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想,明明你的身子矮小,光看王爺腿長就勝你一倍,怎麼會你踩得到王爺,而他踩你不到的可能。就算是再神妙的輕功,王爺也不見得輸給你?
先前經過一場假手臂的虛驚,王兆一副老骨頭命都快丟了一半。當他一听見這丫頭自己提出那麼蠢的一個賭注,他不覺精神一振,「姑娘此話當真,只要王爺贏了,你就放走我夫人,並且不再糾纏我借玉麒麟?」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有什麼信不過的?」不奇道︰「得不到玉麒麟,我們拿王夫人一點用處也沒有,白白扣著她又有何用?如果我們有半句虛話,遭天打雷劈便是。」
「你這種人也怕老天爺嗎?」司徒宛還氣不過的罵道。
「那換句話來說好了,」不奇甜甜一笑後說︰「你們沒得選擇,只有信我或不信我的話!怎麼算你們也不吃虧吧,總比現在這樣你我互不相讓的狀況要好。還是……」她斜眼睨了下站在圈中臉上還是神秘難解的司徒燁。「你怕你大哥會輸給我這個小丫頭啊?」
成功了,她馬上知道自己這番威脅利誘奏效,眾人已經被她說服。因為司徒宛一臉憤怒火大,而王兆卻是無比歡欣的看著他的夫人,加上王夫人淚已不流。
司徒燁淡淡的一揚眉說;「玉麒麟就在我的身上,如果你踩得到我,在下自然雙手奉上。」
原來他收起來了!不奇心想,的確,放在高手的身上,還有誰能夠搶得走呢?幸好她昨天夜里就料到了,硬的不成來軟的。既然搶他不得,就只有騙一騙這位傲慢王爺,看他會不會上當了。
「你不相信我們,我們也不太敢相信你們的話。請公子取出玉麒麟擺在地上,就在圈中,萬一你耍賴不認帳,也讓我們姊妹有個公平奪取的機會。」她掀起眉毛,愉快的說。
「小人心度君子月復。」司徒宛不高興的嘟著嘴說。
但是司徒燁卻聳聳肩,自衣服內取出那只連累大家多日,最重要的關鍵寶物玉麒麟。那東西漂亮歸漂亮,不奇卻在心中無聊的說︰要不是婆婆們吩咐,像這種綠石頭我們要來有何用?吃它不下,就算拿來玩賞,不出兩天定會生膩。所以看也沒看就點頭說︰「很好,我們再把規則定清楚一點。除了自己的雙手與拳腳,不能另外以別的東西來踩對方。只要屬于對方的,不論是踩到了衣襟或是裙尾都可以算是獲勝。也就是說,用長鞭子或是標槍這類長兵器都是犯規的。還有,你在圈內,我在圈外。誰也不能闖進誰的地帶。」
司徒燁頷首而笑,黑眸現出抹新鮮有趣的神情,心想不知這古怪靈精的姑娘又想出什麼怪點子,她前面一招二式都已經耍過,其中機智謀略不得不令司徒燁贊嘆,不論如何的難題她總有辦法扭轉弱勢,佔住上風。
他開始期待看她如何贏得這個賭注,從那雙掩不住喜悅風采的大眼楮,司徒燁知道她想必早已經握有勝算,能夠不跨進圈中而踩到他。不論方法為何,那一定是非常聰明的點子。
太可惜她身為女兒身,否則想必會成為頂尖的狀元才,他忖道。
「那麼,我要開始了。」
不奇緩緩的繞著大廳而走,不住的打量著她和司徒燁的位置。兩人之間的距離就連兩個大漢躺在地上都還構不到彼此,就算她突然生得長手長腳,也很難能達成這個賭注。
「不奇姑娘,這個賭注我看要設點時間限制才好吧?如果多久之後都沒有動靜,難道我們也這樣等下去嗎?」王知事在一旁說。
她卻說︰「放心,要不了半炷香。」
眾人一听更奇了。只見她突然招手射掉了自己身後好幾盞油燈,接著另外兩個妹妹也飛身踢落了幾柱火把。眼看著廳內燈火被熄了大半,所有的人都驚訝的叫了起來,「這是做什麼?」、「你們怎麼熄燈了?」
而那單一的火把與油燈就只照向了司徒燁的後背,突然間眾人都看到那拉長的影光伸展開來,原本高大的司徒燁身影更加不凡地拉長橫越了整間廳,當然更超出了圈中的範圍。原來,不奇所利用的,就是光源斜照物體,影子便會等而增長的方式。
「司徒公子,這下子,我要踩到你可是輕而易舉了。」不奇得意的笑說︰「人的影子和人是不可分離的,也等于你身體的一部分吧?」她指著燈火,「我已經確定光線的來源,你是輸定了。」
這法子的確聰明,也的確不是普通的狡猾。司徒燁難得的放聲大笑起來,「精采,精釆。你真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女子。只可惜……」
不奇眨眨眼,「可惜什麼?」
司徒燁縱身一躍,整個人頓時往上飛身而去,縱到廳梁之上,高高的往下俯望,「這樣子我既沒有月兌離圈外,也沒有影子可以踩,你怎麼說?」
她拍手說︰「公子身手真厲害。你也是我見過還算聰明的男子,只可惜……」
「可惜什麼?」司徒燁也閑定的問回去。
「大貓一走,天下不就是我們小輩的了?」她話才落,人已兩個翻身搶進了圈中,直往玉麒麟撲去,兩位妹妹更是手持刀劍,喝道︰「誰也不許動!否則就……」
「拿到了!」不奇高興的大喊,「快走!」
頃刻間她們已連袂搶出大廳,就在快走出大門之際,听到司徒燁在她們身後笑說︰「小心腳步!」
「糟糕!」不奇腦中剛竄過這念頭,嘴巴的話都沒說完全,門坎底下的台階突然地往下陷落,落出一個大凹洞。
三姊妹身手再怎麼迅捷,在這巧妙機關啟動的瞬間,也沒有辦法收回踏在階梯上的身子——全都怪在剛搶得寶物的瞬間,喜悅沖昏頭後,反而忘記了要防備著敵人——結果都一齊掉落陷阱中。
這下子,真是糗大。
不奇、不怪與平凡三姊妹們剛落進陷阱,強烈的迷迭香就借著兩旁兩組檜木煙盒內吹送彌漫過來,不一會兒她們便意識不清的昏了過去。
喚醒不奇的,正是那陣可怕欲嘔的、甜得足以膩死人的迷藥後作力,她申吟著翻轉過身子,喉中涌上陣陣的苦汁,比黃連還要讓人難以忍受。
「哦——嘔!」她猛地坐起,拚命的干嘔著。
窗前一個高大的身影這才轉過身來,「你醒了?」
不奇白著臉說︰「我沒死?」
「我說過我既不殺也不剮弱女子的。」聲音的主人笑道。哼,不奇知道這個混帳笑聲中含蓋得意自滿,她也非常清楚知道他就是那該死的傲慢王爺。她氣喘咻咻的倒回床上,生氣得忘了嘔吐感。
「你是說還有比殺和剮更可怕的刑罰嗎?是五馬分尸或是刖刑?恕民女見識淺薄沒有辦法想出更多更嚇人的名堂,想來閣下一定沒半點困難。反正你天性就像豺狼嘛!」她嘲諷的說。
別看不奇此刻身虛體弱,要不是她連抬手都沒力氣,她會跳下床和他再戰三場。輸人不輸陣,光罵罵他也好。
接著他來到她的床前,俊美冷靜的臉倒是什麼怒氣、得色都沒有。語氣也是心平氣和。溫柔欺人的,「看樣子你已經忘記還有兩個妹妹也在我手上了。」
不奇渾身僵直,不怪!平凡!
「大妹妹叫什麼……不怪對嗎?長得國色天香。第二位妹妹年紀雖小,但可愛窩心得很。」他淡淡的說著。
「你!」不奇掙扎的坐起身,身上的綿被也往下落,「如果你敢對……啊——」不奇看見自己身上只余下素色單衣,在單衣底下的她可是什麼都沒穿的!「卑鄙無恥,居然對一個昏迷中的女子下手?好不要臉!」她剛說完這句話,手已經揚起來朝他打落。