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頭發剪短,重新留一次吧!我喜歡你以前鬈鬈頭的模樣。」他突然要求。
他們不是在聊他被女人甩了的事嗎?話題怎麼會變成她的頭發?井長潔哀吟一聲。
「海爾……現在是半夜兩點,你能不能找另外一天跟我討論我的發型?」
見她可憐兮兮的委靡樣,他的心情越來越好。過去幾個小時的震驚突然顯得非常遙遠。
他自由了!
「算了,放你一馬。」海爾愉快地抱起沒幾兩重的嬌軀,往臥室里走去。
啊,長得高大的人真好,寬偉的肩膀有如一張大板床。她像貓咪一般蜷在他懷里。
若在平時,她會躲這個溫暖的懷抱如毒蛇猛獸,可是今天她實在太累了──下午跑去阿甘車行洗了幾十輛車的結果,就是全身筋骨酸痛。
他抱著她走進房里,步履平穩。短短幾步的距離,懷里的人兒已經細細地打起呼嚕來。
苞抱只貓沒兩樣,他微微一笑。
將她放在床上,她連眼楮都不睜,朦朦朧朧地模索到被單,往身上一蓋,整個人沉入嬌懶的夢鄉。
「你自己出去吧,不送了,晚──」最後一個「安」字化為呢噥。
世界終于恢復讓人渴望的寂靜。她安心睡去。
突地,低沉的男音逸出,「我想了一想,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被單下的人眨開一道縫。「你說什麼?」
「這一切都是你的錯。」他坐在床沿望著她,眼底有一抹可疑的火花。
「我的錯?」她翻開蓋著頭的被單。
啊,趁她神智迷糊時欺負她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因為會讓人上癮。
「我想想看你是怎麼說的,‘面對著自己不想要的對象,不想要的生活,卻沒有勇氣離開。’。沒錯,就是這句蠢話。現在夏琳離開了。」他盤腿坐到床上。
井長潔的眼楮完全睜開。「就我印象所及,這句話是說給你听的,跟夏琳小姐一點關系也沒有。」
「我怎麼知道?說不定你也跑去跟她說過同樣的話。畢竟你以前有過恐嚇她我會變心的不良紀錄。」
井長潔繼續瞪住他。
半晌,她終于說︰「好,現在我明白你是多麼絕望了。麥克羅德先生,看在我們相識一場,明天我會打個電話給夏琳,懇求她回到你身邊。」
「我才不要一個甩了我的女人。」他傲慢地盤起手臂。
現在井長潔除了瞪他,還想掐死他。
「死人,快滾,我要睡覺了。」她干脆拿枕頭攻擊他。
低沉的笑聲從枕頭之下傳出,他一把搶走,扔到床邊。那雙過分閃亮的藍眸,讓她突然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她怎麼忘記了過去一年糾纏在他們兩人之間的張力呢?
「我想──」他緩緩直起身,踢掉皮鞋。「我理該得到一點補償。」
她的呼吸開始急促,手腳開始發軟,酥胸開始膨脹。她所有的女性特征開始發熱,每一根神經迅速對強烈的興奮做出反應。
「你!海爾,你敢……不行……海爾!」最後一聲尖叫意味她淪陷的事實。
而且,很悲慘的是──他隔著被單壓住她,等于將她困在寢具圍成的牢里,她連逃的地方都沒有。
兩人鼻息相融,呼吸無法克制地加快。
「讓我起……唔。」被吻住。
噢,可惡!她挫折地掙出自己的手,然後──勾住他的脖子,加深吻!
她嘗起來該死的好!他低笑起來,開始褪去自己的衣物,而井長潔駭然發現自己正在幫助他。
「天哪,我不敢相信!」她捂著眼申吟一聲。「我明天早上起床,一定會恨不得把自己扔進太平洋里。」
「大西洋會比較近一點。」他愉快地丟開長褲,將內褲也一並拉下來。
她倒抽了一口氣,手再掩回眼上。或許這不是個好主意!那個……那個……該死!他不是應該很「瘦削」的嗎?現下他已經全果,而她可以肯定,他身上沒有任何一吋瘦削的地方。
「海爾……你真的確定?我是說……或許我們應該再考慮一下──」她無助地問。
他慢慢舉起一根食指,搖一搖。
一個金色的海盜帶著一臉壞壞的笑站在她床前,任何女人都無法抗拒的。
所以,她決定加入眾姊妹們的行列。
他壓回她歡迎的懷抱中,吻至兩人用盡了肺腔的所有空氣。在一雙大手的巧引下,她的睡衣褪除,圓潤挺立的酥胸引起他短暫的屏息。他立刻含住一邊的蓓蕾,品嘗她馨香而甜美的滋味。
「正常男人不會在失戀的那個晚,立刻跳上另一個女人的床。」
「就當我需要一點安慰。」他懶洋洋地道,突然用力加重吮咬的力道。
「痛。」她揪緊埋在胸前的金發。「臭男人,在別的女人那里受到挫折,居然找到我這里來尋求安慰?」
「好吧,讓我換個理由︰慶祝小布希就職滿……多久,半年?」他的亢奮緊抵著她,讓她充分感覺到那種純男性的顫動。
「噢,你這個討人厭的家伙!」不管了!井長潔全面投降。
翻過身去,輪到她壓制他,海爾的藍眸中閃著愉悅,毫不反抗地降服。她像是跑進糖果工廠的小女孩,開始嘗遍每一種新鮮的滋味。
「啊──」輪到他抓住她的秀發,渾身緊繃。
井長潔淘氣地繼續逗弄他。
「夠了!」海爾低吼一聲,將她拉回床上,凶猛地侵入她。
她輕嚶一聲,感受他剛強頑悍的力量。驀地,腦中敲起一陣警鈴,她陡然滾到旁邊去,不讓他繼續。
「等一下,你忘了戴‘那個’!」
「哪個?」他挫敗地低吼,全身緊繃得發痛。
「防護措施啦!」她羞紅了臉,敏感地帶仍然能感覺到方才那幾秒鐘的震撼。「我的家里沒有。」
「我的口袋里有。」他翻身下床,肌肉隨著每一個動作而起伏波動。
井長潔氣息一窒。平時見慣了他滴汗不沾的高材生模樣,她幾乎忘了他「運動」起來有多好看。
「等一下,我記得皮夾里還有一個。」在長褲的後口袋翻找不到,他開始焦躁起來。剛才他已經短暫地體會過她的甜美,倘若今天晚上不能讓他做完全程,他可能會是全世界第一個死于欲求不滿的男人。
「你隨身帶著?」井長潔突然覺得不太對勁。
「現在是傳染病橫行的二十一世紀。」他實際地指出。
「倘若你正好忘了帶呢?」
「那麼,你就會看到一個絕望的男人如何開發保鮮膜新用途。」他終于從皮夾某個角落里找到那個皺巴巴的鋁箔包。
她發出一個梗住的笑聲,拿起枕頭開始攻擊他。
枕頭被沒收,他雙眸閃亮,回到床上。
「這個本來是預備今晚跟夏琳一起用的吧?」一道不懷好意的秀眉揚起。
「依照她最近的怪脾氣?我作夢都不敢奢望自己的好運。」他把鋁箔塞進她手中,然後靠坐在床頭,一臉閑適。「幫我戴。」
她傾身咬他的唇一口。
「我很樂意變成一道美食,只要你動作快一點。」他不認為自己還能等太久。
空氣里交融著戲謔與性感,當她的「任務」完成時,她坐在自己的腳跟上,端詳她床上的男獸。
他全身無一絲贅肉,而強烈的男性亢奮正發出渴望的訊息。
「還等什麼?」他沙啞地逗弄她。「享用我吧!」
于是,她欣然照辦,馳騁著他,沖往沸騰翻涌的金色烈焰里──
汽車行李廂被用力打開,草地上堆了幾個寫上地址的大小紙箱,準備載到郵局去投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