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鳶尾山莊 第11頁

作者︰林淮玉

他眨眨眼,聳聳肩。"可是是覺得自己大幸福了吧。自然也希望天下能多一對佳侶。"

這是一種表白嗎?他不確定。

"我剛進門時看你在忙著,忙些什麼?"他拉著她的手踏進門檻主屋外的花園走去。

"我在做干燥花,也就是花草的標本。我愛極了莊里的花草樹木,可這些花都有花期,花期一過花就凋謝了。唉……世間是沒有永恆的。"她開始有點多愁善感起來,從前的她是不是會這麼易感的,也許置身在愈幸福的環境里,美麗的事物見得愈多,愈想要留住永恆,莫名的情懷愈是馥。這就是人性的貪婪。

"所以你做那些花草標本就是試圖要留住永恆與美麗麗是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位十分特殊的女子,而他是何其有幸能成為她的丈夫。

"可惜永恆與美麗都是留不住的,我能捕捉的只是一份它們的感動罷了,不知爺是否同意?"她回頭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又忘了叫我的名,爺長爺短的,听起來怪不舒服的。"他鼻子翁動,接著又說︰"我很少有時間停下來想這麼樣的事,忙著打理馬匹的買賣用我許多的時間,感觸當然是有的,特別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更是強烈。"說到這時,他停下了話,只是默默地牽她的手賞月去。

這是一種新的感受,兩人之間的話說到一半,心有靈犀一點通。

本來杜商商想趁此機會,提議摘下他的面具,又怕時機不對破壞了和諧,而且她希望由他主動撤下防備,表示得到她的信任。

這一日,碧雪閑來無事踱到紫微苑,見著商商一個人,便趨向前,發現商商正在看著水里的小鳥戲水,手里捧著小小的米粒喂著鳥兒吃東西。

"杜姊姊好閑情。"碧雪心里十分贊同天意的安排,尤其是愈了解商商多一分,愈確定這樣的想法。

在她的想法里,再也不可能會有人像社商商一般渾身上下充滿詩意,而又那麼的輕松悠閑。

"碧雪,你快來瞧瞧這蒙古沙燕,挺有趣的,嘴筆直卻短小,吃起東西來還快得很。"

碧雪只興味盎然地看著眼前的背灰褐色,預側皮胸到了冬季會變成昏白色暗青色的蒙古沙燕戲著水,吃著商商手里的小白米粒。

商商嘻嘻地笑著,逗得碧雪也感染了快活。

"扎木卿的事,你還放在心上嗎?"商商問她,猶豫著如何切入話題。

碧雪臉色暗淡下來,輕嘆口氣。

"放在心上又如何?人家根本連一眼也懶得瞧我。"

"……既然如此.你可別太死心眼。在我看來扎木卿忙著復興薩滿教,恐怕也不會在鳶尾山莊待太長的時間,等他們離開後,少見面,忘得快。"她看了碧雪一眼,女孩家的心思不難揣測,對商商而言,只需要旁敲側擊,馬上即可得到她要的答案。

"扎木公子要離開了嗎?"碧雪听到這可緊張了,連問了三聲。

"他們總是過客,離開這是遲早的事,至于何時,就等去問問李總管,他應該會知道。"

終于導入正題了。

"李總管?"碧雪想起了那個一板一眼的李總管,有一回他到她的住苑里,巡視時,她和他說過一陣話,去向她打听扎木公子的事,妥當嗎?李總管恐怕會認為她是輕浮的女子,內心不免又是一番掙扎。

想央求商商她問去,又怕過于麻煩人家,畢竟這是自己的事。

見碧雪想事想入神了,她心中也有個譜,不過不急著點破,只是繼續喂著盆里的蒙古沙燕。

※※※

魯心蘭住在驚鴻樓,平日甚少離開,今日破例來到了紫薇苑,恰巧看到了杜商商戲鳥的模樣,不禁嗤之以鼻,蒙古沙燕有啥好玩的?鄉野女子就是鄉野女子,做啥事都不像她這麼官家小姐優雅高貴。

她看了社商商好一會,等到蹲在她身邊的另一女子離去後,她才慢慢接近。

"喂雞、喂鳥是下人的事,怎麼堂堂鳶尾山莊的夫人做起下人的事?"

這諷刺人的酸話,讓杜商商皺著眉頭,回首看著說話的女子。

可惜,天仙似的美人兒,居然是個勢利眼,商商心里衡量著,嗅出對方人成就是住在驚鴻樓的樓主——魯心蘭。

听了這樣的話,杜商商仍只是笑,不願與她一般見識,若要表現得一副潑婦罵街的模樣反正也做不來,不如笑笑,當作是魯心蘭心碎的低語。

肯定是心碎的人才會連千金小姐的態勢也不顧,只為了用言語挑釁,看看能否對付情敵,見情敵丟給她的笑容,心里更是犯響咕,怎麼會有這樣的人?不怒反笑,根本毫無怒意。

"你是傻子不成,人家說的是罵人的話,你居然連听都听不懂,還笑得出來。"魯心蘭又是充滿攻擊性的說著。

喂完了最後一粒米,社商商直起身子,還是一派清閑的模樣,淡淡地說︰"我不傻,說了話我等于是侮辱了之玄,你曾是他未過門的妻子,應該比我更了解他;當然,我的來歷你應該也一清二楚,那些下人或是傻子的字眼,說什麼也不應該出現在魯尚書千金的口里,不只是泯滅了你的身分,對之玄也是一種不敬。"她對魯心蘭一點也沒有預設地立場,反而對她充滿了同情心。

卞小舟說魯心蘭妒意害死了他唯一的姊姊,今日見著她的妒火,杜商商相信她絕對有那個能耐。

"你少在我面前價牙俐齒的,之玄可不喜歡太頂嘴的女人,你最好找個磨石把齒磨鈍點,免得怎麼被作的都不知道。"魯心蘭倨傲地說,好像她才是鄭之玄的大老婆,理所當然地管教二房姨太太的分寸。

也唯有像魯心蘭這等女子有此自信。

杜商商還是笑著,一副不與她一般見識的樣子,轉身順手,轉向順手摘了串野果,走到井邊,汲了地下水洗著果實,捧在手上想請魯心蘭嘗嘗。"沒好招待的,這蜜果甜極了,姑娘來幾顆如何?"

魯心蘭揮了揮放袖,恰好打中商商的手心,果子掉了一地。

一個人影急急的竄出,快速的撿起地上的野果,在袖口上擦了擦,一口接一口地吃著。她一看原來是李非。

"你真是不懂禮貌,突然跳出來,想嚇我啊?"魯心蘭拍著胸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他嘴里塞滿了果肉,不清楚地回著話︰"大白天的,有什麼好怕的,夫人與你一樣是姑娘家,人家也沒被駭著,你未免大膽小了吧?"吃完了手上的果子,雙手交握手胸前,看著魯心蘭,不以為然的樣子。

"你……大放肆了,太沒有禮貌了。"魯心蘭氣是說不出話來。

"放肆什麼?你又不是我的主母,我干嘛對你有禮貌?"李非就是不吃她那一套,只把她當作普通人看待,當然,他不是山莊唯一敢如此的人,還有卞小舟那小子,對她一樣大膽無禮。

"李非,你不要太過分,我雖不是主母,可也是堂堂當朝魯敦廉尚書的掌上明珠,哪由得你欺人太甚。"魯心蘭怒火攻心,氣極、惱極。

"又如何?我既不在朝為官,又不領你家的銀兩,我管你是誰家的明珠。"

"你——李非,你要記住今日對我的無禮,此仇不報非君子,我會牢記在心里的。"說完後,魯心蘭拂袖而去。

"歡迎報仇,我李非最喜歡與惡人斗了。"李非在她離去的背影後大聲補了一句。

"李非,你恐怕是大大的得罪她了,看她氣得七竊生煙。"商商倒也不大為李非擔心,明白他是聰明人,不論明槍暗箭,相信他都能躲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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