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品婷犀利的朝兩個男人核巡後,沒有反對,「好啊。」
石元宗與艾略特各自在心底吐了一口大氣,他們一起走到門口。
石元宗眉開眼笑的道︰「我馬上去買菜。」
走在後頭的石品婷驀地轉身,猛然拉開衣櫃,一個人跌了出來。
女人衣衫不整,長卷發凌亂的被在臉龐,她狼狽不堪的趴在地上,手里還抱著自己的外套。
情況一團混亂之下,她只有干干的笑,「大……大家好。」
艾略特拍額發出申吟聲,香水味充斥在房間怎麼逃得過有心人的搜索呢?
石品婷臉上似笑非笑的道︰「藍姐,這麼好興致,是想嘗嘗我難得的手藝是不是?」
※※※※※※※※
夕陽西下,彩霞余輝映照萬家燈火,每一間屋子都有溫馨的晚餐,石家例外。
「品婷,真……的不需要我幫你嗎?」藍曉惠提心吊膽的問,她看著石品婷面無表情的穿梭于廚房與飯廳之間,忙進忙出的端出許多茶色。
石元宗幾度想開口,都被女兒銳利的眼神被逼退,他如坐針氈。
「石叔,別擔心,見機行事,我會幫你。」艾略特低聲安撫心神不定的男人,答得胸有成竹,不過事實上他不曉得怎麼起頭。
撞見自己父親的偷情場面,品婷內心肯定狂風暴雨大做,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晚餐恐怕是鴻門宴啊!
說她故意以時間來折磨他們,他一點也不懷疑,從她開始打理晚餐,至今已經一個小時了,桌上七菜一湯已完成,她卻還在廚房忙碌。
氣氛從方才就很緊繃,石叔與他的女朋友藍姐,臉上的血色仿佛被抽光,惶惑不知所措,一點人氣都沒有。
等石大小姐總算忙完坐在位子上時,已經七點半了。
她氣定神間的招呼,「不用客氣,盡量吃,吃完我這個掌廚的才有面子,是不是?」
「當然,一定會,元宗老是夸你的廚技棒。」藍曉惠月兌口而出的稱謂令眾人一愣,她也自覺唐突,懊惱的咬了下舌頭。
艾略特轉移話題道︰「我肚子餓得很,可要先吃了。」
他夾了一口青菜配飯人口。
「咳、咳、咳!」好辣啊!他急忙捂住嘴沖往廚房,從冰箱取出冰水猛灌,灌了一大杯嘴里的灼熱感才稍微消除。
她想殺人啊!竟然用如此狠毒的作法。他回飯廳正想警告石元宗與藍曉惠,就見他們紅腫著嘴,滿頭大汗的吃著晚餐,一句怨言都沒有。
石品婷緩緩回眸一笑,「快來吃飯,怎麼!不合你胃口嗎?」
無限甜蜜的笑容里摻雜著陰險毒辣和報復,這是在氣憤埋怨的心情下所產生的,怪不得兩人吃得心甘情願,原來是抱著慚愧的心態。
不過也犯不著拖他下水啊!他多無辜!
「你吃不吃?」她巧笑倩兮的望著他。
吞咽了一口唾沫後,他認命的坐回位子上,乖乖的端起碗筷,困難的吞啦著飯菜。始作俑者是自己,誰要他有被虐待狂,喜歡上這樣的女孩子。
以他當刑警多年的經驗,她絕對是智慧型的犯罪者。
「好吃嗎?」石品婷慢條斯理的喝著自己的湯,當然里頭沒有加辣。
在場的三人辣得滿額大汗的抬起頭來,眼楮充滿紅絲,嘴唇紅腫還得勉強的微笑,捧場的說︰「好……吃,當然好吃。」
石品婷厲害的廚藝在這餐里完全展現,美味不減,且看不見一絲紅辣椒,看似平淡的家常菜里,有著媲美麻辣火鍋的辣度,連湯也是。
石元宗與藍曉惠自覺有負于她的信任,尷尬得無地自容,對她的懲罰照單全收。
吃到一牛,石品婷優雅自若的放下碗筷,雙手放在大腿上,開始「閑話家常」。
「藍小姐在哪里高就?」
她的問話教藍曉惠傻眼。
這巷子里每個人都知道她在路口升一家花店,還請了兩個伙計幫忙。
石品婷目光銳利,「嗯?」
她不敢輕忽,戰戰兢兢的回答,「開花店。」
「家里有些什麼人?」
明明天天都有打招呼的,她還非常有禮貌的喚她父母藍伯父、藍伯母,這……
藍曉惠莫名其妙的望著愛人,石元宗回應她的是眼楮猛眨,示意她回答。
到底誰才是父親啁?她就像是被丈人拷問的女婿。
「我是獨生女,父母健在。」
「嗯。」石品婷點頭,「那麼你們認識多久了?」
「三十二年了,正式交往是兩個月前。」藍曉惠後面一句聲音有些氣弱。有什麼辦法,男女彼此安慰下,事情就這麼發生了嘛!她也沒想過會跟石大哥演變成如此,況且她……
她目光灼灼,「怎麼認識的?」
「是……」
藍曉惠說不出口,頭垂了下來,這時石元宗為了保護心愛的女人,挺身而出,不過聲音卻同樣虛弱,眼楮更是不敢看向女兒。
「你曉得的,曉惠與芬芳是姐妹淘。」
石品婷聞言輕笑了出來,她偏過頭對著旁觀的艾略特補充道︰「芬芳,你可能不知道,那是我媽的名字。」
諷刺意味濃厚,一個仿佛是搶了姐妹的丈夫,另一個別是背叛妻子,同樣萬惡不赦。兩個當事人窘迫極了,慚愧得頭抬不起來。
艾略特納悶,現場是不是只有他清楚的知道,石嬸已經過世十幾年了,還是她其實並沒有因病去世,還住在這里?
當然不可能是後者,完全是現場氣氛讓人誤以為罷了。
問題癥結很簡單,品婷不準石叔對不起石嬸,即使她已經不在人世訥︰久,做女兒的認為父親應該守節。他還其想問她要不要豎貞潔牌坊在道場,供人景仰。
不過眼前的情況不容許他多開口,他只能靜觀其變,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培養起的感情,毀于一旦。
一場晚餐吃得眾人膽戰心驚,又辣又多的食物讓人大感吃不消。
一吃完飯,藍曉惠即找理由匆忙的逃回自己的住處。
石品婷警告性的冷離了父親一眼,石元宗不安的搔搔頭,像做錯事的孩子閃回房裹懺悔,臨進去之前,拉著艾略特到一旁竊竊私語。
他根本不想理會,走進廚房清洗碗筷,心中怒火正熾。
太膽大妄為了!她父親嘴里說除了母親再也不會有另一個女人,誰知他卻趁她不在家時與別人亂來。
要不是今天提早回來,她還不知要被蒙在鼓里多久,煮一桌辣味全餐,算是給他們的小懲罰。
她用力擠出一大堆洗碗精,把油膩的碗盤放人水中掛洗,仿佛跟上們有仇似的,光潔的碗盤發出吱吱的聲響,好像快被擦破了,她把氣全發泄在無辜的碗碟上。
「嗨。」
艾略特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背後,幽幽的一聲讓專心生氣的她嚇了一跳。
她抱怨著,「你走路用飄的啊?一點聲響也沒有。」
堡作習慣使然。但是他沒說出口,模著鼻子歉疚的微笑。
「生氣啊?」
他接過她沖洗淨的碗,幫她瀝干水滴,兩人並肩站在廚房的流理台前交談。
「看得出來嗎?」
「看看我的嘴唇,現在還在腫痛,胃里一片辣。」
她瞥了一眼,果然紅通通,再腫一點就像掛著兩條香腸,滑稽的程度惹得她發噱。
忍住快溢出的笑意,她板起臉,「不高興嗎?」
「怎麼敢呢?只是藍小姐怎麼說也是客人。」
「為什麼是她?長得沒我媽漂亮,又不會做家事,一點都不莊重,只會撲到男人懷里哭說被拋棄。」她一一指出藍曉惠的缺點。
「那你的意思是只要不是藍小姐,你就同意石叔續弦?」
她注視著他,「所以說你跟我父親是站在同一陣線,你是來當說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