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的確很難讓人發笑。」
「那,你說呢?」
「我說?」左一聲你覺得,右一聲你說呢,紜妹她這究竟是該死的什麼意思?
「如果……其實,媽的話也是有她的道理在,所以……你說……好嗎?」秦紜妹問得更忐忑了。怎辦,他的反應全不在她的預料之中,這……這下子,她該怎麼再說下去呀。
總不能直截了當的告訴他,她經過這幾天的思索終于徹徹底底地頓悟了,鐵了心的下定決心要嫁給他。
一整個晚上心情緊繃著,向他求婚的話都已經在唇畔溫著熱度了,可就是開不了口,羞人哪。但能拖到什麼時候呢?爸媽他們都已經預備在這幾天動身飛來芝加哥了,難不成真要等到爸爸來時,再由他這個女方的家長開口問男主角你願不願意娶我女兒呀?
何悠作盡彼著瞪她,沒有吭氣。因為太過了解,他知道紜妹這會兒一定緊張得半死,若非有層皮囊阻隔,鐵定可以看見她的心髒癱軟在胸腔里。可是,他無法勉強自己擠出只字片語,凝然的灼熱視線中有著教人捉模不定的狂情熾愛。
好嗎?
她竟敢這麼問他!
「悠作?」他為什麼不開口說話?一個字、兩個字,甚至冷哼個一聲,隨便怎樣都行,只要讓她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想的就好了。
「我有沒有听錯?紜妹,你真的願意嫁我了?」
「嗯。」忙不迭地點著頭,她忽然憋起氣,「悠作,你還願意娶我嗎?」
輕喊一聲,眼中泛起了點點激光,何悠作丟開手中卷了一整個晚上的毛球,沖躍上前將她一把纏擁進懷中。
「還?你說呢?」笑得開懷,他連打趣揶揄的聲音都微顫著,「不會是我最近的表現退步了吧,瞧你問得這麼沒有信心。喏,為了能得到你心甘情願的一句‘我願意’,我不已經等了好久、好久、好久了?」
「哪有那麼久?」
「你沒瞧見,我的胡子都快白了?」
「嘻嘻。」湊上前,她愛戀地在他下頷密密碎吻著,細致低柔的嗓音帶著歉意,「你會不會怨我?」
「怨你?」輕笑,見她怯生生的將微掀的眼瞼瞟向他,情不自禁,他俯首將唇印上了她的眼瞼,「不,我才舍不得怨你呢,只要你願意將自己交給我,再多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他終于等到她的主動示意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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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星光燦爛。
難得一個兩人都沒有外務煩擾的寂靜夜晚,挑了部情節緊湊的動作片,何悠作斜窩在舒服的大沙發里,而秦紜妹像只酒足飯飽的小貓咪似的窩在他身上,他們四手交纏貼放在她的月復部,偶爾,他漫不經心地以指月復輕畫著她掀露在衣裳外的小肚臍。
一圈、兩圈、再一圈……感受到懷中的身子每每在指月復滑掠時輕顫了顫,下意識地挑揚唇角,何悠作頑皮的指頭又輕輕的一圈、兩圈、再一圈……周而復始著。
兩只眼眸的焦距都落在電視熒幕上,專心,又仿佛心不在焉,可卻又分外的感受到彼此體溫的熨燙,暖烘烘、熱呼呼的,自相貼的微溫肌膚直透進四肢百骸。
「秦伯伯他們什麼時候到?」
「後天下午。」
「這麼慢。」他輕吁一聲。嘖,真希望他們是搭噴射機,而不是慢吞吞又肥嘟嘟的龐大客機。
「嫌棄呀?我們家旅館的規模雖然不大,總還是得先安頓好才安心呀。」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安排好一切飛過來住蚌幾天,她已經很感動父母親的有心了。
「我怎敢嫌棄呀,只是你不覺得如果能再早個幾天會更圓滿嗎?」
「不會呀。」
「嘖,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知道還說!」嘻,活該他踫了個小小的軟釘子。
「我只是開始迫不及待了。」未得到她的允諾,他還可以捺著心情等,一旦她答應了,他的情緒也隨之攀升到極點。
「你忙得過來嗎?」
「為什麼這樣問?」
「最近你太辛苦了。」在他懷中微轉身,面對面,她心疼的眸中輕漾愛意凝望著那張雖充滿喜悅但仍難掩憔悴的斯文臉龐。
每個人都說,結婚是兩個人的事,可瞧瞧她這個新娘多偷懶哪,婚禮,是悠作一手籌備的,除了試婚紗,他不讓她勞累到半絲心神;每個細節全都是他在交涉、打點、勞心勞力的,她只要安安心心地等著當新娘子就行了。
能得到他這般好的終身伴侶,是她的幸,也是她的福分,上天何其厚愛她,此生此世,她已心滿意足了。
「只要能得到完完全全的你,這些根本不算什麼。」撥順微掩住那雙星眸的發絲,他柔聲說著,喜滋滋的炯黑瞳眸中有著算計的竊笑,「如果你真覺得過意不去,只要多給我生幾個孩子……」
天哪,她沒听錯吧?幾?幾個孩子!
「好貪心哪,你當我是母豬呀。」微噘著嘴,她賞他一記白眼。快樂的嬌嗔眼色替她討到了一個纏綿的激情熱吻,「這麼多孩子要生到什麼時候?」可是要足足一輩子那麼久。
她喜愛與他生生世世永遠相伴的念頭,但,成年成月都得挺著顆累人的大肚子嘖,敬謝不敏!
「不好嗎?這樣我們身邊就永遠都可以有孩子的聲音了,熱熱鬧鬧的。」他愛極了甜甜蜜蜜的兩人世界,但也想要吵吵擾擾的吱喳家族,只要有她在其中的生活,他全都貪心地想要一一實現。
「話是沒錯,可是,嘖,幾個孩子的媽?幾個耶!」講呀講的,她忍不住笑了出來,「真無法想象當我們一家子出去時,那畫面……」
「六個兒子,六個女兒,很棒吧!」
「什麼?」她瞪大了眼。
「啊,不會吧,我沒說過嗎?」無辜地朝她眨著迷人的眼睫毛,他嘖了嘖舌,「我一直想要擁有一個大家庭。」
當初會有幸見世,得感謝貪玩又極愛自由的父母親沒狠下心拿掉他,不過,即使有了兒子,生活過得優渥又享受的他們仍不願放棄自由的生活,幼年時,何悠作面對的是一個又一個的保姆,稍長,就是搬到對學生還算照料妥善的寄宿學校。
因為是獨子,所以一直以來他就只是一個人,自己一個人。雖然他自小就羨慕那些家中有兄弟姊妹相伴度過童年的朋友,可是孤單的生活他並不畏懼,然後,他遇見了紜妹,生命中的缺口自此變得圓滿、無憾。
有了想愛、願意付出愛的人後,他的心變了,覺得對生命產生了貪婪的情緒,愛紜妹似乎是那麼自然的事情,想一輩子守護在她身邊,更渴望能與她共同生育、養育下一代。
是人,難免貪心,所以,他依著自己的心一點一滴地跟心上人索討他所渴望的生活。一群吱吱喳喳的小蘿卜頭,一群讓人心煩意躁地又舍不得打、舍不得罵的小蘿卜頭,他們的生命里有他、有紜妹的影子。
「大家庭?!」她瞠目結舌,「你開玩笑吧?」
「才不。」他一臉的肯定。
才不?悠作竟然一口直定答案?「你說真的假的?」秦紜妹訝異不已。
「要我發誓?」他笑瞪著她。
天,連發誓這兩個字都用上了,這豈不是代表他是認真的。老天爺,多恐怖的家庭計劃呀!
「呃,咳咳,悠作,我知道你喜歡孩子,可是,十二個未免太多了一點吧?」又不是想上金氏世界紀錄,這麼拼做什麼?十二個?嗤,等生完,她大概也該躺進棺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