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在場三位同時一愣。
他……他是這麼看待她的嗎?青蘿微張著嫣唇,狂猛的紅潮浮現她的容顏。
「嘻嘻嘻。」麥達以一陣壞壤的笑做為開場白。「我說老弟……」
啪!冷不防一只五爪手直直貼向他的正面,中止他所有言論。
「我是指『我的客人』。」齊磊僵硬的糾正自己的話誤。
「那為什麼你能對她摟樓抱抱,我就不行?」麥達的眼楮也很犀利。當真以為他沒看到兩人在躺椅上親親抱抱的體己樣?
齊磊一時語塞。
「你和我比?」他老羞成怒,充滿威脅性的逼進一大步。
「喂喂喂,你做什麼?」麥達連忙掙月兌他的拎抓,躲到一株巨大的盆栽後方。「這里是我老媽的地盤,也就等于我的地盤,強龍不壓地頭蛇,你別亂來哦!」
「欠揍!」齊磊恨恨的瞪他一眼。
「我老媽要見你,快去應命。」麥達神氣兮兮的傳達懿旨。
「是嗎?」齊磊深深的攢起眉。這痞子不會借故把他支開好對青蘿動手動腳吧?
「信不信由你。別怪我沒提醒你,老媽的厭惡排行榜上,第二名是等人,第一名是等不到人。如果讓她火大了,後果自負。」麥達閑閑的打量天花板的紋飾,一邊吹口哨。
齊磊的視線游移在兄弟與嬌客之間,臉色陰楮不定。
「青蘿,我送妳回房,等妳梳洗完畢正好準備用晚膳。」讓她暴露在麥達的「幅射能」之下太危險了,他不信任采花成性的兄弟。
「我帶她去,我知道客房的路。」麥達從盆栽後面踏出來自告奮勇。
一記絕對零度的眼光又把他冰回去躲著。「要你多事!」
「沒關系,你先去忙妳的,讓麥連帶我去就成了。」青蘿主動說道,不想誤了他的正事。而且獨自在異鄉街道上流浪了一天,她渴望有個健談的同伴。
「我說了我會帶妳去!」他的眼神足以讓火焰結冰。
「……隨便你。」青蘿心里直犯嘀咕。麥達只是天性熱情了些,其實半點危險性也沒有,真不懂他干嘛防範得如此緊。
「美女,我晚點去找妳。」麥達冒險從盆栽後面向她道別。
兩人經過一重又一重的長廊,最後站定在一間廂房的門前,他轉身為女士打開房門。
「我剛剛是一時失言。」他忽然開口,眼神並未看向她。
她帶著疑問的神色挑了挑眉。
「就是剛剛那個『誰的人』的問題。」他彷佛想為自己辯解些什麼。「我一時嘴快,就這樣。」
一開始青蘿並不敢確定,然而當她仔細觀察他半晌,赫然發現︰他在臉紅!
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他的膚色健美而古銅,即使發紅也看不真切,泄漏秘密的是他的耳朵。它們正一點點的,一滴滴的,慢慢渲染成深沉的豬紅色。
天!她無法相信齊磊會臉紅!她緊緊捂住嘴巴以免笑出聲。千萬不能笑。否則他一定會老羞成怒。
「噢!」她從手指縫迸出聲音。
「噢什麼?」
「噢!我又沒有說不是。」她一說完立刻把兩片唇緊緊咬住。
「……算了!」他似乎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帶著慍怒的眼神離去。
她一頭鑽進臥室里,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大笑。
從來不知道可愛也能用來形容冷淡飄忽的齊磊,可是他尷尬又著惱的模樣,真的好可愛!
※※※
「你和那位台灣來的小姐結定了?」
休憩廳的窗外緊鄰著人工園圃,滿地落花簾不卷,分外有幾分蕭索的秋息。
養母坐在落地窗前的長椅上,眼眸微閉,彷佛傾听著落英繽紛的聲息。
他選定養母對面的長椅坐定,放松的伸展一雙長腿。
「我們不是那樣的關系。」平淡無波的語調沒有泄漏出任何訊息。
「那你打算何時與她結定?」母親端凝著地上的某一點,遵循女人不能直視男人的傳統。
麥氏族長只娶了三任妻子,麥達之母是他父親的第一任。幼時他被帶回父親身旁,便是由麥達之母一手扶養長大,她猶如他的親生母親。也因此,在眾多手足之中,他與麥達的感情才會如此深切。
養母與傳統阿拉伯女人一樣,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生命由男人來做主,也從不違拗男人的意見--表面上。
經驗教會齊磊,他們的娘若是這種溫馴又省油的燈,決計坐不上妻妾中的第一把交椅。
「我已經說過,我們不是那樣的關系。」他靜靜的回答。
「追求女孩于,謹慎一點也是好事,我能了解。」母親大人溫馴的點了點頭。「雖然、必須說,若是換成麥達出手,早在認識第三天便勾誘上手。」
「我不像他全年度處于發情狀態。」他低吼。
「幸好麥達結交的都是別族的女孩兒,否則後頭早跟著一大群為他守身的女女圭女圭。」
母親恍若未聞他的評論。
「麥達造了滿身花孽,當心他事到臨頭反而不『管用』。」他沒好氣的警告。
「你說得是。」母親依照往例。從來不反駁男人的意見,然而不反駁與贊同絕對是兩碼子事。「麥達三天兩頭造花孽,你三天兩頭造油料。可也奇怪,你們倆造來造去就是造不出一個孫子。」
「我和麥達若是造得出一個孫子,人類生物學就要改寫了。」他認命的沉入沙發里,與普天下所有兒子一樣,等著被心急的老媽刮胡子。
「妳明白我的意思。」母親大人努力克制笑意,以免又讓他的焦點模糊戰略得逞。
「有時想想,若能把你們兄弟的性情中和一下,那該有多好。」
「我可不想與他的任何性情中和。」齊磊並不費神去掩飾話中的淡淡嘲諷。
母親大人再度對他的評語充耳不聞。「麥達若能加入幾分你的冷靜沉穩,你若能學到麥達的一點風流調笑,我的世界就太完美了。」
「完美的事物容易招天嫉。」到底累積了多年經驗,應付母親的逼婚他已經得心應手。「母親大人,您再不約束令郎,他遲早會染上愛滋病。」
「你說得是。但染上愛滋病好過一輩子不知肉味,不是嗎?」忽然間,她看他的眼神變得怪怪的。「齊磊,孩子,你不會還維持著童子之身吧?」不等他回答,她又自言自語︰「不可能。上回你離開之後,樂雅那小妮子對你朝思暮想,即使旁的不算,在這里你也該沾過葷腥才是。」
「母親,您說到哪里去了。」齊磊好笑又慍惱的瞪母親一眼。他無意和親長討論自己的性生活。
「孩子,我說話唐突也是不得已的。」母親大人的視線投回地面上,但是在一轉一回之間,很清楚的殺給他一記白眼。「身為麥氏一族的主母,我的責任重大。好不容易盼得你帶一個女人回來,當然希望你們能有更快的進展。我相信你很快就會讓那位小姐臣服,對不對?」
他啼笑皆非。「這種事情講求兩情相悅,也得對方有意才行,難道您要我使強蠻來嗎?」
母親大人腦中咚的一響。兒子或許沒有注意到,他的言下之意只是顯示他不確定那女孩的意願,卻沒有反對自己這方的意願。有趣!
「你說得是。母親這樣強逼你。著實太不成體統。」她溫順的低垂頭。「如果你無法早日和她結定……我瞧麥達也挺中意那女孩兒的,不如換他去試試看。幸運的話,明年我就能把孫了!」
「激將法對我不管用。」他的口氣轉為冷漠,眼中的怒火卻顯現完全相反的意念。
「你說得是,母親對兒子使用激將法是不合宜的。」母親綻出滿意的淺笑。「所以我答應你。我會盡力讓自己的言論成為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