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背後一定有雙黑手在操縱著,而能把整件事壓下來的當然是「蝗蟲」才有此能耐。
他相信蝗蟲應該早一步與徐震生接觸過了,更或許正被掌控監視中,否則他不會如此照著他安排的劇本走,乖乖的上下課,遇到鬧事的人一律沉默,逆來順受,沒有反抗。
品婷對她班上同學的個性了如指掌,她曾經說過徐震生的個性有些孤傲固執,然而近一年來卻反常收斂,這內情絕對不簡單。
他的組員近來拍攝到醫院的清潔工與黑道人士有多次接觸,看來醫院也有蝗蟲的眼線。
這樣看來除太太在他們的監視下,處于半軟禁的狀態,由此推理不難理解徐震生的反應。
眼前最重要的是要先突破徐震生的心防,跟他們警方合作,讓他松口與蝗蟲的約定,更要趕在蝗蟲之前,攔截住徐康,追問出龐大的毒品下落。
徐震生在班上行事很低調,下課除了上廁所外,就呆坐在位子上看書。他不與人交談,班上同學的嘈雜影響不了他,即使校長的女兒常興沖沖的來纏著他說話,也在他冷冷的應對之後,敗興而歸。
這點他與品婷倒是有幾分相似,同樣獨善其身,對追求者不苟言笑。
艾略特驀地得意的微笑。不過她已經被他的誠懇打動,他成功的打人她的生活圈子。小女孩的功力哪有他強,回去多磨練磨練再試試吧!,
炳!哈!哈!
※※※※※※※※
校園的樹葉枯黃,秋風瑟瑟,秋意彌漫于校園內。
下午舉行完期中老後,穿著深黑色外套的學生一群群住校門口走。
石品婷坐在艾略特的車子里準備回家,學生中有人發現自己的導師坐在男老師的車子還談笑風生,馬上鼓噪起來。
「喲!有曖昧!」
車子剛好停在紅綠燈前,路過的學生曖昧的朝他們指指點點。
一向與他們不分大小的艾略特搖下車窗,優閑的朝他們二手道別,這些話便傳人車廂內。
女孩子臉皮薄,加上石品婷行事謹慎,最忌流言,她馬上漲紅臉,尷尬得說不出話來。
艾略特與她相反,他還跟一些很皮的男同學,溜起台語,「賣阿呢共!賣阿呢共!」他一臉沒什麼了不起的困樣,等于是證實他們的猜測。
「你跟他們胡鬧什麼?他們說……」急得滿頭汗的她推了推有點滑落的鏡框。
綠燈亮了,他看了她一眼,笑笑的踩了油門。
「你曉不曉得你這樣誤導他們,以後上課他們會更無法五天,拿這個話題開玩笑!」
「有關系嗎?在美國肯跟老師開開無傷大雅的玩笑,是增進師生感情的方法。」
「對不起,這里不是美國!」
他挑眉,直盯著她連連噴噴有聲。
「看什麼?」她以為自己的臉髒,忙照著照後鏡。
「你看起來不像啊。」他邊開車,邊對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
「不像什麼?」她一頭霧水。
他揭開謎底,「不像老頭子啊!怎麼腦筋那麼食古不化?你的教學風格跟態度無可挑剔,可是你有沒有覺得太過緊繃與要求完美的話,會議自已很辛苦。」他舉高雙手,「當然,這是你的自由,我無權過問,我只是提出我的觀點。」
有了前車之鑒後,每次建議他都會小心措詞,不讓她覺得是在強迫她。
她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他壯大膽子道;「況且他們說得也沒錯,你也該給我一個名分了。」他以退為進,先下手為強,一臉哀怨的瞅著她,早料定她對他的耍寶沒轍。
石品婷應該生氣的.當他肆無忌憚的口出「狂言」時,仔細琢磨他的遣詞田字,再看他受傷的表情,她又好氣又好笑,那怒氣升到胸口,頓時被笑意沖散,消弭無蹤。
金宇招牌冰霜臉就是擺不出來。
她狠瞪著他,嘴角卻為壓抑強烈的笑意而忍得直發抖。
「妾身未明,徒惹心酸。」他竟然欲罷不能,吊起嗓子唱平劇,連蓮花指都出來了。
一個大男人放段搞笑只為了逼她承認,她除了心里甜絲絲之外,一種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滿全身,令她全身輕顫。
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對男人有如此強烈的感覺。
冷錚、謹慎、不顯露喜好,她一向不與人有過多的接觸,獨善其身一直是她所堅持的生活信條,沒想到卻被一個陌生男人改變了。
他長得斯文帥氣,笑起來很燦爛,與他在一起仿佛日子充滿陽光,任何事都能迎刃而解,他使盡渾身解數的耍寶,常把她搞得哭笑不得,卻不會讓她有一絲厭惡感。
他正蠶食鯨吞她的心,霸佔她的心頭。
或許外表掩飾得很好,對他積極示好的行為無動于衷,事實上她異常的在意他。
這是愛情嗎?
喜歡一個人便是這樣嗎?時時刻刻想與他一起,分享喜悅,期待他會給自己什麼樣的驚奇,如萬花筒的炫麗。
她看著他的側臉,忍不住開口,略帶撒嬌的問︰「我哪里好?」
他料不到她有此一問,心思敏捷的他隨即反應過來,她已經接受他的愛意了。他被這話感動到鼻酸,眼淚差點流下來。
他小心的應對,「你很好啁。」
「你不覺得我壞脾氣,難相處?」她仍有些遲疑,自己的缺點永遠只有自己知道。
「是有一點。」
她佯裝發怒要打他,「喂!」
打蛇隨視上,他乘機握住她的柔荑,往他腿上攔放,不準她抽寓。「不過我有被虐待狂,我不怕。」
「貧嘴!」她瞪了他一眼,羞赧的轉頭看向窗外,輕聲道;「我的愛情不需要驚濤駭浪,平淡溫馨即可。」
離言,艾略特心中浮現罪惡感,隱隱刺痛。
隱瞞國際刑警的身份是工作上的緣故,應該罪不至死吧!等這次工作完畢後,他再好好賠罪就是。
「你在想什麼呢?表情這麼凝重?」
「沒、沒有,好了,到家了,你先進去,我去把車停好。」
今天提早回家有時間煮晚飯,既然他們愛吃面食,今晚就由她負責做羹湯吧。
石品婷看著門口擺著一雙女鞋,好奇的往家里頭張望。有客人,隔壁的道場沒開,老爸應該在家。
走進客廳、廚房都沒有蹤影,難道在房間?
「爸!爸!」她敲門。
門里一陣踫撞的聲響,她貼近房門問,「爸,你沒事吧!」
話剛說完,門刷的一聲被打開,頭發有點凌亂的石元宗喘著氣干笑著,「你……回來啦,今天有點早。」
她眼珠一轉,朝父親的房里頭張望,敷衍的道︰「今天考試,學校提早下課。」
門半開,用身體擋住房里的視線,一臉驚魂未定的心虛,鐵定有鬼!
「我要找一件媽媽的衣服。」
石元宗臉色一白,口齒不清的道︰「什麼……什麼衣服?」
「我可以進去嗎?」這句活的意思是我一定要進去。她胸緊眼,抬高下巴,老師的威嚴姿態擺了出來,不由分說的推開門。
「你媽的衣服一向收在儲藏室里,這……這兒沒有。」石元宗像快被逮到小辮子的學生,跟在女兒的背後打轉,緊張得直抹汗,一臉慌亂。
她雙手環胸,站在房中央,兩眼如雷達,一一掃射房里的物品。
「怎麼了?」
隨後而入的艾略特不明就里的問道,一下子就感受到房里詭譎的氣氛,再接觸到石元宗以眼神求救的訊號後,馬上意會。
職業病使然,他一眼就發現緊閉的衣櫃有一角色彩斑駁的衣裙,快速的被抽進去。
眼下不宜久留,艾略特高大的身影擋在衣櫃前,一手摟在臉上陰晴不定的石品婷肩上這︰「我好久沒吃面,上次的大鹵面美味極了,這次換煮別的好不好?這次多煮一點,免得像上次一樣吃不夠。」他暗中使力催促她往外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