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早料到他這個做哥哥的會護短。
「想到了什麼高興的事?他那種人還有快樂的細胞?真好笑,而且不止這樣,他還拿桌子扔我。」雙手不自覺地握成拳,蔡含文還忘我的在身前揮動,「他竟然敢拿那張桌子扔我!」
挑起眉,石黑疆介沒有大大的意外,神情相當的鎮定,像是听到她抱怨粗卒的弟弟放了個無關緊要且殺傷力不大的響屁,「這樣呀!」
「你不說些什麼?」放下拳頭,松開的眉眼,蔡含文想哭了,過分,他們兩兄弟簡直是欺負人嘛!
「公敬的脾氣是有點太過了。」
「大少爺,您老人家也未免太客氣了吧!」嘴角一撇,她將胸口的不屑描繪得活靈活現,「小少爺的脾氣豈止是有點太過。」
他又嘆口氣,「那桌子砸到你了?」
「怎麼,你巴望那家伙出手那麼準?」
斯文的臉色微沉,石黑疆介又嘆了聲,「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受傷。」他知道公敬對于他的安排反彈很大,可是,他找不出不想將她安排進公司的原因,總覺得在日本,最適合她的環境就是這個宅子。找個時間,他得再跟公敬談談,想到弟弟可能會有的反應,他的頭又痛了。
原先就預料到這兩個人會有點不合,怎知這一點竟然是那麼大一點,別說是此刻,先前,听涼子好氣又好笑的形容他簡直是將兩尾斗志高昂的斗魚關在同一個屋子里,他還不以為意呢。
擰著眉,石黑疆介就事論事的思忖著對策。依公敬跟小精靈相處的情況而言,這戰事一時片刻鐵定止不住,而時時刻刻身處在戰場範圍的涼子跟義一就可憐了。嘖,該不該安個名意,讓他們去哪里走走、泡泡溫泉,遠離戰火……
「喂,大老板,你有沒有听到我說的話?」見他听呀听的,靈魂竟像是出了竅,蔡含文惱了。
「呃……你認為該怎麼處理?」
「給我別的工作。」她直截了當地說,就算是掃廁所,也強過天天見到石黑公敬那蛇狗屎,還一個星期五天那,去!
「不行。」想也不想,石黑疆介駁斥了她的提議。
「你……」氣呼呼地瞪著他,見不到他有半絲的讓步跡象,一咬牙,她提出第二個方案,「那我要求賠償。」
「賠償?」
「對呀,那張桌子差點就扔到了我。」
「但畢竟沒有砸到你呀。」他實事求是地說。
「可是,你弟弟的動作嚇到我了。」杏眼圓睜,她求償行動更是理直氣壯了,「我的沒有受到傷害,但我的精神因這件事而受到嚴重的耗損。」
世界上就是有他們這種兄弟,哼,她決定了,在氣勢上贏不過他們,要求換工作又不果,索討一些精神賠償總該是理所當然的吧,而且,這已經是她最下下策的讓步了。
原本,只是希望能藉此要脅大老板讓她調職,見到他果真神情微沉,她在心里暗自竊喜,哼,這下子在心疼白花花的銀子了吧,嘿嘿嘿,看來,調職有望嘍!哈哈……喝,不會吧!
「你說了什麼?」
「好。」黑晶石似的炯利眸神緊盯著她,石黑疆介答應得狠心平氣和,「我會付你一筆賠償金。」
這……瞪著他,悟到了自己的求償成功,蔡含文完全傻了眼,干麼呀,她真心希望的是調職耶,他竟寧願灑錢來強堵她的希望,她是挖到了錢坑?還是跌進更恐怖的金錢陷阱?
☆☆
「要、我要、我要去啦。」喜孜孜地放下杯子,蔡含文迭聲叫著。
「不準!」
「我要去啦。」她喊得更大聲了。
「不準。」石黑公敬重申一次,惡狠狠的眼試圖逼退她的堅決,「你跟屁蟲呀?」
「你管,我就是要去你們家果園走走,我就是要去摘你們家的水果吃。」她別過臉,蓄意忽視他那張青青白白的怒顏,「喂,大老板,你去不去?」她朝杵在一旁的石黑疆介綻放著得意的笑,雖然石黑疆介壓根就沒往他這兒瞧。
鐵定是自己的抗議多少起了效用,也或許是存心要稍稍緩和他們兩人間的戰火,先前像是整個人都埋進工作里的大老板,竟然良心發現地在宅子里住了下來,而說真的,他的存在還真是有效哩。
雖說上課時間,石黑公敬那痞子的臉色照樣是臭黑臭黑的,但起碼不太對她施以若有似無的暴力威脅了。對一開始書忽略了她好幾天的大老闖和顏悅色些,是難了些,誰教他們兩個是兄弟!
「嘿,老板,你去不去嘛?」她就是沒什麼耐心多等個幾分鐘。
自文件中不經心地瞥了她一眼,石黑疆介點了點頭,又迅速將目光移回文件上。
「那好,我跟你一起去。」
石黑公敬臭著張臉道︰「你不淮去!」
「很抱歉,我是跟我的老板一塊兒上果園視察,又不是跟你這個工頭一塊兒去,所以,你沒權干涉我的行動。」蔡含文臉上滿是標準小人得志的笑龐。
來了這麼些日子,好歹石黑家族的企業運作體系她也模清了七八成,在這個純屬家庭企業的集團里,大老板是最大的服東,權利之大幾乎可呼風喚雨。不過頑劣弟子手中也握有挺重的生殺大權,而且他們還有個親叔叔,權利也頗大,但兩年前,德高望重的叔叔已經不怎麼管事,退休納福去了,換言之,整個集團的運作全靠他們兄弟倆的合作無間。
有那麼一天,做弟弟的的莫是悟透了自己的暴戾性子遲早會將客戶給扁跑,跟哥哥關上門密談,門再度敞開時,兩人的職權就完全分隔開來。弟弟果真是頭好壯壯又狡猾,撿了個專司果園的一切萬物生長的工作。雖說純粹是出賣勞力,卻很賊地請了滿坑滿谷的工人為石黑家拚命,而他這個工頭,整日就悠哉游哉地在園子里閑晃。
而做哥哥的呢,只得毫無怨言地將果物的產銷及開發,甚至是將別的投資事業給扛在肩膀上,終日做牛做馬不得閑。
說不過那張會氣死人的巧嘴,又動不了她,恨恨地,石黑公敬眯上了眼,不甘這麼輕易就放過她。
「奇怪,你家不是也有種水果?」
「是有呀。」她風風涼涼的應著。
「那你從小吃到大還不膩?」
睨了他一眼,蔡含文也學他眯起眼,哼,擺明了就是不希望她有機會指染他們家的果園嘛,就知道石黑公敬這家伙是小氣鬼兼雞媽媽的媽媽,死找成性,不過是幾顆隻果、雪梨什麼的,給她吃會死呀?干麼年紀輕輕就開始存棺材本哪!
「我家只有水蜜桃跟梨子,沒有種隻果,我一直好想、好想吃自己親手摘下來的隻果喲。」自從看過清秀佳人那出劇後,她的夢想就是能飛到加拿大的王子島,走走那座景象清幽又寧靜的跨湖木拱橋,嘗幾顆鮮艷欲滴的現摘隻果……哇塞,光只是用想的,口水就已經泛濫了。
听說日本的水蜜桃好吃得要人命,還有昂貴得會教人荷包滴血的雪梨,更遑論是馳名中外的艷紅隻果。嘖嘖嘖,尤其是青森隻果,在台灣時,她就已經神往許久,老天,如今有機會身處產地,她不努力地分別吃它個幾百顆,怎麼對得起自己的遠渡重洋呀?甚至連爸媽他們的份哪,嘿嘿嘿,當然是有事女兒服其勞嘍!
「貪吃鬼。」石黑公敬一臉的輕視,「你家窮到買不起隻果給女兒吃嗎?」
「是呀,我就是存心留著貪婪的胃到你們家果園來吃免費隻果的,怎樣!」
決定了,幾顆隻果怎麼抵得過他眼中語氣所帶的鄙夷呢?這下子,沒有狠狠地消耗掉頑劣弟子看管的果園里幾公噸的水果她怎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