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伯恩小心翼翼的靠近她,慢慢的撫上那隆起物體,手上不期然的傳來異常的高溫,琉璃白皙的小臉上透著不正常的紅潮。
「琉璃。」他再次呼喚,試圖從她緊閉的眼里看出端倪。
迷迷糊糊之際,似有聲音不斷的侵襲琉璃,她無力睜開眼去看仔細,只是不停的囈語,「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她彷佛深深的沉浸在噩夢中,無法清醒。
「琉璃,妳醒醒。」他輕拍她的臉頰,探測到她嚇人的體溫。
伯恩急急的咒罵:「該死,她發燒了,快請醫生到堡里。」
作夢嗎?
她看見很年輕、很年輕的母親和父親,頭發烏黑,沒有摻雜白絲,笑起來很甜美,不像現在有著淡淡的魚尾紋。
案親的長相已經很模糊了,有點看不清楚,不過他們臉上都掛著很幸福的笑容,如往常一樣在他們自己的菜園里栽種植物。他們在擦汗的同時會抬起臉望向一旁的她,給予她疼愛的笑容。
那是一種很舒服的感覺,令她感到安心,如同嬰兒在母親的懷抱里,她可以就此沉睡,直到永遠。
當她準備跑向他們時,四周突然變得陰暗,冰冷的空氣不斷的擠壓她,眼前所有的幸福畫面也變形扭曲。
「爸爸,媽媽,你們在哪里?你們在哪里?」她好怕、好怕喔!
身後突然傳來細細的啜泣聲,她回頭看見一個小小的女孩子蹲在地上哭得傷心,也同樣在叫媽媽。
而母親就躺在女孩身旁,動也不動,手腕流出鮮紅色的血,止也止不住。
小女孩的臉孔似曾相識,她不斷的嗚咽,推搖躺在地上的母親。「媽媽,媽媽,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沒有爸爸,還有琉璃在,我會乖,我真的會乖,我會听話的。」
琉璃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幕,淚水無法止息的滑落。
「媽媽,我不會惹妳生氣,我真的會乖乖的,妳不要丟下我。」小女孩聲聲呼喚,母親依舊沒有清醒。「求求妳,不要丟下我,媽媽,我會听話……」
琉璃想過去抱抱小女孩,可是腳底深陷流沙,無法動彈。沒有人听到小女孩的哭喊,沒有人知道她在屋里哭得聲音都啞了,喉嚨里咳出血來。
只有琉璃知道,因為那小女孩是她。
案親去世後,母親也跟著自殺,留下她一人待在黑暗的屋里。她當時真的好害怕、好害怕。沒有人救她,沒有人抱抱她。
不要,她不要再次經歷這種淒苦,她不要。
「不要拋棄我,媽媽,我會乖乖的。」她用盡全力大喊,聲嘶力竭,只為喚醒母親。
「她身體為什麼還是這麼燙,像個小火爐似的?你確定你醫術沒退步?」伯恩神情倨傲的質問醫生。
老醫生不客氣的回他一句,「你從小到大之所以這麼健康,全拜我所賜,你以為呢?「罵完後才慢條斯理的從黑色醫藥箱里取出听診器。
「可是你看她那麼痛苦,難道沒比較快好的方法嗎?」看著琉璃那張難過的小臉,他就心如刀割。
她竟然發燒到四十度,真是太大意了!等她好了,他一定要好好的罵罵她,這麼大個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的身體。
老醫生狐疑的看著低聲咒罵的伯恩,對威廉管家說道:「你們少爺今天怪怪的,平常沒看他這麼慌張過,連禮貌都忘了。」
威廉淡笑,「我們少爺情竇初開,第一次總是比較不習慣。」
「怎麼連你也怪怪的?有什麼事我錯過了嗎?」身為查爾斯堡的專屬醫生,他認為很多事他有權利知道。
「套一句中國話,『天機不可泄漏也』。」
直到深夜,昏迷中的琉璃依舊發著高燒,不斷囈語。
摒退眾人,獨自留下來照顧她的伯恩對于她持續的呢嘀--「不要丟下我,我會乖。媽媽,媽媽……」有著很深的疑惑。
琉璃曾經被拋棄過嗎?為什麼連在睡夢中她都無法擺月兌這個夢魘?
他擔憂的為她擦拭汗水,憐惜的親吻她的額頭。
「不要離開我。」琉璃不安穩的念念有詞,淚水又重新落下。
伯恩心疼的依偎在她身旁,懷抱她熱烘烘的軀體,在她耳邊不斷的安撫道︰「噓,乖乖,睡覺,我不會離開,我在妳身邊。噓,別哭了,我不會離開。」
他的輕聲細語如誓言般堅定。
表情一直是很痛苦的琉璃彷佛得到依靠,緊繃的臉逐漸放松。
「乖乖,我不會離開,我會待在妳身邊。」
整個夜晚,他不斷的訴說,在他臨睡前,他看見琉璃的淚水終于停下,睡臉平靜安詳的靠在他的胸膛里,小手死緊的抓著他的衣服,不肯放開。
「睡吧,我不會離開。」
第六章
琉璃睜開眼晴的第一個感覺是,頭昏昏沉沉的,眼楮也有些酸澀。
她再次閉上眼,申吟出聲,為什麼渾身酸痛,身體動彈不得?
「妳還好吧?哪里疼?」伯恩一听到聲音,馬上清醒,他慎重其事的以自己的額頭貼近琉璃的額頭,測量她的溫度是否降低。
突然被攬進某個人的懷里,還必須面對面的踫觸,不驚慌是很困難的事。尤其那低沉厚實的嗓音又是那麼熟悉。
琉璃倏地張開眼,瞧見那張令她退避三舍的臉孔放大在面前。
「啊——」她嚇一跳的尖叫出聲,使盡罷復原的體力,用力的推開伯恩的胸膛。
毫無防範的伯恩剛好坐在床沿,這一推,竟讓他夸張的跌下床去。
「呯」的一聲,連棉被都掉下去了。
琉璃驚魂未定的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在堡里,為什麼?然後她慢慢的把目光移向地毯上的那堆東西。
罷剛如果她沒看錯,應該有個人埋在棉被底下吧?而那個人好象正是威嚴不改的伯恩。
怎麼辦?如果真是他,那為什麼這麼久還沒動靜?
她忐忑不安的伸出手去拉開棉被。
丙然,一掀開棉被,赫然發現一雙憤怒的利眼直射向她。
伯恩平時一絲不苟的頭發竟翹得高高的,一副狼狽樣。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琉璃本應懺悔,但是看到他出糗的模樣,卻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
伯恩在她面前的形象一直都是高高在上、不苟言笑,如今他……卻……
「噗!」她再次忍俊不住。
「看來妳好象沒得到教訓,頭不疼了嗎?」伯恩臭著一張臉問。不過能听到她鈴鐺似的清脆笑聲,真是幸福。
不對,他在胡思亂想什麼?
琉璃一听到他的話,憶及日前他所給予的恥辱,馬上收起笑容,賭氣的躺回床上,噤聲不語。
他沒好氣的拍拍衣服站起來,猛然伸過手要測量她的體溫。琉璃以為他要打她,畏縮的護住頭。
伯恩受打擊的瞪住她,「妳以為我要打妳?我在妳心中有那麼惡劣嗎?」
不解他為何對自己如此憤恨,琉璃僅是露出防範的神情,不說一句話。
「妳听好,在任何情況下,我都不會無故毆打女人。」
恰巧有人開門進來,朗克一踏入門內便听到伯恩咬牙切齒的宣告,他好奇的問︰「誰?誰要打女人?」
「我說我不會。」他真的會被這些人給氣死。
「誰管你會不會,我今天來是要看我親愛的小美人。」他笑得春風滿面,轉頭迎向坐在床上的琉璃,腳下一蹬就要飛撲上去。
伯恩眼明手快的護在她身前,他怒斥,「你這什麼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