郁卒的嘆了嘆,有點患哭了。「滿難的。除了腳扭腫了,我的右側腰上還有根尖銳的樹枝戳著,而且刺得挺深的,我拔不出來,又怕拼了老命拔出來會血流不止,所以,別指望我了。」一口氣講完傷勢,她喘了好一會兒。「你呢?」
「頭上濕濕的,腦袋又暈暈的眼冒金星,八成跌破了頭,不過手倒還好,但左腳被卡在上縫里,怎麼抽都抽不出來。」
「那也別想指望你了?」
「再等個幾年吧。」諸葛忍住痛苦笑,「看我能不能突然左腳萎縮,那時候應該就比較容易抽出來。」
涂佑笙不禁失望地說︰「唉,這下子慘了。」
「是呀。
「你究竟跌到哪兒去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她有點心慌而蠢蠢欲動。
「就在你前頭。」听到碎石輕響,他幽幽出聲制止她的蠢動。「別瞎忙了,多留點體力吧。」
「嗅,你會離我很遠嗎?」
「不會吧。」依兩人雖氣弱卻依然可以清楚听到對方所說的話來研判,距離應該不超過三尺。
突然,涂佑笙幽幽地嘆起氣來,「對不起。」
「好端端的,你干麼跟我對不起?」痛呀,痛得他必須咬牙說出這個疑惑。
「如果不是因為我死拖著你,你也不會被流放在這個年代;如果不是因為要救我,你也不會跌下來……」愈說她愈覺得生機渺茫,忍不住地,便眼淚汪汪了起來。「是我害你送命的。」
無論如何,她難辭其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