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江湖上有把削鐵如泥的寶劍,人稱天絕劍,是不是這一把?」也不知道楓師兄上哪兒去了,許久不見,她還真有點想他。
「你怎麼知道江湖上的事?」雖然他不過十幾歲,但知道的事卻又出乎他意料的多。
「听人家說的呀,我曾經在酒樓工作過,這些小道消息自然靈通。」她的工作就是品嘗廚師新研發的菜肴,而那些酒樓全是懶惰的師父丟給楓師兄管理的產業。
「天下劍器千萬不止,你如何看出天絕劍和一般佩劍不同之處?」他不認為他見過天絕劍,真正的高手是不會輕易將劍拔出鞘的。
「我知道天絕劍是你鑄造的,也知道它的劍身有青色雕刻,只要是功力深厚的武功高手都使得出青芒,剛剛你將劍拔出鞘時我有看到一絲青芒。」也就是說他的武學有一定的造詣。
好吧!既然他武藝不錯的話,應該就沒有人會說她欺負他,呵,這樣她就更不會客氣了。
「在酒樓真能打听到那麼多消息?」
「那些自稱是綠林好漢、江湖英雄的還不全都一個樣,酒過三巡後什麼都說了。」而天絕劍她當然也不陌生,她都不知道把玩過幾回了。
是嗎?若真那麼好套話的話,天下豈不大亂了。
「不說這些了,你還沒告訴我這把是不是天絕劍?」
她想知道楓師兄現在人在哪兒。
「你不是知道嗎?這把是不是天絕劍你會看不出來?」他不太想說,鮮少人知道他手上有這把劍。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多鑄一把藏在身邊?說不定世上的天絕劍有兩把以上呢。」這種事是極有可能發生的。
他意外地挑挑眉,剛剛說了那麼多,他還以為他已經認定這把就是天絕劍了。
「被我猜中了,是不是?」瞧他那臉小人模樣,八成讓她說中。
「你很聰明。」他贊賞地看著他,這樣的小子很適合當他的弟子,不管是武功還是鑄劍能力,他都有那份才能。
「過獎,至少不比你笨。」這麼簡單的道理知道很稀奇嗎?他會突然夸她肯定有陰謀。
這小子,嘴巴稍微收斂點會死是不是?
「這把劍有名字嗎?」看了這麼久,她已經看出這把劍和天絕劍的不同之處,這上面的紋路幾乎是相反的,但同樣是奇怪的青紋圖,而且她也看不懂。
「月冥刃,和天絕劍出自同一塊材。」他現在才發現他的睫毛挺長的,而且非常好看。
丙然,若師父知道還有這把劍的存在,說不定會想辦法弄回去給妡兒當佩劍。
「你的名字有刃,別莊也有個刃,就連劍都放個刃字,你是怕刃不夠用嗎?」玩夠了手上的劍,她這才抬頭,可這男人怎麼……「你干嗎盯著我看?我的臉有東西嗎?」他的眼神怪怪的,有問題。
「沒什麼。」他有些不自在地撇過頭去,若他是女人還不打緊,可他卻是個半大不小的男孩,要是讓人知道他盯著一個男孩瞧不知會傳出什麼難听的話來。
真的沒什麼嗎?她很懷疑,不過他現在這反應是不自在嗎?他有什麼好心虛的?
「好了,言歸正傳,你沒忘記你今天不準開口吧!相信你不反對我說你輸了。」呵,她等這一刻等了好久,等會兒一定要他磕頭拜師。
不過……被一個比自己還大的人跪會不會折壽?若是再加磕個頭不知地會不會早死?
「你就這麼確定你的定力會比我好?」他不必一整日,只要一刻鐘他便能教他不開口也不行。
「當然,我不比你笨。」她再次損他。
「如果你也開口了呢?」他不信,不可能只有他算計得到他。
「這你大可放心,你只要準備好拜師就行了。」嗯,就今晚開始吧!早點解決她也早點快樂。
「拜師?」這小子該不會是要他拜他為師吧?
「你沒听錯,我說的就是拜師,你要拜我為師,惟我是從。」當他的師父比單單要求他一件事要有利多了。
「我再早個幾年出生就可以當你爹了。」原來這小子打的是這個主意,但他的意圖肯定不軌。
「那又如何?就算你年紀一大把,可以當我祖父也一樣,願賭服輸,可別讓我這小孩子笑你沒風度,那可是很丟臉的事。」她拿著他的劍甩來甩去,但就是甩不出青芒。
比起拜他為師這等大事,他寧願讓眾人笑他沒風度。
「就這麼說定了,今晚子時開始,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暫停,明晚子時一到我等著看你哭。」她把劍丟還給他,很高興地走了出去。
她有她的辦法可以對付他,怕是他耍賴不認賬。
這小子的自信打哪兒來的?是真想好了辦法還是看不起他?無妨,先讓他安靜個一陣子,等子時將近他再來讓他開口,到時拜師的就不會是他了。
***
「怎麼回事?」日御仞凝著臉,冷靜地看著冬晴。
「奴婢以為何公子還在睡,可剛剛去喚才發現床上沒人,何公子不知上哪兒去了。」冬晴低著頭報告,心里緊張得半死。人是由她伺候著的,可卻教她給看丟,這可怎麼辦才好?
「主人,要不要派人去找?」梁總管在一旁詢問。若少了何妡這位主角,賭約要如何下去?
「不必,我知道他在哪里。」跟那傲小子相處的時間也不算短,他有什麼習性他自然明了。
原來這就是他的應對法子,以為不讓他看到就成了嗎?除非他不吃不喝,否則他一定找得到他在哪兒。
「何公子的衣物可還在?」梁總管詢問著冬晴,他也想知道何妡上哪兒去了。
「都還在。」
日御仞起身走出去,現在他要去逮那奸詐的小子,以他那種非好東西不吃的個性,直接上城里最有名的餐館找便成。
日御仞策馬接近城門時,突然有位姑娘從旁邊的小路沖了出來,嚇著了馬兒,也驚著了他,只差一點她便可能成為馬下亡魂。
跌坐在地上的那名姑娘顯然也被驚嚇到了,原本緊抓著衣襟的手不自覺地松開,意外露出一小片雪白的旖旎春色。
她一抬頭馬上震撼住他,那悲哀的淚水布滿在絕望無助的臉蛋上,她看來是那麼絕望悲傷,仿佛心已死。
才一瞬間,他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抽了—下。
「姑娘,你……」
她哽咽得說不出任何話,小手緊緊抓著衣襟起身就往前跑,仿佛身後有幾只野獸在追趕她般。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他完全忘了自己到這里的目的,那傳進他耳里的低泣聲又再次狠狠地撞擊著他,令他整個人好似被千斤大石緊緊壓住般難以喘息。
她的樣子就像剛遇到登徒子般,狼狽地只能轉身逃走,他注意到她的衣裳有撕裂的痕跡,如他所見到的景象,不難猜想她剛剛經歷了多麼悲慘的折磨。
那個方向……是斷崖!
他心頭一驚,馬上策馬跟著那名姑娘消失的方向奔去。
他早該想到了才是,那麼清靈美麗的姑娘怎會不引起男人的注目,但願一切還來得及,他不能讓她死,她絕不能死!
一個姑娘的腳程怎麼也比不上馬兒的奔馳,很快地,他便追上了她。
「姑娘請留步。」他擋住她的去路,想上前扶起跌倒的她,卻被她驚慌地避開。
「你……你想做什麼?」她跌坐在地上頻頻往後退,睜著驚恐的水眸害怕地瞪著他。
「你別怕,在下不會傷害你的。」她的樣子看得他心里莫名地感到難過,一顆從不為誰牽動的心一再受她影響。
「你……你別過來,求求你別過來……」她害怕的淚水像紛紛細雨般不受控制地掉落,宛若夏日里的一絲晶雪,人嬌弱得好似輕輕一踫就會融化般,令人心生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