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笑得出來?’他是不是氣瘋了?此人常常不按牌理出牌,更是以戲弄她為樂,此時的‘驀然一笑’代表著何種意義?她不免心驚膽戰!
‘過來。’他的眼神緩緩變得深沉。
‘不要!’朱薇光警戒地往後跳一大步!
‘逃也沒用。’像合夜般深沉的磁嗓流泄而出,仿佛在宣告某種誓約。
‘什麼意思?」她又退後一步。他該不會要抓她來懲罰吧?‘你想做什麼?’
司徒墨朝她伸出手。‘過來,把手給我。’
‘不給。’她反射性地把雙手藏在背後。‘我有預感,只要我把手放在你的掌心上,我這一輩子就會被你綁住,再也無法離開。’她可不要當一輩子的女佣。
聞言,他的笑容愈來愈狂野,更溢發出濃濃的佔有之味。
倏地,司徒墨握緊手心。
‘呀!’她的心重重一顫!在他握掌的一剎,她感覺到自己被他鉗制住了。
好可怕、好可怕……朱薇光連連後退,再也沒有勇氣繼續跟他閑扯淡,轉過身,逃之天天。
逃得掉嗎?他要的,未曾失手過。
司徒墨瞅著跌跌撞撞的背影,深邃的黑瞳閃爍出異樣的燦亮來,莫測高深地,也宣告著不放過的堅決!
第二章
台北市的秋天,驕陽依舊酷熱。
朱薇光蹦蹦跳跳地閃過人群,在人行道上奔跑著。行色匆匆的她還是隨意的打扮,不僅忘記前幾天曾經為了服裝問題跟司徒墨有過‘戰爭’,更把他那抹追緝的眼神拋諸腦後。
她才不要為他傷神。
朱薇光從書局出來,要接續她下一個約會,她飛快地往目的地沖過去。
T恤、白長褲,隨興的打扮在任何人身上其實都是很正常的,但壞卻壞在朱薇光擁有一張精致絕美的臉皮兒。另外,一頭烏黑柔滑如絲的長發讓她的外形變成古典清靈派,她若站著不動,簡直像極一尊巧匠雕琢的玉人兒,只可惜她的美感總在她稍一有動作時就被破壞殆盡,只因她粗魯得像個男人婆。她的舉手投足若是粗野也還可以另尋他法補救,但偏偏她又愛打扮得男性化,這下子更與她那張細致靈美的面容連接不上了。就是這樣強烈的反差讓人深感唐突與可惜。
朱薇光才不管人家怎麼看待她,她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原因把自己弄得四不像。
今天是好日子,她約會的好日子,她才不想氣死人的問題,所以她先去書局看看書,培養一下氣質後,再跟劉似風約了見面,等會兒去吃大餐。
她往停車處奔去,才轉過彎,卻發現放在停車處的單車正被一個年輕男人牽走了。
‘你在干什麼?’朱薇光吼道,並拔腳沖過去。
偷車賊听到後方的嚷嚷,心虛地立刻跳上單車,睬著踏板打算逃走。
‘你竟敢偷我的小黑!站住,給我停車!’她一邊吼,一邊狂追。百米賽跑一向拿冠軍的她可不會輸給偷車賊。
偷車賊被她的氣勢懾住,單車騎得搖搖晃晃,眼見情勢不妙,要奮力逃走時——
‘哇——’他跌下車。
‘還我小黑來!’朱薇光往前一撲,成功地讓小偷連人帶車地翻倒在人行路道上。她見達陣得分,迅速彈起,還不由分說地就往偷兒的手背踩一腳——
「哇!痛……痛痛……’小偷大叫,哭天喊地地大叫,痛死人了。
‘活該。’竟敢偷她心愛的單車,欠扁。
小偷淚流滿面地坐起來,捧著紅腫的右手,一邊吹氣,一邊可憐兮兮地嚷——
‘你憑什麼推我又踩我?你想殺人啊?’她踩人的力道好強悍,右手差點被她踩成骨折。
‘憑什麼?’他居然有臉反問?朱薇光想扭下他的厚臉皮。‘你偷我的小黑還敢反過來質問我憑什麼踩你?’
‘我沒有偷你的小黑。’
‘你敢否認引’她磨起牙來。‘都已經被我人贓俱獲了,還敢給我裝無辜!」
‘我沒有偷你的小黑!’小偷的語氣突然變得更強硬。
‘沒有偷?喏,那是什麼?’她指著倒在旁邊的白色單車。‘你剛剛不就騎著它想溜走,還敢不承認你有偷車!’現在的偷兒真囂張,居然可以睜眼說瞎話。
‘我看是你認錯車子吧!它是你的嗎?明明是白顏色的單車,怎麼會是你的小黑?我看是你搞錯車子了吧!’偷兒狡辯道。
‘哦,原來是我弄錯了呀……’她聲音拉得好長好長,嫣然一笑,看見小偷撐住地面借力要站起來,她突然乘其不備又沖上去,再一次重重地踩住他的左手背。
‘哇——’偷兒再度慘叫,沒料到她的心腸這麼歹毒。‘哇……痛……痛死我」
朱薇光冷冶的聲音穿過他的慘叫聲,劈進他的耳膜內。
‘你給我听好,單車是我的,我喜歡喊它小黑不可以嗎?你敢有意見?’她咬牙切齒。這個不識相的小賊居然踩中她的痛處,管起她來。殊不知這是她反擊司徒墨的一種方式,以唱反調來尋求一種慰藉,讓她這個‘小婢女’的心情可以舒坦一些。
那個男人從她小時候開始,最大的興趣莫過于假借母親名義偷送她白色腳踏車,雖然他以為她不知道……
‘我沒有意見……哇、痛……我不敢有意見,再也不敢有意見了……痛……車是你的,你愛喊它小豬小狽都可以……哇哇哇!’痛死了痛死了!他認栽了,遇上了女煞星,虧她長著一張漂亮臉蛋,本以為是柔弱不堪的小丫頭,哪里知道她粗暴的氣勢簡直是流氓太保的化身。
「算你識相。」撂下話後,突然驚覺有一片陰影罩住了她,朱薇光回頭,嚇了一跳!‘忠哥,你怎麼在這里?’
「把他交給我處理。」被稱為忠哥的大塊頭說道。
「喔。」她立刻將偷兒交給他。忠哥是司徒墨的保鏢領頭,跟她一樣領司徒家的薪水。
只是……很奇怪,司徒墨對身旁的部屬一向客氣,唯獨對她卻極盡尖酸刻薄之能事,並且不許她‘離職’。
現在忠哥出現在此地,那麼司徒老大有在現場嗎?
啪啪啪……鼓掌聲。沒有讓她失望,除了掌聲外,司徒墨的調侃也隨即飄來。
「很精彩的一戰,把你的凶悍發揮到淋灕盡致的地步,佩服!」看到她凶巴巴地猛踩偷兒,連他都想為小偷掬一把同情淚。
「你怎麼會在這里?」朱薇光忽地轉身瞪住他。最近怎麼了?老是擺月兌不了他。
「路過。」司徒墨示意保鏢把偷車賊扭送警局,自己則走向朱薇光,她這幾天來總是很用力地在閃躲他。
‘撒謊,一定是你偷偷跟蹤我。’她從不相信他的話。
‘我需要跟蹤你嗎?’他反問。
她一怔。是啊,她又不是金枝玉葉,也不是什麼重要角色,哪有資格讓日理萬機的大少爺花費心思跟蹤她。
她再一次地自討沒趣。
‘對不起,是我想太多了,抱歉啊,我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了。既然司徒老大只是不巧撞見我在撒野,那麼現在沒事了,你可以離開。’她閃過他,扶起白色單車,把它牽回到寄放處。
‘這麼急著趕我走?’他悠閑地跟隨著她的腳步,對她接下來的去處有知道的興趣。
會瞧見她勇追竊賊確實是場意外,他原本乘車準備前往機場,哪知見著在人行道上行色匆匆的她,臉龐竟然散發出一股期待的光芒。他好奇了,于是讓司機延後登機時間,他想一探究竟。
‘你別跟著我,走開啦!你杵在這里會破壞我的約會。’朱薇光停下腳步,回頭瞪他,他的存在對她而言是場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