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不自覺地在她面前剖露那顆鮮血淋灕的心,她的整顆心也都為他而痛。
他們每個晚上熱情地纏綿,他索求她像索求著全世界最後一點明亮。
雖然打死他都不會承認,甚至清醒的時候會以譏嘲來談這些事,但他的潛意識里,一直渴望擁有一個和她一樣的生活,所以一部分的他才會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丟下他,最後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凹嗚!」大白抗議。
「對不起。」她連忙放開收緊的雙臂,低頭親親寶貝貓咪。
這時,門外的閑聊再度引起她的注意。
「噗嘶,喂。」左邊那個突然壓低聲音,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干嘛?」尼泊爾人懶懶的問。
「我告訴你,你不要跟別人說,這是我昨天無意間听到的,沒有人知道我知道,你要是說出去我就死定了。」
「噢。」尼泊爾人好像不怎麼感興趣。
「我是說真的!昨天我有事要跟大爺報備,在他的房間外面等的時候,無意間听到他在講電話。這件事情一定連頭頭都不曉得,所以你絕對不能說出去是我講的。」
「什麼事?」尼泊爾人終于听起來感興趣一點。
左邊的壓低聲音道︰「大爺正在籌畫一個秘密行動,雇汽車炸彈客去阿比塞爾的車子放炸彈。」
什麼?樂雅大驚!
喵嗚……大白整只貓跌在地上。
「什麼?」尼泊爾人非常驚訝,語氣里開始出現不安。「這件事……頭頭不知道嗎?」
「他們兩個人各行其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從頭頭成年之後,大爺就指揮不動他了。這次我們把阿比塞爾的女兒帶回來,依大爺的意思是每天送一段斷肢殘骸回去的,頭頭非但不听話,還跟那個女的混得如膠似漆,他們兩個早就不知道吵過幾百遍了,大爺怎麼會把這種事告訴他!」
「你覺得,這種事應不應該讓頭頭知道?」尼泊爾人顯然比較深思熟慮。
「不要開玩笑了!如果追問起來,我可不敢承認是我偷听的。而且,現在要阻止也太遲了,听起來大爺跟對方已經談好了,下手那天會挑一個大日子,有很多重要官員在場。我想這兩天應該就會有消息了,我們等著看新聞就是了!」
樂雅整張臉慘白。
柄慶假期結束後兩周,就是總統就職周年慶,通常總統會邀請重要的政府官員到總統府餐敘。如果最近有什麼大日子,就是這一天了。
怎麼辦?怎麼辦?她一定要想辦法阻止!情況不容她只是被動地等待,她必須逃出去!
可是,要怎麼逃?
她看向窗戶。下面是三層樓直落地,而且緊接著一道陡坡,所以實際上是比三層樓更高的距離。她不是大白,沒有辦法在樓層的夾縫間跳來跳去。
她緊緊抱著心愛的貓。「大白、大白……如果現在叫你回去,你還找得到回家的路嗎?」
「凹。」大白神情嚴肅。
就算大白找得到路,時間可能也來不及。她根本不曉得自己在哪里,只知道應該還在勒里西斯境內。
無論如何,大白都不能再待下來了。
「大白,我得想辦法逃走,不管成不成功,他們生氣的話一定會把氣出在你身上,你得先逃出去才行!」
她抱著貓走到窗戶前,拿起一個座墊墊在窗玻璃上,再用硬物隔著椅墊將玻璃敲破。
霍德很警覺,房里雖然有一大排落地窗,但都是鍛鐵制的小窗格,她的身體鑽不過去,但是大白可以逃走。
樂雅四處找著任何書寫工具,沒有筆,最後她扯下自己裙子下擺的一圈蕾絲邊,再撕下一頁書末的白紙。
血書似乎不切實際,因為沒有辦法把字寫得很小,一大張紙上頂多只能放幾個字母。最後,她想到一個折衷的方法。
她去浴室取來一把尖柄梳子,忍著痛把食指咬破,再用細的那端沾著血,在紙上快速書寫。
血干得比她想象中更快,她只好不斷地咬著傷口,痛得雙眼蒙,最後湊成一張簡單的血書——
通知阿比塞爾。小心炸彈。總統府宴。有重酬。樂雅。
最後在尾端畫個山峰和閃光的符號,這是她唯一知道自己所在之處的線索,然後用那段蕾絲綁在大白身上,將它從破窗送了出去。
「去!大白!去找人,任何人!讓他們看這張紙,快去!」
「凹。」大白也不知听懂了沒有,輕巧地跳上窗台柵欄。給了心愛的小主人最後一眼,貓咪無聲無息地離去。
樂雅含著淚緊緊抱著自己。
她不曉得大白听不听得懂,或是踫不踫得到人。如果這附近都是霍德的手下怎麼辦?她可能把大白送上死路!她不敢再想下去。
求求禰,上帝,幫助我,幫助大白……
「你在做什麼?」
樂雅全身一震,身後的門不知何時打開,霍德竟無聲無息地進來。
她火速回身,下意識一路後退,擋住自己打破的窗格。
霍德雙眼眯緊,盯著她周圍的狼藉。
「你做了什麼?」他危險地輕語。
她用力搖頭,什麼都說不出口。
外頭,加那從走廊上緩緩經過,他的眼楮里總有一股邪惡,讓她每次看見他都忍不住發抖。
霍德砰一聲把門甩上,隔開了他陰涼的視線。
「你做了什麼?」他低滑如絲地問,卻不會讓人錯認嗓音底下的威脅。
她一步一步地後退,直到背心抵著窗戶,再也無路可退為止。
她一直在努力博取霍德的信任,今天的行為,會讓之前的努力前功盡棄,讓她接下來的處境陷入危險之中,但是她無法不這麼做。
「啊——」她一腳踩上碎玻璃,痛楚地低叫一聲。
霍德臉色鐵青,猛然將她往旁邊一甩,樂雅整個人飛出去,撞在沉重的五斗櫃上。她痛苦地叫了一聲,跌落在地板上。
霍德看見窗格上的破洞,再回頭搜尋房間里。
那只瘟貓不見了!
他事前用儀器掃描過那只貓,確定它身上沒有植任何芯片可以讓人追蹤上來,卻疏忽了它是一只會認路的貓。
丙然還是不應該心軟。
「洛揚!」他陡然揚聲長叫。
「頭頭!」那個尼泊爾人回應。
「帶幾個弟兄和獵狗出去找那只貓。白色的,體型很大,一看就是只家貓,很好認。」他雙眼緊盯著樂雅,一字一句地道︰「一看見那只貓,格殺勿論。」
「不!」她驚喊。
「是。」洛揚立刻領命辦事。
熱淚立刻迸了出來。
霍德大步走過來,一把將她從地上揪起來,逼近眼前,神色猙獰。
「看來,我是讓你的好日子過太多了。」
然後樂雅才知道,自己以前錯得有多離譜——她完全忘了他其實是一個危險的男人。
他是個亡命之徒,而從小在暴戾的環境下長大,本身就性情乖戾,遠比她想象中更凶暴嗜血。
以前她一直用天真的外表做掩護,讓他卸下心防,沉醉在她的溫柔中,直到這一刻,所有粉紅色布幕揭開,他立刻明白,她跟他永遠不可能是同一邊的!
他獰笑一聲,將她整個人抱起來,重重地拋在床上。
樂雅全身的空氣都被擠出胸腔!
斑大強硬的男性軀體壓迫而來,他制住她的全身,一手揪住她的頭發無情地往後拉,她柔弱帶淚的臉龐脆弱地仰高,他獰惡的氣息全噴在她的臉頰上。
「那句話是怎麼說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或許我不該再對你太好,用一點會讓你痛苦的方法,你才會記住自己的身分!」
嘶!薄薄的衣物從她身上被撕開。
「不要……不要這樣……」她嗚咽,想掙月兌他的掌握,掩住自己暴露的酥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