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佔舌忝夠了,也不管她的感受又放開她,抬起頭逕自環視室內擺設清雅的優美布置,一個很溫暖的小窩。
「我很訝異你居然敢月兌離你父親的保護傘下,獨自一個住進這層公寓里來?」今天到商家找她時竟撲了個空,原來她並非天天住在商家華宅,而是另外有個小天地。怪哉,依地的個性,實在無法想像她有這份勇氣。
「因為念書比較方便。」她道出合理解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自成天地是因為她和「俠客居」聯絡時可以避開干擾。
「是呀,我想起來了,你是資訊系的高材生。」他的資料有這一項記載。「听說你還是個電腦高手,那麼以後我可要好好請你運用你的長才,在事業上助我一臂之力嘍。」他滿心只想利用她。
「如果可以幫上忙的話,我當然願意盡其所能。」演個以夫為天的笨女圭女圭讓他安心好了。
他很滿意。
「不過我還有點意見。」他突然又道。
「什麼意見?」她怯怯地抬頭,傾听他又有什麼驚人之語。
「我想了一下,老覺得不太妥當。這麼著,你搬到我那邊住好了!」
「搬到你那住?」
「是呀,彼此有個照應嘛。」
她月兌口而出「不行。」
「不行?」
「我不想!」她堅決道。
獨孤佔饒富興味地反覆呢喃,食指滑上她的俏臉詭異摩挲。「不知道是麼回事,我老是覺得你愈來愈奇怪,今晚還二次狠心地拒絕我。」
商覺兒抖了下,擔心獨孤佔是否發現了異樣。
「我不是拒絕……而……而是我覺得很不妥當。」她小小聲的解釋。
「怎麼會不妥當呢,不成理由。到時我會吩咐司機每天送你上下課,不會耽誤你的課業。」
「不是這個問題。」她急得俏臉通紅。「我不想被同學指指點點的,我不要……」
「這才不是問題。」他獨霸斷令。
「獨……佔——」她哀憐地請求。「再給我一點時間適應好嗎,拜托!」她嬌弱無助的乞求神態猛然震撼他的心弦,教他冷情的心緒莫名煩躁起來。
「你一個人住在這里太危險,我不放心。」他下意識道出要求她搬離的最主要因素。
他也學會替人著想?
但更快地,獨孤佔發現自己方才的荒謬,霎時間又轉透狂狷性子來。
「不危險嗎?瞧瞧你這副模樣,若是現在模進屋里的是個不屑之徒,你能抵抗得了男人的侵略?」他開始用眼光撕裂她的浴衣。
她驚駭地反手抓住衣襟,倉皇地不知如何回答,卻依然堅持。
「拜托,我就剩一點點自由了……所以我想……真的很想保留……」
「好了!」也不知道是心煩還是心疼?獨孤佔破天荒的不再堅持他的決定。「不說這檔事,你去換件衣裳,我帶你去吃飯。」
「哦……我就去換衣服。」
「還有,去戴回你的訂婚戒指,我不希望再一次看見它離開你的手指,我會很不高興。」他的要求讓商覺兒突然了悟到,也許離開他,不是件輕易的事。
怎麼辦?她該怎麼月兌身才會順利?
懊怎麼辦?
第四章
她動作優雅地切著鐵盤上的上等肉塊,再小口小口咀嚼著……眼神完全不敢移離盤面半分,這是為了想完全回避前方炯迫的兩泓深幽刺進她的靈魂深處。
他干麼鎖住她不放?沉重的壓力幾乎教她透不過氣來。
他到底在探索些什麼?
「我臉上沾了東西?」踟躕了好久,商覺兒忍不住宣泄滿腔沉重。獨孤佔押解她上餐廳用膳,自己卻是一口也不嘗,只對她濃眉斜峭的綻送愛笑不笑,盡用放蕩不羈的神態欺凌她。
「你再不吃,東西就涼了。」她小小聲提醒一直端坐不動的奇怪男人。
獨孤佔索懷點起煙,悠哉閑適向椅背靠去,炯炯目光依舊緊盯她的粉臉瞧。
「這里禁煙。」鼓足勇氣,她請他注意公共道德。
獨孤佔卻報以微笑,旁若無人的吐出一口煙圈。
見狀,清麗的容顏無奈低俯下,悶悶吃著桌上的食物。早該知道這世上除了他自己以外,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眼;一位儼然自封帝王的男子,又怎會傾听小沙粒的卑微諫言,她太過奢望了。
「生氣啦?」獨孤佔捻熄煙——有點可笑,被她顯露的無奈落寞給撩撥了心緒,做出了連自己都不解的舉動。「你也太會計較了。」口頭可不認輸。
又是她的錯?
商覺兒緘默不言,只是快速吞咽食物,她得費盡力氣才能控制自己繼續跟他面對面而不逃。
「吃慢點,別跟自己的胃嘔氣。」他擒住她的柔荑,阻止她報復式的狂食。「會消化不良的。」
胃口早失了。
她咬咬唇,暗忖了下後才慢慢抬起頭來,噙著無奈的眼光,央求他的放過。
「我不是嘔氣,而是因為我有幾份報告等著要寫,時間來不及,所以必須趕快吃完回去。「她道出合情合理的解釋,而且與他無關。
「又是一個逃開我的理由。」他半揶揄地低語。
「我不是……」
「沒有嗎?那麼我要怪我自己太過敏感嘍?」他嘻笑道。
商覺兒氣餒地手持刀叉,悻悻切著盤中飧。
明知她在生氣,但到底是心性羞弱,展現出的卻是壓抑的退讓溫吞,不敢和一般女孩一樣大膽傾瀉心中不滿,心緒都隱藏在胸臆間。
她也畏怯得太過離譜了。
湯里的熱氣不斷盈繞飄上,氤氳中,他一瞬不瞬凝睇的嬌容全被包圍在一片朦朧里,在他被模糊的視線中,卻突然攫住一道從她臉上閃掠過的傲氣。
傲氣?畏怯?
矛盾的組合呵……
「覺兒。」獨孤佔手指摩挲下顎,滿懷興味地笑開來,且問︰「老實說,你是不是隱藏了很多秘密呀?」
低垂的螓首一動也不動,只是捧起杯,緊飲熱茶。
「不明白我的意思?」濃密的眉宇盈滿孤疑。「那我換個方式問你好了,在學校,你可有參加杜團什麼的?」
她蹙起眉。「你愈說我愈是不懂。」
他自顧自地繼續道著︰「比方說參加話劇社之類的游戲?」
「沒有。」不回他話似乎不肯干休。只好成全他。「我不喜歡面對人群。」
「這樣呀……」他留下曖昧不明的低語。
商覺兒愈想愈不對勁。他明明話中有話。
「很奇怪?」
「不!不奇怪,對你來說理當如是。」他若無其事地將手橫過桌面,執起她的柔荑,放在掌心中欣賞她的雪白嬌小。「別在意,剛才那些話不過是要提醒你記住我的吩咐罷了。獨孤佔這輩子最痛恨的事就是被人出賣、被人耍玩,一旦被惡整,以牙還牙可是我唯一會做的回擊手段喲。」他的聲音非常的溫柔、非常的無辜,卻掩不住噬血的魔性,听得人如坐針氈。
「我又做錯事惹你不開心了嗎?否則你何必這樣警告我。」她小媳婦狀的委屈萬分。
「你還沒有做錯事?」
還?
「我的用意不過是想讓你了解自己丈夫的個性和脾氣罷了。」他說得輕松。
「我記在心上了。」
「那就沒事啦。乖,多吃一點。」
她乖乖听話,不敢造次,太明白正面沖突絕對討不了任何便宜,尤其是面對一只狡詐狐狸,稍微的一個閃失,都對能成為最致命的傷害。
「三少爺。」就在他們用完餐,正準備起身結帳的時候,獨孤佔的心月復卓翼突然走進餐廳,發現主子身邊還有商覺兒,連忙喚道「三少夫人。」
「你好。」她對他頷首,為免節外生枝,就不糾正他恭謹的稱呼。
「有事?」獨孤佔只好暫時打消離開的念頭,卓翼會飛奔來找他,定然有事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