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見嬤嬤沖上前,飛鳳狼狽的推開她乘機打開門逃逸,沒注意前方的後果是整個人撞進一具銅牆鐵壁。
「啊∣」她身子往後趺,揪緊衣襟的手也不自覺離開胸前揮舞著,像快溺水的鴨子,還好一雙大手使她的免于趺成兩半。
「謝謝。」回過神來,飛鳳猛然驚覺一件可怕的事-她的衣衫不整,胸前赤果,而一個男人坐在地上,視線正落在她豐盈的渾圓上「妳妳是女的?」是魂看傻了眼。
「啊。」兩個大鍋貼發出清脆的響聲,飛鳳羞愧的奔回房。完了!她清白的身子給一個男人看了去。
那個可惡的男人是誰?因為倉皇慌亂,她沒看清她打的人是誰。
嗚!她不要活了,江湖一點也不好玩。
「發生了什麼事?」趕至的若男喘息的望著坐在地上像僵硬石塊的是魂,接著來到阿飛房門前敲了敲,「阿飛,開開門,你還好吧?」
「哇,男姊!」門再度拉開,飛鳳哭著投入若男的懷抱二稈求慰藉。
「沒事了,來!先把衣服穿好。」若男沒問她原委,知道她是女兒身,她並沒有太大的驚訝,其實她早就在懷疑了。
此刻飛鳳見到了看光她身子的男人,因為太明顯,沒有人會自摑掌,臉上浮現兩個清晰的五爪印的男人就站在她面前。
那個她不曾仔細端詳二央挺昂藏的男人-是魂。
用膳時刻,大廳內,每個人都屏息以待,好奇換上女裝的飛鳳生得什麼模樣。
在眾人的期待中,身著湖綠色雲紗、白色羅裙的飛鳳在幾名粗壯的丫鬢攙扶下步入大廳,說攙扶太客氣,她根本是被強押著換上女裝進來。
蛾眉輕掃,雙頰淡抹,朱唇艷紅,薄施脂粉的飛鳳與先前的乞丐裝扮判若兩人,美麗得讓人眼楮為之一亮。
「哇!阿飛妳真漂亮。」每個人眼中都有驚艷人右男更是坦率的道出感覺,她上前拉飛鳳到一旁坐下。
結果她就坐在最不想見的家伙-是魂身邊,此刻他正用一雙詭異的深邃幽瞳啾著她,讓她頗不自在。
「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飛鳳忿忿的眼神傳遞著不悅,「沒看過女人哪?」
「看到妳,我想起古人的一句話。」是魂淺淺的一笑,遞上碗筷,態度好得讓她渾身起雞皮疙瘩。
「什麼話?」飛鳳心跳得好快。
「佛要金裝,人要衣裝。」
「總比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的人好,無論穿得再怎麼華麗高貴,仍掩飾不了是禽獸的事實。」她決定等會回房立刻把這身女裝換下。
是魂朗聲大笑,忘不了她走出珠簾時那沖擊他心湖的震撼,他感覺一顆石頭掉進心湖中,他的心動了。
斂起笑聲,他含笑低語,「妳這樣穿很好看。」
「呃」他突然冒出這句話反而讓她不知所措,在他灼灼目光注視下,她的心跳如小鹿亂撞。
從不知羞澀為何物的飛鳳破天荒的臉紅了,她低下頭勉強擠出話,「謝謝。」
「是我失禮了。」是魂注視著她舵紅的臉蛋,只覺得一陣心旌蕩漾。
對她,他心底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強烈佔有欲,他想將她包裹得緊緊的,藏到無人的荒島上,只讓他一人欣賞。
「你們在做什麼?怎麼妳看我我看妳的?」坦直是若男的優點,同時也是缺點,她無諱的話讓飛鳳臉如火燒。「阿飛,快吃飯,菜涼了就不好吃,大家開動了。」若男起身招呼著其它婢。
「坐下」面無表情的不棄看若男老把心思放在別人身上,終于沉下臉拉她坐下。「吃!」凶惡的口氣讓人懼怕,就算肚子不餓也會拚命扒飯吃。
「我知道你在心疼我,怕我餓著。」然而若男卻感到窩心。
「我們地獄門里沒有餓死人的紀錄。」不棄冷道。
「喔!那我多吃一點。」若男听話的扒飯。
飛鳳箸一擱,揚聲道「我不吃了。」看到地獄門王那副施舍的表情誰還有心情吃,她就算餓死也不要看人臉色。
「阿飛,妳不是一直喊肚子餓嗎?」
見若男毫無知覺的模樣,飛鳳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我是天生乞丐命,習慣打野食,你們慢吃。」她起身離席,寧願一個人吃飯還比較自在。
不喜歡不棄那冷冰冰的態度,更為了躲避是魂那對熾人的黯眸」他擾得她無法平心靜氣,決定找個地方冷靜。
楊家在杭州城稱得上聲名顯赫,爹親交游廣闊,遍及黑白兩道,出入她家的人三教九流都有,什麼人物她沒見過,俠士壯漢她看多了,何況她還有七個表兄弟,個個允文允武,風流瀟灑。
是魂這個小白臉她根本看不入眼,或許他是那種能讓女嬰笑,少女一見鐘情,少婦傾心,老婦垂青的男人,但她絕不在這一歲到九十九歲的女人之列。
「你跟我來做什麼?」
受不了多如牛毛的教條和門規,飛鳳好幾次都沖動的想離開地獄門,可是一想起待她情同姊妹的若男,她便舍不下,只好勉強留下來。
她是個獨生女,沒有兄弟姊妹,唯一的手帕交歐陽喜兒又嚴尊主婢界分,因此她十分珍惜和若男的情誼。
是魂亦步亦趨的跟在飛鳳身後,先前瞧她一身男裝,個頭又小,根本看不出她是女的,沒想到換上女裝後的她亮麗月兌俗,舉手投足間散發高雅大方的氣質,他猜想她應該是家道中落的大家閨秀。
那他懷中這條金鏈子該不該還給她?說不定這是她祖傳的遺,所以就算行乞也不舍得賣掉。她若是曉得他就是搶了她金鏈子的人不知會怎樣?他想她大概會將他剁成肉醬去喂狗。
「我上次的事件」
「我都忘光了,你還惦著。」這個還記著看到她身子那件事,該不會見她孤苦無依好欺負,故意跟著她。
「不是的,我只是想跟妳說聲對不起。」自古女人重名節清白更甚于生命,他怕她想不開。
「好啦,我收下你的對不起,你可以滾了。」煩!苞著她,害她什麼壞事都不能做。
「妳妳現在要去哪?那邊是地獄門的後山。」她該不會想跳,了結此生?豆大的冷汗自是魂的額頭泌出,越想越覺得不妥,他怎能放心讓她一個人獨處。
「我去哪關你什麼事,你別再跟著我。」飛鳳擺出凶惡的面孔,雙手扠腰的轉身面對他。
「我可警告你,你別以為我好欺負,必要時我會選擇玉石俱焚。」不知能不能嚇走他?
「千萬不要,妳別想不開,如果那件意外真的對妳造成很大的傷害,我我願意負責。」是魂咬了咬牙。雖然他不太想這麼快就結束逍遙愜意的單身生涯,但,看了她的身子,他身為男子漢必須有擔當。
「負責?」她又不是瘋了,才從婚姻中逃出又跳進去。見他一副從容就義的模樣,她嗤聲冷笑,「好呀!如果你能答應我這輩子只愛我,只娶我一個,絕不會三妻四妾,也不在外頭包養女人或上妓院,我就考慮嫁給你。」不可能有這樣的男人。
「這」他猶豫了。愛?他喜歡每個認識的姑娘,那樣算不算愛?
「我就說嘛,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你跟地獄門王也不例外,最好別來惹我。」
這些日子來,看原本笑臉常開的男姊淪落到為愛神傷憔悴,她就為她感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