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還用得著說。我大哥這堂堂……」司徒宛緊急吞下濟南王爺幾個字,「……高手不是隨便就能當的,他的聰明才智還需要你這丫頭來稱贊嗎?」他向後跳回司徒燁的身邊,一邊嚷著。
「不過,」她也不對這番侮辱的話生氣,「事情還沒有結束。」不奇溫柔可人的笑說︰「知府最後還是得把玉麒麟交出來。」
「你想得美!」司徒宛啐道。不過,一旁的司徒燁卻眯起眼來。
不奇向不怪點個頭,平凡和不怪就消失在大廳門外。其他嚇得手腳都不敢亂動的小婢女與侍從,都站著直發抖,連向外追過去瞧瞧的膽子都沒有。
「哼,」司徒宛突然凶狠躍上前說︰「現在只剩你一人在,我用一根小指頭就能把你扳倒。看你們還能耍什麼毒計。」
「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問問你身後的那位高人,為什麼動我不得?」不奇胸有成竹的說。
「大哥?」司徒宛轉回頭,王知事也好奇的看著王爺。
司徒燁的回答卻是揚手朝不奇的身上發了一只藏于袖中的飛鏢,飛鏢去勢極慢,看得出意不在傷人,因為連三歲孩子都能躲得過,飛鏢在接觸到不奇的袖口後,就被她反打了回來。司徒燁並不空手去接,只是接著飛標靶後的小紅巾,捏住它的去勢。
眾人只見原本銀白的刀刃,現在已成了赤紅紅的一片。「赤蠍粉!」司徒宛驚跳起來。「她衣服上都是赤蠍粉!」
不奇在嘴角漾開一朵得意的笑容,「小鮑子可要感謝你大哥的這一鏢幫你免去一場劇痛難當的苦頭。只要你擺一根指頭到我身上,你身上皮膚就會開始發癢作痛,直到你捉破皮流出血,體無完膚為止。」
「這赤蠍粉與身體一接觸就會毒發,」司徒燁聲音中也升起些許敬佩之意,「姑娘如何穿得住這身衣服,倒是讓我覺得訝異?」
不奇瞧他問得正經八百,不覺想炫耀一下她的巧思,「只要把人月兌光浸到解藥所泡制的熱水中,洗個三、五次,就不會受赤蠍粉的影響了。可是洗的時候藥草味道濃烈,一不小心就會被薰暈了過去,得要有人時時看顧著。」
「原來如此。」司徒燁點頭說︰「真是聰明的法子。」能听到自己敬重的對手稱贊,就算是不奇這刁鑽精怪的脾氣,也不覺要心花怒放。她外表上還能維持著淺淺的笑容,心里頭卻輕飄飄的。倒底是見識少了些,對于男子的甜言蜜語,還是缺了分戒心。
「不奇姊!」身後不怪的喚聲讓她收回了心神。
此刻不怪與平凡已經帶著她的第二法寶出現,她們兩個一左一右夾著王夫人出現在大廳之上。
「相公!」王夫人臉上發絲散亂,模樣似受了不少驚嚇雙手被縛于後。「相公!這是怎麼回事?」
「夫人!」平日鶼鰈情深,王知事怎麼也沒想到這些小丫頭竟把他夫人都捉住了。「你……你們快把我夫人放了。」
炳哈笑了兩聲,「放人自然要有代價,玉麒麟交出來。」不怪高聲說。
「我跟你們拚了。」王兆隨手拿起一張椅凳作武器,像猛牛見著紅巾布一樣,眼冒紅絲地沖過去。
不奇緩緩抽起一柄長劍,「小心了,王知事。刀劍無眼,你可不希望傷了夫人吧?」
王兆聞言,腳下頓止。他舉高了凳子又是怒又是懼的瞪著不奇晃動著那柄長劍,離自己愛妻那張憂心的臉只有些寸。「你……你們這些黑心眼的魔女,從地獄里來的妖怪。如果你們傷了我妻半根毫發,我發誓我會要你們不得好死的。」
「王老爺子,我們完全看你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不奇緩聲說道。這下意思已經十分明白了,王兆臉色蒼白的看向王爺,接著是自己愛妻那張梨花帶雨的臉龐。
「以這種手段,未免卑鄙。」司徒燁開了口。
「在戰場上,公子,你難道也仰仗敵人的仁慈來活命嗎?」不奇不甘示弱的說︰「今日我兩人或立場對調,你敢說你不會做同樣的事?」
司徒燁冷冷一笑,「可惜姑娘不是生在唐朝。」
唐朝出了個女皇帝武則天,天下人皆道則天女後性殘虐而不仁,他分明諷刺不奇的潑辣和她有得比。不奇這麼聰慧又怎麼不知道他的話意?她咬緊牙笑了笑,「好說好說,王知事你決定好了沒有?要夫人或是要那尊玉麒麟呢?」
這樣的難題,任誰都難以抉擇。一方是心愛的妻子,另一面卻是罪連九族的災禍。「夫人……」王兆流下淚水說︰「我……」
「不用說了,老爺,您決定怎麼做最好,就怎麼做吧!」王夫人與丈夫心意相通,見他淚流就已經明白了他所做的決定。
「你放心,我絕不負你。如果你……那麼我也不會獨活人世的。」垂著肩,王兆低啞的說著。
一時廳內都為這對夫妻的深情感動,三個小泵娘也沒有半句話說。不久,不奇輕嘆口氣,「若不是師命難違,我們姊妹三人也不想與王知事過不去。如果你是個膽小、欺生、手腳不干不淨的地方官,我們就當是做件好事,一刀把你殺了也不算什麼。然而人人都說在目前這剛平定的社會,你算是個愛民親民的好官,算得上一個義字,而你又待夫人如此情深,是個難得的有情郎。倒讓我們姊妹過意不去。」
「你要放過本府嗎?」王兆抬起頭訝異的說。
所有人心想這些魔女難道還有人性?
「總之,你玉麒麟借我們幾日,我們保證不與你為難。」不奇說。
「呸,魔女的話怎麼能相信!」司徒宛首先叫道。
王兆一顆剛燃起希望的心又熄滅,「這……這實在……辦不到。」
不奇沉下臉,「那我只有得罪了!」
眾人都還弄不清她所說的「得罪」二字意指為何,就看見不怪一手拉出王夫人綁于身後的玉臂,不奇持劍順手一落——「啊!」每個人都發出了驚叫。
饒是身手快如司徒燁,在那千鈞一發間也未能趕得及阻止那一劍——不是他沒有試過,而是三位姑娘的刀劍離王夫人太近,他卻離三位姑娘稍遠了些。啪!一只駭人的臂膀啪地落了地。
「雪屏!」情不自禁地王兆喊出了王夫人的艷名!聲音淒厲。
就在這時,司徒燁也已竄到三人身前,不怪首先持劍上前阻止他出手奪去王夫人,而王夫人臉色蒼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在沉默過招的幾下子中,司徒燁已經取得上風逐漸逼退不怪手中的那柄劍,他甚至連把刀都沒有拿,空著手與她對峙這許久。
「住手!」不奇在旁大喊,「否則下次落地的就不是假手臂而是真手臂了。」她意圖解去不怪的危險,不能讓不怪落進司徒燁手中。「公子快快退下,你是不可能將夫人帶走。」
司徒燁听到假手臂三字已經緩下一招,而不怪就乘機退回不奇的身邊,照樣押著王夫人。眾人此時都往地上看去,果然那白玉般躺在地上的,並不是什麼白手臂,而是一根削皮白蘿卜所截成的假手臂。先前讓這魔女迅速的手法給騙了。
「真正嚇了一跳不是嗎?看見王夫人的手臂猛然被斬斷感覺很可怕吧!我看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奇微笑著說︰「我們目前都各有勝負,不如我們光明正大比一場,你們贏了帶回王夫人,我們贏了就借玉麒麟一用。如何?」
司徒燁收手而立,「賭一場?」
「沒錯。就賭一賭功夫如何?」不奇小心的離他半丈,以趾尖在司徒燁的身周畫了一大圈說︰「我賭你站在這圈中,我站在這圈外,我有辦法踩你十腳八腳,你卻沒辦法踩到我。當然,你不能移出圈外,我也不能走進圈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