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見過哪只狐狸像它這麼愛睡覺的。」畢綠接口道,有些輕視的睨了它一眼,瞧著它討不到食後,便失望的走到一邊,而且又開始有些睡眼惺忪的模樣,踏著蹣跚的步伐,她心中就有點兒不滿了。
當初就是因為豬兒同自己一樣,失了父母的照拂,所以才會將它給帶回來飼養,怎知尚在襁裕中的它睡覺的時間遠比活動的時間多,所以才會叫它豬兒;沒想到,它還真是一點都不知道什麼叫作爭氣,真是丟盡狐狸一族的臉。
直起身子,樸泰修吐掉一直咬在口中的木簽,將修長的身軀站直,懶懶的伸了個腰。
「喲,你今天還不去看他?」
他們都心知肚明那個他是誰,但是,自事情發生到現在,樸泰修始終沒有開口詢問畢綠事情的始未,而她也沒有主動告之經過,因為白維霖在他們平淡的生活中並不重要,至少畢綠是這麼認為,所以當樸泰修好端端的問起他時,她有些吃驚。
「他死不了的。」畢綠納悶的望了樸泰修一眼。
她被高暮帶走的那一天,樸泰修剛巧不在山上,他到鄧川去辦事;而當他回來時,她已經回到木屋了,所以沒有適逢「盛會」。
「可是若要活得很好,應該也挺費工夫的。」樸泰修淡淡的提醒著她,如果畢綠願意的話,她會讓那個姓白的在恢復的過程中好過一些。
但是,他知道畢綠心中的結,及死去的林秋柔。
「生命本來就是需要掙扎的。」眼神一黯,畢綠也想到了林秋柔。
炯然的黑眸倏然奕奕的眨動了起來,樸泰修突然好奇的問︰「小綠,你說騰龍寨那幾個人怎麼樣?」
畢綠抬眼望了他一眼,疑惑的用眼神反問他︰什麼怎麼樣?
「听說那騰龍五霸個個都是人中之龍,不管是外貌或是才干皆為人中翹楚,真的假的?」對于一向神秘的騰龍寨,樸泰修有著強烈的好奇心,尤其是個中翹楚的這五位。
對于錯過那天高暮來訪,他倒還真是有些扼腕。
听說高暮的馬術極為高超,不知道是否有這個機會兩人可以切磋一下,當然,別外那幾個馬賊英雄也是挺有興趣會會他們。
畢綠連肩都沒聳一下,仿佛事不關己的又轉過身梭巡著另一頭的藥草。
「冷蒼昊?」她愛理不理的怪模樣樸泰修早就習慣了,就算是兩人相處了那麼多年,她也不怎麼給他有異于他人的特殊待遇。
但樸泰修仍舊與致高昂的湊近了些,「說嘛,我很好奇耶。」
「長頭發。」畢綠淡道,總算肯給他一點面子了。
長頭發?嗯,這句話他倒是听得懂,听說那騰龍寨的老大除了戴著一副黑眼罩挺嚇唬人外,的確是蓄有一頭長發,可見這個「同居人」的話還真是挺中肯的。
樸泰修有些好笑的輕嘆一聲,「那高暮呢?」
「平頭。」畢綠直言道,心里直犯嘀咕,真無聊,泰修哥怎麼對他們那麼有興趣?
平頭?!樸泰修臉上泛起了笑容,听說向來沉默寡言的高暮是個防御高手,個性冷然又剛悍,而且正好是蓄著酷酷的三分平頭,畢綠還真是一針見血的將他的特色給揪出來了。
「那龍毅夫呢?」他听說這個龍毅夫是位難得的人才,頭腦機伶又敏銳得沒話說,明明是個漢子,但臉蛋卻長得如花般嬌美,「冷蒼岳呢?還有白維霖呢?」他一口氣將最後三個人給亮出名來,眼巴巴的希望這個惜言如金的畢綠能一一的為他解惑。
但她只是嫌惡的瞪了他一眼,「無聊!」
「說嘛,龍毅夫呢?」閃著興味的眼神望向山下的方向,樸泰修逮了個空偷瞅忙碌著的畢綠,「他是不是長得比女人家還漂亮?而且耳朵還掛著金飾?」樸泰修很正經的描述著,因為他看到了閃爍在陽光下的那道利芒,就在那條身影的耳際地方。
愣了下,畢綠摘著藥草的手有些頓了頓,泰修哥怎麼知道?他不是沒見過那個龍毅夫,怎麼知道他的耳朵掛著一個造型很特殊的金耳環?!
「那冷蒼岳一定長得虎背熊腰,身材是五個人當中最魁梧的羅!」
咦,怎麼講得那麼準?畢綠更是詫異了,驀然挺直身子望向樸泰修,卻見他的視線掃向山路的那端。
先前一時閃了神的畢綠這才听到遠遠馬蹄聲,清晰又穩實,她疑惑的望著山兒彎繞的泥路,旋卻看見了四匹高大的駿馬身上那六張凝重中卻似有所祈的的臉孔,及另外兩匹馬背後馱拉著的那輛有棚頂的木架車。
木架車上舒服的斜躺著的人是……笑得很虛弱的白維森!
第四章
「你們要做什麼?」冷冷的聲音平板的沒啥起伏,畢綠一雙眼楮冷厲的瞪著白維霖。
好端端的聚了一群人到這里,個個表情都怪里怪氣的詭異,還將半死不活的白維霖給拖了過來,他們打的到底是什麼鬼主意?
「送死啊!」盡避是氣息微弱,白維霖還是很半調子的搶了話說。
送死?畢綠輕哼了一聲,「我這兒沒賣草席。」
「放心,我也還沒死透。」
有些氣結的瞪視著白維霖,畢綠的臉色倏地一沉,森冷的涼了起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半死人,講話都有氣無力的,偏還有多余的精神跟她回嘴。
「那等你死透再說。」倏地旋過身,她不怎麼想理會他們了,「快點下山,我這里不收廢人。」
幾道輕笑逸了出來,白維霖沮喪的嘆了聲氣,但見到幾個兄弟臉上的同情與譏笑,不自覺地又涌起了冒險犯難的精神。
「你不想親眼看著我死嗎?」輕輕的打趣聲自她身後趕了過來,「你似乎挺怨恨我的。」
「那又如何?」
「所以啦,我決定如你的願,看能不能死在你面前。」白維霖吊兒郎當的說,一點兒也不像是受重傷的人。
「我不髒了我的眼。」
畢綠的堅持讓白維霖氣餒的皺起了濃眉,下意識的睨了眼一直在旁觀看的樸泰修,看到了他眼里的戲謔之意。
「你是樸泰修。」白維霖直截了當的叫出他的名字。
「對。」樸泰修沒有非常訝異,因為以騰龍寨的威名,若他們沒有打听到他的存在那才叫作意外。
「我是白維霖。」
「我知道。」樸泰修笑了,笑得還挺開懷的,有人在他眼前踫了個軟釘子,他可是不會放棄能笑個幾聲的機會。
「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收留我?」一早就被顛簸不平穩的車架給馱上山,再加上身體仍處于極虛弱的狀態,以及先先前跟畢綠明來暗去的斗氣,白維霖講起話來已經有些有氣無力了。
「這……」笑容仍留在臉上,樸泰修沒有半絲猶豫的眼神投向正直往木屋走去的畢綠,「抱歉,你們得問問她。」雖然他是這房子的主人,但畢綠也有一半的決定權,只不知她同不同意他們這個要求。
像是腦袋後頭長了雙眼楮,也像是有對順風耳似的,畢綠不待白維霖開口詢問,就已經冷冷的開口駁斥。
「休想,請回。」
早就知道自己此行極有可能會鎩羽而歸,但當真的被她親口拒絕了,白維霖的心情仍是陡地降到了谷底。
「畢綠,希望你能答應我們這個不情之請。」直接指名道姓的,冷蒼昊低沉的嗓音留住了畢綠的腳步,他的眼光早一步的先徵詢過樸泰修,由樸泰修禮貌卻帶著抱歉的眼神中得知,問題的癥結在畢綠身上,若她不肯點頭應允讓白維霖留在這兒休養,樸泰修再怎麼願意收留白維霖也是枉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