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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鎖南廂 第18頁

作者︰樓心月

他會笑問她想不想他,而她只會恬靜的微笑,說他瘦了些。

若不是這般在意他,又怎會連他瘦了多少都一清二楚,然後在接下來的日子努力替他進補?

從不知道她是這樣盼著他的,只因倔強如她從不告訴他這些。

記得有一回,她替他裁衣量身時,竟摟著他的腰直發怔,問她在想什麼,她謔笑著說在思考他的腰圍標不標準。她就連想擁抱他,都是這般壓抑啊!

他為什麼不早發現?

當兄妹從來都不是她願意的,她只是順著他的心意去做,成全他想要的一切,其實她真正想要的,是在他懷中棲息。

想著她擁抱他的枕被默默垂淚的情景,深濃的疼楚幾乎淹沒了他的心。

就在這一刻,為她而疼痛酸楚的心,讓他看清了一直以來自己所無法理解的矛盾。

他愛她!原來他早就愛著她了,所以當她毅然決然拒絕婚事時,他才會那樣氣憤;所以知道她不當妻子,只想當他妹妹時,他才會那樣失落;所以得知她受苦的心時,他才會那麼難受、那麼不舍……一切的一切,只因為他早已戀上了她。

「傻秋兒。」他憐惜地輕撫她的臉蛋,傾,柔柔地在她唇瓣印上一吻。

還不遲,對不對?上天夠善待他,讓他三歲時就成了她的未婚夫婿,十七歲擁有她的心,如果他能活七十歲,那他起碼還能陪她五十多年。

他知道,今生今世,天涯海角,他都陪定她了。

第八章

雍莫離只離開了一會兒,他回房取出曾遭他憤然扯下的訂親項鏈重新戴上,然後回到童清秋身邊,繼續守著她。

所以,當童清秋睜開眼時,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他。

「雍……」喉嚨有些許干澀,她輕咳了下。「我……」

「想喝水是嗎?妳別動,我來。」雍莫離很快的倒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

靠在他溫暖的胸壑,童清秋滿足的嘆了一口氣。

「好端端的嘆什麼氣?」喂完水,他還是沒放開她,輕柔的環抱住她,長指撫順她的發。

像想起什麼,童清秋坐直身子,回眸審視身後的他。「雍哥,你沒事吧?」

「沒事,妳別急。」他重新摟回她,安撫地拍了拍她。這傻丫頭,受傷的人是她,她卻總是把他放在自己之前,只在乎他好不好。

童清秋蹙了下眉。是她多心了嗎?她怎麼會覺得,醒來後他好象有哪里不太一樣……

「真的沒事嗎?」她不放心的問道。

「真的,大夫來過了,我安然無恙。」順過發,閑著沒事的手改為挑弄她珠圓玉潤的耳垂,他發現她耳頸很快的紅成一片,原來她這個地方如此敏感,好有趣。

「哦!」這樣她就放心了。

「妳的丫鬟很有趣。」他突然冒出一句話。

是做賊心虛吧!童清秋立刻敏感地繃緊心弦。「妍兒跟你說了什麼?」

「是聊了一些話──」他頓了下,挑眉邪笑道:「妳這麼緊張做什麼?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不能讓我知道嗎?」

「沒有啊!我哪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氣,原來妍兒沒說。

雍莫離偷笑。「嗯!這個我認同。愛我的確是沒什麼不可告人的,所以往後只管昭告世人,不必再隱藏了。」

他說得自然,童清秋卻听得差點跳個三丈高。「你……你胡說什麼!」

「胡說?」見她防色魔似的退到床角,他不爽了。「想死不認帳啊?我有人證的。」

不曉得能不能殺人滅口?童清秋好羞愧,恨不得一頭撞死在他眼前。「那是……是妍兒誤會了,我並沒有……沒有……」

「妳怕什麼?愛我很丟臉,很羞于啟齒嗎?」他皺著眉,不解她為何這般慌亂,抵死否認到底。

「我……不是,我也不想的……呃!我的意思是……你不要誤會了,我沒有要破壞我們的約定,你可以放心……」她的腦中一團亂,既怨妍兒多事,又苦惱不知該如何向他解釋,完全的語無倫次。

東一句、西一句的,雍莫離總算明白她在害怕什麼了。

到現在,她都還死死的記住那個見鬼的「戰友盟約」,不願勉強他一絲一毫。

「怕我怨妳?」他既感動又心憐。「我沒告訴妳嗎?我也喜歡妳,秋兒。」

等、等一下!她好象……好象有點精神錯亂了。

「雍……」她才剛醒來,被他這麼一搞,腦子再度昏昏沉沉,無法思考。

雍莫離摟近她、柔柔地親了一下。「我喜歡妳。」他深深地又吻了一下。「我愛妳。」擁緊她,他纏綿地深吻,直到她快無法呼吸,他再道:「我真的愛妳。」

三次!他親了三次,說了三次,一次比一次更深切,牢牢刻畫在她心版上。

童清秋淚眼蒙,她想,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忘了今天。

「雍哥!」她緊緊地抱住他,就算這只是一場夢,明朝醒來終將成空,她也無憾了。

「是我不好,妳該早點告訴我的,如果我知道妳是這樣對我,我又怎麼忍心讓妳受苦?」他低低嘆息,好認真地說道:「我們成親吧!就像爹娘安排的那樣,我們成親,妳當我的娘子,雖然我們都年輕,可能……也還有一點少不經事,但是我會努力學習怎麼當個好丈夫。我是很用心的想和妳在一起,妳嫁給我,讓我疼妳一輩子,好嗎?」

童清秋微訝地張著嘴。怎麼一覺醒來,世界全變了?他居然要娶她?

「好不好?」他緊張地又問了一次,拉出衣襟內的墨玉在她眼前晃了晃。「瞧,這是妳爹親手給的信物,妳這輩子注定是我的,我不許妳賴。」

嫁他?嫁給這個打她一歲起訂下親事,十三歲芳心暗許,默默愛戀至今的男孩?這是她連奢想都不敢的美夢呀!她真的可以嫁給他嗎?

「點頭呀!秋兒,妳發什麼呆!」他催促,心頭發急。

童清秋動容地一笑。

他是這麼的憂惶不安,平日慵懶輕狂的他,為了向她求親而慌急……他看起來是這麼在乎她啊!她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不需要再多說什麼,她相信他會珍愛她一生,因為他一直都是這麼的疼她、寵她啊!

「嗯!」她輕輕地點頭,羞窘得將臉埋進他胸膛。

就在這一刻,她神聖的將自己的一生全交給他。

◇◇◇

所謂的成親,似乎並沒有太大的不同,只不過多了個盛大的儀式昭告世人,他們將是有名有分的夫妻,然後童清秋的房間由隔壁移到雍莫離這兒來,另外就是兩個老的笑得合不攏嘴,天天嚷著要他們早日生個孩子來玩玩,這樣而已。

至于其它的仍是沒變,他們仍是牽牽手,抱抱彼此,偶爾再親親小嘴,如此罷了。新婚夜那天,他甚至拉著她到練武場後頭的小湖聊了徹夜。

說說童清秋的倔傲,初初教她習武時,受了多少活罪,卻總是咬牙忍下,不肯喊一聲苦,看得雍莫離是又心疼又無奈。

也說說雍莫離的狂妄,想做的事,就算老爹老娘氣得跳腳,還是會堅持去做,每每到最後,都是童清秋在後頭拚命安撫,要不然他們不曉得已經月兌離父子、母子關系幾百次了。

當然,這絕對瞞不了「過來人」的雍家兩老。一對男女有沒有「怎樣」,明眼人哪會看不出來?

第一,新婚夜沒落紅,接下來的無數夜也沒有,如果兒子夠豪放,把那抹紅貢獻在家里任何一個角落也就罷了,偏偏……

哦!這個就是第二了──兩人早睡早起,神采奕奕,一點都沒有「奮戰」過的跡象,試問有哪個新郎倌「精神」能如此之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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