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女人!老子是看得起你,竟敢不識抬舉,故作姿態!我倒要看看你是什麼清高的貨色,敢給老子耍個性!」他張狂的叫嚷著,僅看自己有幾分本事,輕功一使,便上了閣台,在行雲花容失色,來不及閃避的當口被扯出了薄紗之外。
絕世之容清楚呈現之際,眾人莫不憐嘆出聲,就連那個粗俗的男人也看傻眼。
「放開我!」行雲嫌惡地蹙起秀眉,使力掙扎。
「果然是個好貨色!這樣吧!我出一千兩,包你一日!」他一臉令人作嘔的婬穢神情。
去死啦!行雲眼中明顯有著鄙夷之色。
「你下流!」她忿忿地低咒。
「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今天要是役將你弄上手,別人還當我無能好欺負!」說完,他便開始輕佻地上下其手,湊近她的唇,欲強行一親芳澤。
行雲早嚇白了臉色,使盡了全力反抗,手腳並用,又捶又踢,情急之下。一腳端向他膀間,力氣之猛,存心讓他「英雄無用武之地」!
此舉惹惱了他,那男人痛得變了臉色,一火,氣得往行雲細女敕的臉頰上用力揮──突受重擊的行雲一時重心不穩,跟蹌地退了幾步,在眼冒金星、頭重腳輕腦海呈渾噩狀態的情況下,意識到自己的身子跌出閣樓,不斷往下墜──
而匆匆趕來此地的向楚天見到的便是這一幕憐心動魄,令人神魂俱飛的場面!沒有多想,他蹤身躍下。
我會死嗎?行雲悲慘地想著,認命地閉上了眼,心中不禁感嘆這種死法實在慘不忍睹!
「別怕,有我。」
咦,好溫柔的聲音,行雲憐愕地睜什眼,呈現在眼前的,是熟悉的俊美容顏,一顆飽受憐惶的心瞬間安定下來,她緊抱者向楚天的腰際,小臉深深埋進他的胸懷,放心依賴地將自己交到他手中。
這種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多留,相信行雲也是,所以他什麼話也沒留卜,以極快的速度閃身出了攬月樓,甭說徐嬤嬤,就是在場稍有功夫底子的人也沒來得及攔住他。
好一會兒,行雲感覺到濕熱的黏稠液體,探手一模,不禁倒抽了口氣,兩眼瞪得老大。
她驚呼︰「放開我!楚天,你快放開我,你傷口──又流血了……」
他俊容蒼白,額上冒看點點汗珠,吃力地說︰「不──礙事。」
行雲又急又慌,叫道︰「你再不放開我,我要當街喊非禮了!」
向楚天聞言,停下了步伐,凝睇她寫滿擔憂和焦慮的眼眸,輕輕地放下她。
她伸手輕觸他那染著一大片鮮血的胸前,輕咬著唇瓣,那心疼的神情,好似受傷的人是她。「你怎麼這麼愛逞強!」
而向楚天似乎無視自己惡化的傷勢與痛入心骨的疼,只是無盡憐惜而歉然地撫著她頰上那片怵目憐心的嚇人紅腫。「對不起,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你根本用不著承受這一切的傷害與污辱……」
「你都知道了?」她愕然注視看他。
向楚天輕點一下頭,「你該早點告訴我的,那麼今天……你就不會發生這樁驚險萬分的事,差點連命都沒了,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報……」
「別說了,先醫你的傷要緊!」她急忙打斷他的話,看著血愈流愈多,他的臉色愈來愈蒼白,她一顆心全扭絞在一塊。「到我家去,我扶你,快點!」
向楚天沒有拒絕她伸來的手臂,因為他已頭昏眼花,四肢無力了。
「撐看點,就快到了!」她一邊心急地加快步伐,一邊留意著他的狀況,心中不斷加深的恐懼與心痛告訴她,那份對向楚天莫名的感情似乎愈發深刻糾結──
???
本來,行雲是打算先處理好向楚天的傷口再去向她爹「請罪」的,沒想到她運氣這麼背,才剛進門,便撞見了殷年堯。
想當然耳,殷年堯自是大驚失色,尤其見女兒身上血漬斑斑,額上還有令他心疼難當的紅腫,反應自然地推開「挾持」他女兒的陌生男子,將行雲拉回自己的保護範圍內。
「你這膽大可惡的匪類,竟敢傷害我的女兒,看我──」
「爹!」行雲驚叫,連忙掙月兌父親的掌控,迅速奔回向楚天身邊,擔擾地扶住搖搖欲墜的他。「您別可恥到欺侮受傷的人好不好?」
「這……你……他……」這是什麼情形?殷年堯瞠目結舌,傻眼了。
「別你你我我的,快去請大夫啊!」行雲慌亂地吼道,殷年堯被她吼得一愣一愣地,一時不察,竟乖乖的听命行事。
直到僕人去請大夫,而行雲也將向楚天安置在離行雲居最近的客房中時,殷年堯才後知後覺的喃喃自問︰「究竟是她老子還是我老子啊?真是沒大沒小!」
抱怨歸抱怨,該知道的事還是得弄清楚。這像話嗎?先是莫名其妙的離家,再來是出其不意的回家,而且還帶著一身傷的男人回來,這也就罷了,她居然──
殷年堯瞪大眼,看著行雲自然靈巧的解開對方的上衣,好像熟能生巧似地,他再也不能坐視不管了。「女兒,他──」
「閉嘴!我很忙,不想幫忙也別干擾我。」行雲頭也沒回的道,接過僕人剛送來的熱水,擰了條熱毛巾擦拭他胸膛的血漬,望著向楚天時,又是另一面風貌,她細語柔情地問︰「疼嗎?」
他輕搖著頭,反握住她拭汗的手。
一旁的殷年堯滿臉委屈。女兒變心了,對他好凶喔!
「爹!別呆在那兒,您不是有一瓶專治刀傷的藥嗎?快去拿來呀!順便看看汪大夫來了沒有。」
「哦,好!」殷年堯傻傻的點頭,很听話的遵照她的指示去做。
傷藥取來的同時,汪大夫也在僕人的指引下來到房中。
行雲讓出床位。「有勞您了,汪大夫。」
「傷得這麼重,怎麼不好好休養,又讓傷口裂開了呢?」汪大夫擰起眉。
行雲垂下頭,「是我不好,害得他──」
「雲兒!與你無關。」向楚天截斷她的話,「我不喜歡看你難過的樣子。」
若要深論,怎麼樣也輪不到行雲內疚,他欠她的更多。
「雲兒是你叫的啊!」殷年堯又有意見了,他可不曾這麼親密的叫過她耶!這小子居然佔他寶貝女兒的便宜!
「爹,你安靜點!」
很顯然的,女大不中留,她的胳臂是向外彎的,殷年堯老大不高興地閉上了嘴巴。
「他失血太多,要好好調養,其余的,就是他這些傷口比較麻煩,不過,只要按時上藥,一段日子就沒問題了。」汪大夫滔滔不絕的道,並迅速開了張方子。
「爹--」
行雲望向殷年堯,不待她說,他很認命的自己應允︰「我知道,送汪大夫,並且請家丁去抓藥。」
行雲滿意的微笑,目送兩人離去後,才回身看向楚天。
他朝行雲伸出手,而行雲也自然的移到他身邊,他抬起的大掌覆上她紅腫的臉頰,深送的黑眸傳遞著未出口的憐疼。「你一定不曾受過這種屈辱。」
殷年堯對女兒的關愛,他感受得出來,一個養尊處優的嬌嬌女,卻為了地而遭受如此待遇,光是這點,他就無以回報了。
「沒什麼的。」她淡然笑之,「你好好休息,別想太多。」
他還想說什麼,「雲──」
「我說休息!」行雲不容轉囫地命令。
「你會在我身邊?」
「會。」她以為他要的是這個答案。
「不要。」出乎意料地,他回絕了,「你也受夠驚嚇和折騰了,快去換下這一身嚇人的衣服,好好的休息。還有,你臉上的紅腫要記得上藥,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