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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雲隨風向楚天 第10頁

作者︰樓心月

「你少來了!」秋月推推他,擺明了不信他的話。

「噢!」他悶哼一聲,秋月正好戳痛他胸前的傷口,「輕點啦!你就不會學學雲兒溫柔一點嗎?」他暗自慶幸當初救他的人是行雲,要換成了秋月,他今天還有命可活嗎?

「那就說實話呀!」

「呃──」他支吾了半天,才撿了個含蓄的說詞︰「她……很獨特,男人們難不對她心動。」

「也包括你嗎?」她犀利地直搗話題的敏感中心。

向楚天窘迫地差點無言以答,「你一定要這麼咄咄逼人嗎?」

「我是問,那包括你嗎?」她不為所動,不死心地再度追問。

向楚天無奈,嘆道︰「是!我意亂情迷、我凡心大動,這樣行不行?」

「我就說嘛!只要是男人,要想不愛上行雲似乎挺難的。」

向楚天放意不看她一臉的得意,「我是感激她這段時間無微不至的溫柔關照,不知不覺就對她產生了一種難言的異樣感覺,想親近她、想呵護她,常常會不由自主的沉溺于她溫柔的笑靨……這是從未有過的體驗,一種──連我自己也解釋不出來的特殊情懷。」

「那──你的意思是,若今天救了你、對你關懷備至的人是我,你也會有這種感覺羅?」

「不會。」他毫不猶豫地斷然說道。

秋月白他一眼,一臉怨怪地說︰「答得真乾脆,連讓我陶醉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然而,眼底的笑意卻泄漏了她的偽裝。

「你何以如此斷定?」

這道問題使他陷入了冥想,目光深幽。

「曾經有個人對我也是柔情萬千、關懷無限,甚至為我──」他甩甩頭,彷佛這樣便能甩去心中的沉痛與眼底的擾傷。

「可是,我卻無法回報她相同的深情,所以我清楚的知道,今天我也許感激雲兒對我的好,但,這份連對天霜都不曾激起的獨特感情卻絕非感激所換來的。」

「天霜?」秋月不解地輕語。

「一個痴傻的女孩。」

「是為你而痴傻?」

他幽幽輕嘆道︰「都過去了。」

看出了他眼中的痛憐與感傷,秋月知道這名女子于他意義非凡,似乎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一急便叫道︰「向楚天!我警告你幄!不許三心兩意、左右逢源,人家行雲對你這麼好,又為你付出這麼多,你要敢傷害她、玩弄她,就太沒良心了。」

「說到哪去了!」向楚天啼笑皆非,「我當然不會傷害雲兒,至于玩弄──那就未免太夸大其詞了,我承認對她有不尋常的感情,她總能讓我暫時拋卻糾結的愁思,隨看她的心情而飄揚,但再怎麼樣,我們畢竟是不相乾的兩個人,我不確定自己有足夠濃烈的感情可以系住彼此,她也未必願意與我相系,這一切完全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怨我難以苟同。」

「有件事──」她沉吟一會兒,決定一吐為快,「早該讓你知道,但行雲一直阻止我,你听了之後,我懷疑你還能不能無動于衷的重復一遍剛才說的話。」

「什麼事?」他沉下臉,秋月一臉的慎重其事,使他直覺事態不尋常。

「殷行雲──這個名字你當真沒有一絲印象?我指的是認識她之前。」

「殷、行、雲……」當初乍聞此名是曾有剎那的耳熟之感,只是,他一直不曾深思。「好像听過──」他盯住她,「這很重要嗎?」

「不要這麼懶,既然听過,就自己動動腦回想。」

「行雲、行……洛陽?殷?」剎那間靈光閃過,他愕然驚叫︰「洛陽第一才女?!」

由于太震驚,他顯得有些茫然。

「怎麼可能?秋月,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是人人捧在手心的嬌嬌女,是洛陽首富的掌上明珠,怎會委身青樓,強迫自己與一群不入流的輕狂尋歡客周旋?」

「還不是為了你!」

「為……為了我?」他怔憧,一臉茫然。

「為了救你這條命,行雲真的是全豁出去了,堂堂一個身價不凡的富貴千金女,不惜身陷青樓,答應趁人之危的徐嬤嬤所開的條件,甚至拋開道德、禮教,以唇親侍湯藥,光這兩項,她的貞操就已因你而盡毀,你自己說說看,她還不夠情深義重嗎?」

乍然听聞時,他腦海里一片空白,然後,既憐且愧的情緒沖擊著心扉。

行雲居然為了他而委身青樓,忍受著賣笑生涯……人家是尊貴的洛陽才女呀!是達官貴族前僕後繼,爭相競逐的對象,卻因為他……

他閉了閉眼,心頭交織著厘不清的千思萬緒,有感動、有心疼,更有深沉的愧疚。

「你還好吧?」老實說,秋月有點擔心他會嚇傻了。

四周是無聲的窒人沉寂。

「她人呢?」他倏然開口,嚇了秋月好大一跳。

「呼!」她輕拍受憐的胸口,沒好氣地答道︰「在前頭‘忍氣吞聲’、‘強顏歡笑’啦,喂──你干嘛!」她急急叫喚,卻沒來得及阻止沖出房門的問楚天。

一切……該結束了吧?

她含笑望看遠去的身影。沒錯,行雲的實笑生涯早該結束了,而他們之間的情事,才正要開始。

帶點感傷地,在心中向這兩個她曾深深關懷過的人道別,他們會記住她吧?他日,可還有相見的一天?

第五章

攬月樓中,鶯鶯燕燕環繞,浪蕩輕佻、調情作樂的情況是日日不變的戲碼。

行雲居高臨下,有些生厭作嘔地蹙起娟細的柳眉,要她彈琴給這些設格調的人听,還真是一種折磨。

千般不願,萬般怨惱,她還是強忍著心頭的不悅,公式化地敷衍著。

「老躲在里頭有啥意思,徐嬤嬤,你叫雲姑娘下來陪我喝兩杯!」一名財大氣粗的壯碩男人叫喝著,垂涎地直望著薄紗內沉靜飄逸的佳人。

「這──張公子,您是知道我們雲姑娘的規矩──」徐嬤嬤有些為難地說著。

「怎麼,瞧不起我是不是?還是嫌老子的銀兩臭?」

「不,不是的,您怎麼這樣說呢?只是──」未完的話語,在那男人蠻橫的拍桌叫喝聲中消逸無蹤。

「擺什麼臭架子,不過就是個下賤的妓女,老子給臉還不賞臉,只不過要她陪我喝兩杯,又不是要上她,□什麼!」

「張──張公子,」徐嬤嬤笑得有些僵硬,「您別這樣……」

「快叫她下來見我,否則今天老子就拆了你這用爛窖子!」那男人狂妄的叫囂著。

「是、是!」徐嬤嬤迭聲應和,戰戰兢兢地小心迎合著,趕忙上樓上對行雲說個端詳。

用不著徐嬤嬤說,行雲在上頭已看得一清二楚。

她冷冷地輕哼一聲,「徐嬤嬤,你知道我們當初的約定,我可不欠你什麼,沒義務要忍受這些,這段日子我幫你賺進的銀子,足夠你吃喝三輩子了,你還想怎樣?」

「是,我知道,可是!這情形你又不是沒看到……」徐嬤嬤一臉可憐相的哀求著,行雲卻不為所動,視若無睹。

「那是你的問題,我管不著。」要她陪那種面目可惜的粗鄙之人喝酒?呵,門兒都沒有!陪他她可會連作三天噩夢的。

「求求你──」徐嬤嬤可憐兮兮地哀求。

行雲仍是一臉淡然,無動于衷。讓這個光會欺善怕惡、趁火打劫的徐嬤嬤受點教訓也好,總該讓她也嘗嘗當初她求救無門時,被人狠心拒絕、落井下石的滋味是如何了。

踫了一鼻子灰的徐嬤嬤只好下樓去,不斷討好地陪著笑臉,又是哈腰又是道歉的,可那男人卻不那麼好打發,火氣一來,粗暴野蠻地將桌子一掀,不堪入耳的穢言成串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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