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會?男的?’原本好听的磁嗓竟然漫出詭異的聲調,他冶冷睇著她。
‘薇光!’一道興奮的男聲傳了過來。
‘似風!’她朝他揮手,見到司徒墨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精神又開始緊繃起來。‘你到底想怎麼樣?快走啦!’
‘不,我還不想走,既然讓我撞見你的好事,我總要瞧它一瞧。’
劉似風疾步走來,背著包包的他看來仍然輕稚得可以,雖然散發出一股書卷味,氣質還算不錯,但也僅止而已,看不出他有多大的才干。司徒墨甚至一眼就可以推演出他的未來將是平凡無奇,不會有絢爛的人生。
朱薇光明顯感受到這兩個男人在氣勢上的強烈差異。一個是天神般的人物,一個則是平凡百姓。即便兩人有強大的差距,但她選擇平凡。波濤洶涌的日子她過煩了,她現在滿心想跟平凡人交朋友。
‘他是劉似風,我的好朋友。’朱薇光故意挽住他的手臂,像示威般地對著司徒墨介紹他。
‘您好。’劉似風恭恭敬敬地尊稱司徒墨。其實兩人年紀相仿,但他卻被司徒墨輻射出來的壓迫氣息給制住,身不由己地自動矮人一截。
‘你就是薇光看上的男人。’司徒墨審視著他,詭異地問︰‘你很喜歡朱薇光?
他一驚,立刻用力點頭。
「是的。’他像對長官做報告似的畢恭畢敬。‘我很喜歡薇光,我們也正在交往當中……請問您是——’
‘朱薇光雖然長得一副好相貌,可惜個性很不好’’不讓對方把話說完,司徒墨先把朱薇光的缺點大肆宣揚。
這家伙壓根兒不懷好意。
‘我的粗魯全是拜你所賜,你還敢笑話我?’她冶冶插話。都是因為他,她才會變得這麼男人婆。就是為了跟他唱反調,她才故意讓自己粗野,結果不小心也就習慣成了自然。
‘劉先生,你瞧瞧她齜牙咧嘴的表情,你還敢喜歡她?’司徒墨好心地拍拍劉似風的肩膀,給他良心的建議。‘把眼楮睜亮一點,看清楚這丫頭的本性,千萬不要被她清麗月兌俗的外表給蒙蔽了去,以為她適合當賢妻良母。」
劉似風膽戰心驚的,不敢亂動及亂搭腔。司徒墨說話的口吻雖然非常和善,但不知怎地……總覺得此人有撕裂他的意圖。
他那墨黑眼神寫滿著警告,要他小心一點。
劉似風不由自主地往朱薇光靠了過去。‘薇光,他究竟是誰?’
‘我是她的主子。’司徒墨主動為他解惑。
‘主子?’劉似風有些反應不過來。
朱薇光愣在當場,她知道他是故意這麼說,目的就是要給她難堪。
‘薇光……’劉似風悄聲地向她求救,這這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別瞪我,我可是用心良苦。’深邃的眼眸直望進她心田。他知悉她的憤怒,但他還是要一意孤行,他的目的就是要她習慣被談論。
‘是啊,你對我可真是用心良苦哪!’她一字一字地冶道。
‘而且這種情況還會持續發生下去,奉勸你最好練就金剛不壞之身。’他再道。
‘謝謝你呀,司徒老大,你盡避放心,我不會被你打擊到的。’她微顫的手緊緊拽住發愣的劉似風,水眸盡現殺氣。‘你說完了吧?我們兩個要約會去了,沒時間跟你閑嗑牙。’她拖著劉似風。‘我們逛街去。’
‘呃……好……逛街、逛街……’他趕緊跟著她快步離去。
確定司徒墨並沒有追過來搞破壞,朱薇光跟劉似風這才有志一同地大大吁出一口長氣。
‘你在怕什麼呀?’她搗著胸口瞅看宛若驚弓之鳥的劉似風,他的反應讓她好氣又好笑。
‘你不怕他嗎?’劉似風反問,但也很不好意思地頂了頂鼻梁上的鏡框。
‘我不怕他,我只是氣他、恨他。’她目露凶光。
‘你真勇敢啊,可他……確實有點恐怖……’他余悸猶存。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她很清楚司徒墨的難纏與氣勢,能在他眼皮下自在應對的人並不多,所以不應該取笑劉似風的怯懦。
‘薇光,他真的是你的主子嗎?好怪,在這年代怎麼會有人以主子這詞匯自稱?太囂張了吧!’劉似風一肚子問號。認識朱薇光多年,但卻是在這三個月里才比較熟悉。她雖然很好相處,卻從來不深談自己的出身及背景。跟她走得近的朋友只約略知道她出身單親家庭,是由母親一手帶大,而她美麗的母親似乎從事幫佣的工作。
‘他並沒有自夸。’她恨恨地踢走隨風飛來的紙袋子。‘他是司徒墨,我的老板。’
‘司徒墨?’一口氣差點噎住,劉似風不敢相信地再問一次。‘那個司徒墨?’只會出現在重要財經會議上的名字,如雷貫耳卻難以一窺其真正面貌的神秘公子!
‘就是那一位與我們生活在不同世界的高貴名流。’她給他最確定的答案。司徒家族的人口極為簡單,成功的肇始是在祖父輩的那一代開始累積財富及擴張其事業版圖,而在司徒墨以二十歲年齡接掌總裁之位後,短短五年光陰,更是站上了最頂尖的位置。司徒帝國儼然成了全世界政經兩界最愛津津樂道的話題,也是逢迎拍馬的對象。
劉似風見她一臉無奈,很好奇地問道︰‘你好像很不喜歡司徒墨?’她居然敢對擁有金錢、權力、力量于一身的天之驕子擺臭臉?
‘我哪有資格喜歡他。’圍繞在他身畔的男女都是喊得出名號來的大角色,她算哪根蔥,憑什麼跟人家湊熱鬧?
‘既然不喜歡,你可以辭職啊!’
‘我走不了!’她很無奈。
‘走不了?為什麼?又不是生活在君王制度下,民主社會有選擇工作的自由,你既然不喜歡你的雇主,那就不要待了,辭職不就好了,怎麼會走不掉?’司徒家的制度听起來很奇怪。
‘都是我娘親啦!’她也很嘔,從小到大不知道求過娘親幾百次,但就是被打回票。‘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有一位這麼喜愛當佣人的媽咪。’每次她提出離開的要求,娘親總是以月兌離母女關系來威脅她打消主意,她只好投降。
‘好奇怪哦!’劉似風不可思議地說道。
‘我也覺得很奇怪。’這個疑惑已經跟著她二十年。
‘但是換個角度想,似乎又很有意思……’劉似風的腦筋正在醞釀某個念頭。
‘你怎麼了?’他在發什麼呆?
‘薇光,我們今天不要看電影了,我臨時有事要先走,我另外找時間約你。一
他忽然急躁地向她道別。
‘似風……’
‘我先走了,等我電話。’沒有解釋,他飛奔離去。
‘喂!’怎麼回事啊?他就這樣腳底抹油跑掉,該不會是被司徒墨給嚇壞了吧?‘可惡,我怎麼這麼倒楣,老是踫上司徒墨?我的約會……泡湯了啦!可惡!」咚!她恨恨地踢了一旁的垃圾桶泄恨。
司徒墨最擅長的詭計便是殺人不用刀的伎倆。他若要陷害一個人,就會讓那一個人倒榍到底。
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從小到大她就是生活在被他設計的日子中。
目露凶光的朱薇光拿起菜刀,高高舉起,狠狠地、用力地往砧板上的魚砍下去。‘我要砍斷你的命根——’
「命根什麼?」
呃?咳咳咳……口水噎住,咳咳咳……朱薇光又拍胸口、又喝水的,搞了半天之後才順過氣。
‘娘親,你差點嚇死我。’她一張苦瓜小臉忽青忽紅的。
‘薇光,你剛剛說要砍什麼命根啊?’朱青嵐只追問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