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恩,妳為什麼會有符揚家的鑰匙?」費歐娜也發現不對勁了。
珍恩想不出該如何轉,索性直接改變話題。
「姊,這位成小姐跑到符揚家做什麼?她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堡作人員,為什麼會越過中間這麼多級跑到符揚家來,還叫他名字叫得那麼親熱?她的工作道德分明就有問題。」
「我的家里要來什麼人,不干妳的事,妳只要把妳如何拿到我的鑰匙交代清楚就好!」
她自己手腳不老實,已經讓符揚越來越惱火,竟然還牽拖到成萸身上,簡直犯足了他的大忌!
費歐娜心中警鈴大作。
符揚極端重視隱私的個性,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們兩個也都知道珍恩對他的迷戀,以及他對珍恩有多麼不耐煩;連之前他行為最放浪的時候,都不肯踫珍恩一下,便是不想給她纏上來的借口。如果讓符揚以為自己是憑借公務之便,私底下縱容妹妹的私欲,那她跳進泰晤士河都洗不清。
費歐娜不但是個天生的生意人,也極為重視符揚這個朋友,她很清楚,無論如何不能讓符揚對她失去信任,否則一切便完了。
「符揚,鑰匙絕對不是我交給珍恩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除了我之外,唯一擁有這間公寓鑰匙的人就是妳,令妹的鑰匙如果不是從妳那里拿到的,難道是我夢游自己交給她的?」符揚火氣全上來,隨時可能將姊妹倆一起掃出去。
費歐娜頭痛極了,只好回頭問妹妹︰「妳自己說,妳的鑰匙是怎麼來的?」
珍恩眼看再抵賴不過,強自鎮定,說︰「好吧,是我從妳的皮包里拿了鑰匙,自己去打的。可是我是紐約地區的負責人,等妳回到倫敦之後,這里的事就由我統籌代理,我也只是接下妳以前照顧符揚的工作而已,這樣有錯嗎?」
符揚可還沒跟她續約啊,親愛的小妹。可憐的經紀人心里叫苦連天,真是快昏倒了!
「既然如此,我今天一口氣省了妳們姊妹倆的麻煩好了。妳們兩個的備用鑰匙都交出來!」符揚怒極反笑。
其實他如果不想再讓她們進門,只要把鎖換掉就好,連鑰匙都不必拿回來。費歐娜知道,討鑰匙的這個動作其實代表的是,符揚即將收回對她的信任。
「符揚……」
「拿來!」符揚心腸剛硬,不留一點情面。
成萸听不下去了。
無論丟失鑰匙的事費歐娜有沒有責任,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對符揚著實不差。現在只因為一件小小的過失,他便忘記人家之前的功勞和苦勞,未免太過分了。
「符揚,我們之前的談話,你都忘記了嗎?」她輕聲提醒。她剛剛才請他別在她面前大聲吼人、一點情面都不講,他也沒反對啊!怎麼現在立刻忘了?
「沒關系,這件事讓我自己處理就好。」費歐娜心里一緊,生怕盛怒中的符揚遷怒到成萸身上。
出乎她意料之外,符揚竟然看了成萸責備的眼神一眼,一口惡氣硬生生忍了下去。
「哼!」
奇跡!費歐娜的眼珠差點掉出來。
成萸看了他們三人一眼,總覺得自己繼續站在這里很尷尬。她頭痛地揉揉額角,經過符揚身邊時,小聲對他說︰「今天忙了一天,我有點累了,先去睡個午覺,你好好和人家談,不要又吼來吼去了。」
其實她原本是想找個理由避出門,可是又想,自己在場的時候他都敢對人大呼小叫了,如果不在,那費歐娜兩姊妹不知會被欺壓成什麼樣子。
「妳午飯吃過了嗎?」符揚不悅地問。
看他竟然會主動關心別人的作息,不只費歐娜,連珍恩都心情復雜地感到驚訝。從來都是他讓別人催著要吃飯的!
「吃過了。」成萸輕輕點一下頭。「我鍋子里還替你留了一點面,你餓了就吃掉吧。」
「妳們先等著,話沒說清楚別想跑!」符揚又瞪了她們一眼,然後跟在成萸後面進了客房。
一進去,他先把百葉窗拉下,再把靠近天花板的中央空調出口調小一點,讓房間不至于太冷。
其實成萸要午睡只是借口,可是看他都張羅好了,她只好乖乖鑽進被窩里去。
符揚在她床畔站了一下,她立刻閉上眼,一副真的很想睡的樣子。這樣他怕吵醒她,待會兒說話就不會太大聲了。
奇怪,他都三十歲的大男人了,個性還這麼不圓融,還得她幫他擔心!成萸心里暗暗嘆氣。
符揚又在床邊站了一會兒,才無聲走出客房,反手將門帶上。
在柔軟的枕被間一躺定,成萸發現自己真的累了,腦中胡思亂想了一陣,迷迷糊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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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拿來。」
丙然一出門又是同一句老話,不過分貝量已經壓到最低。
這麼明顯的雙重標準,真是讓費歐娜啼笑皆非。不過兩姊妹也都看出來了,那位成小姐在符揚心中,絕對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符揚,她到底是誰?她為什麼會出現在你家?」珍恩執著地只想知道這個答案。
「我老婆在我家里,有什麼不對?」
「你騙人!」
「信不信隨便妳。」
「你──你──」
費歐娜這下子吃驚不小。他絕對不是一個隨便把「老婆」掛在嘴上的男人!
「符揚,她、成小姐真的是你妻子?」
「我不信,你們什麼時候結婚的?」珍恩氣苦地問。
「干妳屁事?」
這兩個任性的人一纏夾起來,實在是讓人想叫救命!
「好了!珍恩,妳再胡鬧,就給我回倫敦去!」她嚴厲地斥喝完妹妹,轉頭委婉地對符揚說︰「鑰匙讓別人偷拿去備份,是我的不對,以後我一定會更加小心。但是你也了解我的為人,這絕對不是在我主動授意的情形下發生的。如果你還是無法放心,我可以請鎖匠來幫你把鎖換掉,可是你備份鑰匙一定要交給我一份。你這個人一投入工作就不吃不喝,沒日沒夜的,我不希望等到哪天公寓里傳出尸臭味了,才帶著一票警察破門而入。」
她苦哈哈的描述,讓符揚嘴角不禁浮起一抹淡笑,臉色稍微和緩下來。
一見事情有轉機,費歐娜乘機先把妹妹帶開要緊。
「符揚,既然你有客人在,我們就不打擾你了。」她把珍恩手中的鑰匙搶下,放在玄關的櫃子上。「我有些進度的問題想和你確定一下,改天再過來找你。」
「既然妳們兩個人都在,我明明白白再說一次,而且,我希望這是我必須講白的最後一次。」符揚平穩低沉地說,眼楮直視著他的經紀人,「費歐娜,我一直很信任妳這個朋友,也很感激妳在工作上為我做的安排,但是這份喜愛只針對妳一個人,不會牽連到五代十族去。如果妳無法控制令妹的言行,我不得不慎重考慮未來繼續合作的可能性。」
費歐娜嘆了口氣,知道這是一份最後通牒。
「我明白,符揚,一切突發狀況到此為止,絕對不會再失控下去。」
兩人互視一眼,確定彼此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珍恩會在第一時間調回英國,以後不能再插手跟他有關的事務。
珍恩眼中珠淚亂轉,「符揚,你太過分了!你明明知道我──」
「妳小聲一點,沒听見家里有人要睡覺?」他想說的話全說完了,擺手送客。
符揚天生就是個自我中心的男人,所思、所見、所愛只有他想思、想見、想愛的人。他從不覺得有必要為不關心的人浪費時間,也完全不會去在意對方的感覺。簡單地說,即使珍恩今天受刺激過度去自殺跳河什麼的,他既不會傷心也不會掉淚,更不會有愧疚感。他只會覺得這是一個蠢女人做的蠢事,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